呂布得知王允的謀算才沒多久,王允的管家阿福就上門了。


    心中對於王允算計他,呂布早就想拿上方天畫戟上門捅兩下。


    可想到一些打算的呂布,這才忍住了心中的怒氣。


    此時阿福過來,不就是特地來找罵的嗎?


    所以昨日呂布才會說出那一番氣得王允吐血三升的話。


    隻是沒想到,倒是因此牽連了貂蟬。


    而呂布之所以不讓呂綺玲將消息透露出去,主要還是想靜觀其變。


    如今的董卓已經與之前的丁原一般無二。


    心裏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自己想要好好的活著,那董卓就必須死。


    至於為什麽不和王允聯合,那是因為不滿王允對他的算計。


    更是不滿王允將他拋到明麵上,所有的危險都要他來麵對。


    更何況,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聽一腐朽老兒之言?


    董卓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他的手裏。


    如若不然,他必遭受來自其手下心腹和大軍的群起攻之。


    到時候他恐怕隻能離開長安了。


    可想起長安城外的那些怪物,他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雖然他可以一人斬殺成千上萬隻那等怪物,可那城外何止上萬之數?


    最令他忌憚的就是,一旦不小心被其所傷。


    一時三刻也會變成那般怪物。


    他呂布也不是一個人。


    有親人,也有女兒,還有兄弟和手下。


    之前高順帶他去城牆查看了一番。


    他發現那些沐浴在黃雨之中的怪物不但變得高大了一些;


    也變得更強了。


    他都不知道此時是否還能和半月之前一樣,輕鬆斬下他們的頭顱。


    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想麵對這些怪物。


    所以,哪怕董卓該死,但決不能死在他呂布的手裏。


    他不成為王允手中的刀,也不將王允的圖謀告知董卓。


    為的就是讓王允和董卓二人鬥得你死我活。


    而他呂布,則是坐收漁翁之利。


    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


    王允是不除董卓誓不甘心。


    哪怕沒有他呂布。


    那王允老兒也會想方設法的從別的地方入手,除掉董卓。


    若是這王允真的能夠除掉董卓。


    那他既不用麵對西涼大軍的仇恨。


    也可以打著為義父報仇而旗號,將西涼大軍逐步收入他的手下。


    盡管董卓現在已經有點不待見他了。


    但以他如今在軍中的威望,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是王允失敗了,那他也不用擔心。


    在合適的時候及時站出來,反手就揭露王允的陰謀。


    如此也能讓董卓對他的看法發生一些改觀。


    讓其明白由自己在他身邊的重要性。


    至於除董之事,日後他再重新謀劃便是。


    如此,進可攻,退可守。


    無論王允成與不成。


    他呂布在保全自己的同時,還可以從中獲利。


    何樂而不為?


    也正是因為他心中有這般打算,所以這才沒有讓呂綺玲將消息透露出去。


    戲台子,他讓給了王允;


    至於這戲怎麽唱,那就與他無關了。


    就看看這場大戲最後能夠唱出什麽來了。


    未央宮。


    劉協所在的寢殿內。


    “陛下,老臣王允來看你來了。”


    “您受苦啦!”


    王允跪倒在劉協的床邊,一臉痛哭之色。


    劉協在被董卓從洛陽脅迫到長安的路上,便染了病。


    而後又遇到喪屍,被當晚所發生的恐怖景象所嚇到。


    自從到達長安那一刻,便一病不起。


    劉協看著麵前的王允,有心想要親自將其攙扶起來。


    畢竟他可是知道。


    這位司徒雖然身在董卓,卻一心想著漢室。


    可是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根本不允許他這麽做。


    不但沒有攙扶起王允,反而差點把自己給摔下了床。


    也幸好王允眼疾手快,及時的上前將其扶住。


    “咳咳。”


    “看來孤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竟然虛弱到這般程度。”


    王允見劉協一臉苦笑,連忙安慰。


    “陛下萬萬不可這般說。”


    “陛下乃是天子,隻要好生休養,龍體總會康複的。”


    “畢竟我還等著陛下率領我等重整河山。”


    “這漢室,還需要陛下來振興。”


    劉協聽到王允這些話,不由自嘲起來。


    “嗬嗬。”


    “重整山河?”


    “振興漢室?”


    “有董卓在,孤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孤將大漢山河糟蹋成這般地步。”


    “每每入夢,都能夢到父皇,夢到曆代先皇,一個個都在指責孤的無能。”


    “我劉家先祖打下的大好山河,開創的大好盛世,落到孤手中,卻是這般不堪。”


    “孤無能啊!”


    “孤心痛啊!”


    “噗!”


    隨著劉協的情緒越加激動,整個人當場吐了一大口血。


    這可把一旁的王允給嚇壞了。


    連忙上前為其擦拭,重新將其扶著躺下來。


    “陛下,這一切都不是您的錯!”


    “漢室之所以衰頹到今日地步,全是董卓那逆賊一人之過。”


    “隻要將董卓除掉,漢室可興!”


    “山河亦可重整。”


    劉協聽了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除掉董卓,談何容易。”


    “董卓貴為太師,把控朝政。”


    “手下更是兵多將廣,將整個長安牢牢的把控在手中。”


    “憑孤一人之力,想要除掉董卓,何其之難?”


    “簡直異想天開。”


    王允看著躺在床上的劉協,臉色突然變得鄭重起來。


    “陛下,您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就在劉協一臉詫異的時候,王允卻是朝著殿門外喊道。


    “你們都進來吧!”


    王允話音剛落,殿門就被從外打開。


    隨後便有幾人從殿外走了進來。


    “臣,司徒王允;”


    “臣,仆射士孫瑞;”


    “臣,尚書楊瓚;”


    “臣,太仆魯謙;”


    “臣,司隸校尉黃琬;”


    “我等拜見陛下!”


    包括王允在內五人,一同朝著病床上的劉協跪拜。


    “司徒,你們,你們這是?”


    “陛下,您看見了嗎?”


    “您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人。”


    “您還有我們這些臣子。”


    “我等在董卓反賊的手下忍辱負重至今,就是為了尋找時機為陛下除了那奸賊。”


    “我等身為臣子,卻讓陛下受辱,實在是沒有臉麵覲見陛下。”


    “如今,除董時機已至,漢室將興,我等才敢來覲見。”


    “還請陛下恕罪!”


    劉協聽了王允的這番話,頓時眼前一亮。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除董時機已至?


    漢室將興?


    這麽說······這麽說······


    “司,咳咳,司徒,還有諸位愛卿,何錯之有?”


    “快快起來說話。”


    劉協剛想坐起來,當場就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無奈之下,隻能揮手示意眾人。


    “司徒,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可以除掉董卓嗎?”


    雖然劉協聽得真切,但依舊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迴陛下,千真萬確。”


    “隻要陛下願助我等一臂之力。”


    “三日之後,必是董卓那反賊的死期。”


    劉協一聽,連忙問道。


    “司徒需要孤做什麽,盡管說來。”


    “隻要能夠除掉董卓,哪怕給在場的諸位封侯拜相也無不可。”


    董卓給劉協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壓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來。


    無時無刻無不想著將其除掉。


    如今有了機會。


    即便是付出比這還要慘痛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陛下言重了!”


    “我等身為陛下臣子,為陛下除去奸賊,乃是職責所在。”


    王允雖然這樣說,但是嘴角的笑意確是一點也隱藏不住。


    “陛下寬心,隻需陛下書寫兩道聖旨即可。”


    “王司徒,你說,是哪兩道。”


    “第一道,是加蓋章璽的聖旨,其曰:誅殺反賊董卓。”


    “第二道,是不加蓋章璽的聖旨,其曰:禪位於董卓。”


    劉協聽到前麵一句話,還沒什麽,挺正常的。


    可是後麵那句,讓他當場一愣。


    你們確定不是來逼宮的?


    王允看到劉協那呆滯的表情,就知道其想差了。


    “陛下,第二道聖旨不過是迷惑董卓之用。”


    “並不是真的要您禪位。”


    “不讓您加蓋章璽,正是因之所在。”


    “事後我等可以說這是董卓偽造的即可。”


    劉協聽到這番話後才恍然大悟。


    不多時,王允幾人便拿著他寫的兩道聖旨離開了。


    看著再次空蕩蕩的寢殿。


    不知不覺,劉協心裏忽然鬆了一口氣。


    隱隱之間,他好像看到了漢室重新在他手裏振興的場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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