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原本嬉笑打鬧的眾人聽到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整個港口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集訓隊伍中自然不缺乏刺兒頭,一個穿著休閑衛衣,染著一頭黃毛兒的年輕男子就是一個典型。


    “你說什麽?你說誰是垃圾?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高台之上的年輕教官雙眼緊緊盯著這個黃毛兒,宛若實質般的殺氣直接將他鎖定,仿佛他再多說一個字就是死。黃毛哪裏見過這場麵,雙腿早已不聽使喚地跪倒在地。


    “我說你,垃圾!我說你們,所有人!不是垃圾是什麽?”


    這一次,沒有人再站出來,也沒有人再敢出聲。台下少數幾個人眉頭緊皺,似是對這位教官的說辭有些不滿。


    “一群垃圾,你們都滾吧,留在這兒髒了我的眼”


    “請問教官,我們長途跋涉了那麽久才剛到這個集訓營,現在集訓還沒開始,不讓我們休息也就罷了,還大罵我們所有人是垃圾,不合適吧”


    一個身材瘦弱,帶著眼鏡,一副書生氣的年輕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哦?你叫書啟元是吧?難道沒有人教過你,說話之前要先喊報告嗎?”


    書啟元臉色難看,想要再說什麽,被旁邊一個年輕人攔了下來。


    “我說你們是垃圾,一個個都不服氣是吧?來,我告訴你們,你們為什麽是垃圾”


    “這裏是你們所有人的名冊,裏邊記錄了你們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一群化凡境,連入道境都沒有幾個,不是垃圾是什麽?”


    “還有,你剛剛說集訓還沒有開始?集訓從你們踏上洛維達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一路上遇到極境及以上妖獸者,出列!”


    整個隊伍,出列者不足三十人,剩餘一百餘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本次受邀參加新兵集訓者,共225人,到目前為止,一共到達147人。我問你們,剩餘的那些人呢?”


    “我來告訴你們,隨洛維達護送新兵的教官共計13人,全部都是破境。如今到場的隻有七位教官,剩下的六名教官呢?”


    “全部戰死!他們遇到了破境,甚至更強的妖獸!為了保護你們這些新兵,全部戰死,你們不是垃圾是什麽?”


    “也許那些新兵中的某些人潛力、天賦很強,但在成長起來、足以獨當一麵之前連垃圾都不算,你們憑什麽和那些身經百戰、為國做過無數貢獻的教官、軍人相比?”


    “你們配嗎?在我看來,你們全部的人加起來都不如那六個人重要!”


    台下眾人默不作聲,再沒有一個人出來頂撞他。悲傷的情緒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蔓延,台上的教官也紅了眼眶。


    “現在請你們記好,你們未曾謀麵的這六個教官的名字,以及你們那未曾見過的戰友!”


    “教官胡天,一等功勳獲得者”


    “教官林彥,二等功勳獲得者”


    “教官張立,二等功勳獲得者”


    “教官王一,二等功勳獲得者”


    “教官葛薇,二等功勳獲得者”


    “教官吳青鬆,二等功勳獲得者”


    “莫小魚、李鳴、段開、耿彥秋、徐勝、趙無過、陳德、......”


    教官一口氣念完這八十六個名字,紅著眼眶掃過在場剩下的一百四十七人,大聲怒吼。


    “全體都有,立正!”


    “敬禮!默哀!”


    全場所有人站的筆挺,低下了自己那高貴的頭顱,向素未謀麵的教官與戰友致敬。教官說的對,自己隻是運氣比那些戰友好了些,沒有遇到強大的妖獸。在真正的為危險麵前,自己隻能拖後腿,不是垃圾又是什麽?垃圾尚且還可以丟棄,但那些教官的職責告訴他們,不能棄自己於不顧!


    五分鍾,沒有任何一絲的聲音,整個海港隻有海浪衝刷港口的水聲。


    “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不是垃圾是什麽?”


    “報告,我是垃圾!”


    說話的是書啟元,霧氣濕了他的鏡片,久久不能散去。


    “很好,你們呢,你們是垃圾嗎?”


    “是!”


    這一次,全部的新兵怒吼出聲,隨著怒吼,一起丟掉的還有他們那僅存的高傲。那一聲怒吼是對死難者的緬懷,是對命運抗爭發出的振聾發聵的聲音,更是對自己無能的呐喊!


    “好,很好!你們現在才有了一絲新兵的樣子。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垃圾,你們是我們的未來!是我們的希望!是華國萬萬人的守護神!”


    “記住你們現在的感情,記住你們此刻的憤怒!我不希望你們什麽時候丟掉它!”


    說完,教官走下台去,與剩餘的六名教官站在了一起。這時樊教官走上台,看著台下一眾紅了眼眶的新兵。也許陸教官說的話有些難聽,但這些新兵真的聽進去了,這樣才能更好的在這殘酷的世界中活下去!


    “菜鳥們,你們好,我是樊致,你們可以叫我樊教官”


    “剛剛那位教官叫做陸毅,陸教官。希望你們能謹記陸教官的話”


    “如他所說,集訓在你們踏上洛維達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現在這個世界的殘酷你們也見識到了,有人想退出嗎?”


    台下的新兵們昂首挺胸,目光直視樊教官,上一秒陸教官的話還在耳邊迴響,這一刻他們發誓不再退縮。


    “沒有!”


    “好,菜鳥們!拿起你們的行李,記住你們今天說過的話,接下來的一年你們會生活在地獄中。但是,我樊致以及眾位教官向你們保證,一年後,你們將所向披靡,成為我泱泱華國的驕傲!”


    “現在,收拾你們的行李,徒步三十公裏,向宿舍進發!”


    台下的新兵迅速打包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向宿舍出發。幾位教官跟在一旁。


    “陸毅,你剛剛說的有點狠了,他們畢竟都是一些十幾歲的孩子”


    “樊哥,薇薇犧牲了....”


    樊致看著陸毅依舊通紅的雙眼,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想當初還是他推薦陸毅和葛薇兩個人來當這屆新兵的教官,如今卻天人兩隔。


    “唉,哥哥對不起你啊...”


    “樊哥不必多說,這怪不得你的。你放心,我會好好帶這屆新兵,我會把他們培養成我華國最鋒利的刃”


    “走吧,讓我們今晚就看看這些新兵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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