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秋開始有明顯的宮縮痛和恥骨分離痛,痛的臉色發白直不起腰來。起初幾次大家都以為是正常的,挨過去就好了,但是沒想到沈言秋會突然見紅了。林遠急的不行,甚至於都有些驚慌失措了。


    楊婆婆年紀大,自然要穩重的多,連忙吩咐李蘭英收拾沈言秋的東西,把準備好的東西全部搬上車,又親自把沈言秋扶上林遠的車,讓林遠和李蘭英趕緊送沈言秋去蘭城醫院。


    林遠被楊婆婆罵了兩句,終於冷靜下來,擦擦汗趕緊去開車。李蘭英在後座陪著沈言秋,反複的安慰她別緊張。沈言秋隻能蒼白著臉點頭,痛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她並不緊張,隻是十分的害怕和擔憂,她懷孕還不到32周,這個時候出生的孩子是早產兒,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孩子是早產兒。


    蘭城醫院的婦產科醫生也不希望孩子早產,便開始給沈言秋用藥保胎,因為沈言秋懷的是雙胎,保胎到足月難度更大,醫生便建議他們在宮縮緩解之後盡快轉到上級醫院,也就是位於昆城的省立醫院。


    於是在蘭城醫院輸了幾瓶水,所有疼痛症狀都緩解之後,黃昏時分,沈言秋、林遠、李蘭英便坐著醫院的救護車轉到了昆城,在省立醫院的產科住了下來。


    小地方的醫生少見多怪,大醫院的醫生見怪不驚,到了省立醫院,婦產科主任親自接了沈言秋的病例,用十分自然的聲音告訴她,不用擔心,你這不算是保胎,隻不過是人為幹預讓胎兒在母親的子宮裏多住幾天,如果孩子實在不想住了,住保溫箱也是一樣的,對後期不會有什麽影響。


    醫生表現的越是冷靜專業,病患便越容易放鬆心態,沈言秋便是如此,醫生這樣說,她便安心了許多。她讓李蘭英迴家去,她一時生不了,家裏楊婆婆和久久更需要李蘭英照顧。李蘭英便決定先迴去,把家裏收拾收拾做好迎接小寶寶的準備,她再來昆城照顧沈言秋。


    林遠肯定是不會走的,一個行動不便的產婦,身邊總要有人照顧,即便不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也總有些樓上樓下跑前跑後的事情要他做。


    “沈言秋你要知道,我可不是在照顧你,我是在伺候我的幹兒子幹閨女呢!”林遠認真的說道。


    沈言秋也隻能隨他去了。林遠白天會在病房待著,給沈言秋買飯打水,送她去做檢查,陪她輸液,晚上的時候就在醫院附近的賓館住著。就這樣照顧了一周,沈言秋先兆早產的症狀消除了,雖說不能出院,但是至少不用每天紮針了。


    林遠接了個電話,說古鎮那邊有點事,他要迴去看看。沈言秋自然沒有意見,讓他隻管安心迴去,她人在醫院裏住著,沒什麽可擔心的。


    沈言秋一個人又在產科病房裏住了幾天。


    產科裏是最能看清夫妻關係的地方。大部分的產婦都是孩子爸爸陪產,有的爸爸細心體貼,有的爸爸冷言冷語,有的爸爸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什麽也不會做,隻會坐在旁邊玩手機。


    沈言秋帶著口罩躺在床上,靜靜的看靜靜的想,如果此時此刻陪在她床邊的是周義恆,他又會是什麽樣的呢?看到自己這麽痛,他一定會很緊張很難過的吧。


    如果有周義恆陪著,沈言秋相信自己也一定不會這麽害怕和擔憂的。


    在這特殊的時刻,沈言秋終於理解了楊婆婆說的話,女人有了孩子,還是有男人在身邊陪著才好一些。女人承受著懷胎和生產之痛,而男人便是心靈的支柱,使女人更加堅強勇敢,能將這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堅持到最後。


    沈言秋看著產房裏那些都有丈夫陪伴的女人,免不了要心生羨慕,免不了落落寡歡。她轉頭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遊雲,強忍著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有些產婦的家屬見她年紀輕輕一個人在醫院待著,便衝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沈言秋看見了也聽見了,心裏便更有些難受了,但她也沒法跟別人爭辯,說什麽呢?即便把她的過往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別人就會信了嗎?


    更何況,別人信與不信對她又有什麽影響呢?


    林遠離開了五六天又迴來了,見沈言秋狀態挺好的,他心裏也安穩許多。沈言秋便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解決好了沒有。


    “不是什麽大事,一個外地來的富商要在昆城下麵的一個鎮子搞開發,動靜挺大的,民宿協會的人就通知我們聚一聚看一看。”


    沈言秋原以為是趙新宇那邊有什麽事,所以才出於關心問一問,現在發現是旁的事情,她便沒有繼續問的興趣了。


    林遠一邊給她削蘋果一邊說道:“那個富商要開發的地方我和新宇去過,風景挺美的,我們本來打算把民宿開在那裏的,但是當地村民不好說話,所以就換到古鎮去了。”


    沈言秋對景區開發和民宿建設都不了解,林遠這樣說著,她便隨口說道:“村民可能是要錢吧,錢到位了,事情也就好辦了。”


    “或許吧,反正那個富商有錢,一個小景區應該很快就搞好了。”林遠把蘋果遞給沈言秋,笑著說道:“等寶寶長大一些,咱們一起去轉轉去,那個地方真的很美。”


    沈言秋也笑了笑:“好。”


    雖說沈言秋表麵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內心卻還是消沉的。孕婦的情緒低落不利於養胎,所以才穩定了一周,沈言秋又開始出血了,肚子也在劇烈的宮縮疼痛,於是她又要開始進行新一輪的保胎治療。


    她側躺在床上,細白的手背上紮著輸液的針頭,冰涼的液體進入血管之中,仿佛也使她的內心變得冰涼。


    雖然醫生反複說孩子34周早產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沒有人能保證孩子的健康不會出現問題,因此沈言秋的心裏充滿著擔憂和害怕,是如此的彷徨和脆弱。


    沈言秋再一次萌生了悔意,為自作主張的離開而後悔。她太天真了,以為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可是到頭來才發現她根本不能。


    沈言秋忍不住紅了眼睛,此時此刻她多希望周義恆能夠陪在自己身邊。


    “言秋,沈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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