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今日的衝突是暫時化解了,陳警官拎著包離開了,沈言秋也要離開。


    周父周母還在,也沒有讓他二人話別的意思,沈言秋也隻能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周義恆,鼓足了勇氣,俯身親了一下他的額頭,這才眼眶紅紅的說了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然後真就快步出了房門。


    周義恆隻覺得內心無比憋悶。他不懂自己的父母,尤其是自己的母親,怎麽會變得如此蠻橫不講理,還是說他們本就不滿意自己跟言秋的結合,現在逮到了機會,便開始肆無忌憚的發泄這份不滿。


    明明是最愛自己的人,明明是最應該支持自己的人,現在卻成了自己人生路上最大的阻力,多麽滑稽,又多麽讓人氣憤,無力的氣憤。


    看著關上的門扉,周義恆忍不住去想,如果沈言秋剛才沒有退讓,和自己母親一樣咄咄逼人,現在這個房間又該是何種局麵。或許自己真的會被氣得頭痛欲裂出現問題,甚至於被重新送上手術台,那個時候沒準周母會被嚇一跳,於是不得不對自己妥協吧。


    但是這種妥協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在周母心裏埋下怨恨的種子,在未來某一天再次成為周義恆與沈言秋生活裏的炸彈。


    所以即便聰明如周義恆,麵對當前的困局,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周父神情淡淡的,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但是周母看著卻很開懷,仿佛取得了勝利一般,愁眉都舒解開來。


    “這樣挺好的,你就趁養傷的時間好好想清楚,這樣的人家養大的女孩子,究竟該不該娶到家裏來!”


    周母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這樣說道。


    而周義恆完全不理會,側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他很清楚,和自己的母親沒什麽好說的,說來說去,說幹了口水,估計也沒有辦法說通她的心思,與其白費口舌,不如養精蓄銳,期盼自己能早日出院。


    周義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配合醫護人員,好好治療好好休養,早點離開醫院迴到沈言秋身邊去,如此才能掌握這起家庭矛盾的主動權。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言秋真的沒有在醫院裏出現過,她也很少主動發信息和周義恆聯係,因為周母聽從了醫護人員的建議,限製周義恆使用手機的時間。畢竟周義恆傷的是腦袋,休養階段確實應該少動腦多養神。


    對此安排,沈言秋也是同意的。


    好在他現在已經交托了許多公司職務,屬於半退休的狀態,也不用怎麽為公司發展勞心勞力,如果沒有“婆媳矛盾”的存在,周義恆確實可以借著養傷好好休息的。


    所以他每天隻有中午和晚上可以跟沈言秋聊聊短信,說一說彼此的境況,也傳達著對彼此的想念。


    沈言秋沒有在短信裏傳達出絲毫的負麵情緒,更不曾提過關於父母的問題,在兩人有限的溝通時間裏,她要麽說一些生活裏的細枝末節,要麽說一些女孩兒的天馬行空,還經常拍一些好看的可愛的搞怪的照片或視頻發給周義恆。


    周義恆明白沈言秋是在寬慰自己,便也配合的決口不提兩人目前遇到的問題,就當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如此一來。當他和沈言秋聊天的時候,仿佛又迴到剛確定關係卻又分隔深市與昆城兩地一般,再普普通通的說話,也讓人心情愉悅且放鬆。


    對此,周母肯定是不滿的,但是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真的把自己兒子逼的太過,這一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這樣的日子對於周義恆來說仍然是極為枯燥且漫長的,簡直可以說是度日如年。日子一條條過去,掰著手指頭算,沈言秋這一次的課程快要結束了,他們也快兩周沒有見麵了,周義恆是一天也不能在醫院住下去了。


    周母雖然不同意,但是卻不得不聽醫生的話,醫生也認為他可以出院了,傷口已經拆線,目前恢複情況良好,日常的護理和康複訓練可以請人在家裏做。


    於是,在住院半個多月之後,周義恆終於出院了。他想給沈言秋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想到馬上就可以見麵,即便周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周義恆也仍然保持著好的情緒。


    在迴去的車上周母說道:“你現在還沒有好全,所以我可以先讓一步,不跟你們吵,但是迴去後你要跟沈言秋分開住,不能住一間房。”


    “行,你怎麽說都行。”


    周義恆漫不經心地迴答。他當然不打算聽從自己母親的安排,隻要迴到家,隻要住在一個屋簷下,尤其是自己的家裏,他有的是辦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下了車,周義恆沒有抗拒坐輪椅,周父推著他,周母在旁邊陪著,其餘的東西都由護工拿著。


    解了門鎖進到客廳來,周義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花瓶裏也是空蕩蕩的,空氣裏似乎多了些灰塵的味道。他看了看旁邊平滑如鏡的櫃麵,上麵居然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周母順著他的視線也看見了,當即不高興的說道:“你這請的是什麽保姆,家裏髒成這個樣子,得好幾天沒擦桌子了吧。”


    “保姆早就辭掉了,言秋不喜歡有陌生人住在我們的家裏。”


    周母更不高興了,大聲說道:“那就是沈言秋她現在變懶了,不當保姆當太太,現在是連家務都做不好了。”


    周父平靜的說道:“她不是上課去了嗎?大概這幾天太忙了吧。”


    周義恆沒有迴答,拿出手機撥打了沈言秋的電話,卻發現手機關機了,他自我安慰,可能沈言秋在考試,所以把手機關了。


    他站了起來,又推開護工要攙扶自己的手,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往樓上房間走,周父和周母緊緊跟在他身後,深怕他不留神摔了。


    擰開房間的門,隻見裏麵收拾得整整齊齊,窗戶留了條縫沒有關嚴,清風吹動懸著的薄紗,陽光從玻璃上照射進來,那道傾斜的光線之中細微的塵埃在浮動,光線落在窗前的桌麵上,塵埃也落在上麵。


    周義恆忽然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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