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龍和耿輝月隻在拘留室裏待了一天一夜,這起案件便偵查取證結束,可以將案件材料移交給檢察院了進行審判了。


    這隻是個一般的侵犯他人人身權利的案件, 取證很容易,主要嫌犯沈言龍認罪態度也很積極,在審訊室裏把犯罪事實交代的清清楚楚,在加上保鏢、女傭以及程淑玲的口供,即便耿輝月再怎麽狡辯也沒有用,她的罪責都難以逃脫。


    所以第二天上午,周母離開之後,耿氏父子一起來到了醫院,再次來和沈言秋談庭下和解。周義恆可以直截了當的正麵拒絕耿輝,但是卻不能不給耿嘉信顏麵,態度和言語上都表現的很恭敬。這也是沈言秋第一次見到耿嘉信的本人,中等身材有些發福,五官普通,但眼神卻很深沉,看上去比電視新聞上更威嚴冷峻。


    沈言秋難以想像這樣一個一看就是大氣睿智的人,怎麽會把女兒養成那樣嬌縱蠢笨的個性。


    耿嘉信跟沈言秋自我介紹之後,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沈小姐,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不是為我女兒,是為我自己,我作為一個父親沒有把孩子教好,讓她做出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是我的失責,對不起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說著道歉的話,耿嘉信還微微欠身,道歉的姿態擺的十分明顯。周義恆側身站到一邊什麽話也沒說,沈言秋有些局促,耿嘉信年紀和周父差不多,卻給自己鞠躬道歉,她個性純良,對此自然會有些不安,於是連忙說道:“您不用給我道歉,錯是你女兒做下的,跟您沒關係。”


    耿嘉信卻說道:“子不教父之過,耿輝月犯的錯,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有責任來彌補。”


    周義恆說道:“耿董,子不教父之過那是說孩子,耿小姐已經成年很多年了,她做錯了事,應該勇於承擔應有的懲罰,不需要您來替她彌補。”


    耿嘉信目光沉靜的看著周義恆,說道:“義恆你還沒有生兒育女,所以體會不了父母對待子女的情感,無論你的孩子多少歲,哪怕老邁昏聵,隻要做父母的還活著,都會願意為她做的錯事傾盡所有。”


    “那道未必,”周義恆轉頭看著沈言秋,說道:“您該知道我的未婚妻她所經受的事情,您在她麵前大談您對耿小姐的父母之愛,隻會讓她受傷。”


    沈言秋抬頭看著周義恆,臉上掛著微笑,輕輕搖著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耿嘉信自然知道所有的事情,於是對著沈言秋說道:“沈小姐,你的父母隻是對你沒有愛,不代表對你的弟弟沈言龍沒有愛,所以我剛才所說的話並沒有問題。”


    事實就是如此,沈言秋也隻能輕聲說了句:“您說的很對。”


    她的神色和語氣顯得那麽落寞,耿輝有些不忍,看著她說道:“不被父母所愛確實是人生的一個遺憾,但也隻是一個遺憾而已,和人生當中那些避免不了的遺憾沒什麽區別,所以沈小姐不用太難過,有得必有失,你會得到更多更美好的愛。”


    沈言秋終於把目光轉到他身上,眼神平靜的看了一眼,但什麽話也沒說。


    周義恆聽著耿輝說的話有些不舒服,說道:“耿先生對我未婚妻的安慰我們心領了,不過我想您二位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是來說這些虛話的,我未婚妻需要靜養,話說多了會影響臉上傷口的恢複,所以咱們還是開門見山,該說什麽就說什麽。”


    耿輝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合適,所以臉色有些不好看。


    耿嘉信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轉頭看著沈言秋,言語平靜的說道:“輝月奶奶還在世,是最疼輝月的人,老人家已經九十歲了,這兩年身體也不大好,如果知道了輝月坐牢這件事,她一定會受不住的,所以,我希望沈小姐能夠看在老人家的麵子上寬恕輝月這一迴,如果你同意庭下和解,我願意把輝月名下的那座月光島送給沈小姐。”


    沈言秋轉頭問周義恆:“那座島很值錢嗎?”


    周義恆嘲諷的笑道道:“耿董您倒是大方,國內有永久產權的私人島嶼就那麽兩三個,您居然舍得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律師跟我說耿小姐至多在牢裏待個一兩年就出來了,用一座島來換她一兩年的自由,您不覺得這買賣有點虧嗎?”


    耿嘉信看著他說道:“輝月一兩年的自由不值這一座島,但是她奶奶的健康卻值得。”


    他眼神堅定的看著周義恆,立刻使周義恆領會到他的意思,如果他們不同意和解,耿嘉信的母親因此出現健康問題,甚至是生命的危險,那麽他會把責任怪到周義恆跟沈言秋的身上。


    周義恆臉色低沉的說道:“假如耿小姐沒有對我未婚妻做出這樣違法的行為,那麽也不會有牢獄之災,那麽奶奶的身體健康也就不會受到影響,所以如果日後出了什麽問題,歸根到底也是耿小姐的責任。”


    耿嘉信眼神微涼,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果你們同意和解,那麽老人家日後的任何問題都跟你們沒有關係,如果你們不同意和解,那也請你們體諒一個做兒子的心情,我隻能把責任怪到你們頭上。”


    “你這是強詞奪理。”周義恆冷聲說道:“像您這樣的大人物還會說出這樣毫無道理的話,真讓人大跌眼鏡。”


    耿嘉信輕笑了一聲,說道:“這是人性追責的本能,我也是個人,是人就避免不了,沈小姐,你弟弟明明傷你在先,但是你的母親卻在怪你這個做姐姐的不知道讓著他,你弟弟要被判刑,你母親又怪你做姐姐的不夠寬容,這就是追責的本能,我以為你正在煩惱怎麽擺脫她的追責。”


    “耿董這跟您沒有關係,跟我們是否和耿小姐和解也沒有關係。”周義恆大聲說道。


    沈言秋卻搖了搖他的手,讓他不要激動,然後看著耿嘉信說道:“耿先生,如果我不同意和解,您母親也確實因此受到刺激,您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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