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塞,他看著眼前義正言辭的女孩子,既覺得讚賞又覺得有些憋屈。


    他從來都是一個責任心極強甚至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人,自然希望他的女朋友或者妻子能夠更依賴自己一些,他會很享受這份依賴,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小女朋友以及未來的妻子看似柔弱,實則過分堅強。


    仔細想來,他們相處這半年,談戀愛這幾個月,除了父母兄弟那些事會讓她脆弱,會需要周義恆給予幫助和關懷,其他生活瑣事上她從不需要別人幫助。


    她外出,從來沒讓自己接送過;做家務,也從不讓自己動手,即便自己主動做什麽,她也會推三阻四;她從來沒有讓自己擰過瓶蓋,甚至還主動幫自己擰瓶蓋……


    本來這種不怎麽被她需要的感覺就比較強烈,現在發生這樣嚴重的意外事故,沈言秋仍然沒有第一時間向他尋求幫助,就使得周義恆產生了很明顯的挫敗感。


    周義恆看著沈言秋,歎著氣說道:“言秋啊,我知道你一直很堅強,我也沒有要你做殘廢和米蟲的意思,隻是,你適當的依賴我一些,會讓我覺得你需要我,你愛我,你懂我的意思嗎?”


    沈言秋有點懵,她確實不是很能理解周義恆的意思,說道:“我需要你呀,也、也愛你呀!”


    “你什麽時候需要我了?”周義恆反問。


    “我——”沈言秋折舌,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


    一時之間她竟然說不出來她會在什麽時候需要周義恆了。


    周義恆無奈的說道:“你有事不會找我替你做,連傷成這個樣子都不跟我講一聲,也從不跟我要禮物,我主動給你買了一堆的東西也沒看你怎麽用,你自己說說,你需要我什麽了?”


    沈言秋有些尷尬,眼睛一轉,說道:“難道我跟你在一起就一定需要你為我做什麽或為我花錢麽?而且明明你幫過我很多事情,你都忘了麽?”


    周義恆搖搖頭:“那不一樣,我幫過你的那些事情都可以算作意外,都不是你主動要求的。”


    “可是你也沒有主動向我尋求過幫助呀!是不是說明你也不需要我?”


    “我怎麽沒向你尋求過幫助?我怎麽不需要你?”


    周義恆意味深長的注視著沈言秋,一句話就讓這個能言善辯的女孩子說不出話來,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


    說不周義恆,沈言秋隻能耍賴了,氣唿唿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是我不夠愛你、不夠聽話唄!”


    錯在哪裏呢?錯在沒有在發現窗戶破了的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周義恆,錯在自己不自量力的去堵玻璃破洞,錯在讓自己受傷,且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


    至於“不夠愛你、不夠聽話”完全是嘴皮子禿嚕順口就出來了。


    周義恆連忙說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要論誰對誰錯,我也沒有懷疑你夠不夠愛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多依賴我一些,適當的軟弱一些,不要那麽堅強,遇到難的事情危險的事情能夠第一時間想到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到傷害,你能理解嗎?”


    沈言秋絲毫沒有聽進去,仍舊氣唿唿的說道:“那還不就是希望我多聽話一點?”


    感覺出小女朋友的語氣不對,周義恆立刻放緩了語氣,湊近她,緊緊握著她的手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可能我從進門到現在情緒有點不好,沒有控製住,讓你不高興了,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不要生氣,我隻是太緊張你了而已,你不知道我剛才在處理你的這些傷口的時候我有多心疼多自責,我情緒不好,很大程度是因為埋怨自己,要是我早點迴來,或者我早上把你帶在身邊,你也就不會受傷了。”


    沈言秋的情緒也柔和了下來,女孩子在愛人麵前的嬌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看到周義恆的臉上掛著自責的神色,她便開解道:“這些口子雖然多,也就看著嚇人,其實真算不上什麽,我初三暑假的一個下午,我媽讓我喊沈言龍迴家,他就是不迴來,一個勁往前跑,我就在後麵追,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半截啤酒瓶上,大拇指當時就掉了一塊肉,血流個不停,怎麽捂著都止不了血,那才痛、才嚇人呢!喏,你看,疤痕現在都還在。”


    說著她把兩條腿都抬起來放在床上,指著右腳大拇指外側的一個泛白的疤痕給周義恆看。


    那個傷痕現在還有三四毫米的樣子,可想而知當時得有多大,得留多少的血,得讓曾經那個小小的女孩子有多痛!


    “後來有人給你處理傷口嗎?”周義恆輕聲問道。


    沈言秋搖搖頭,說道:“沒有人處理,我自己走迴家去,血流了一路,隨便用水衝了衝,然後用舊手帕包了起來,痛了幾天也就好了。”


    想到那個小小女孩忍著痛一路走迴家,腳趾的鮮血和她的腳印混在一起,沒有人幫她,也沒有人憐惜她,就讓周義恆的一顆心悶悶的痛著。


    他握著沈言秋的腳,揉捏著她的腳趾,撫摸著她的傷痕,忽然,又俯下身輕輕的親了一下那個傷痕,這個舉動把沈言秋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白嫩的腳背都泛了紅。


    “你幹嘛!腳多髒呀!”沈言秋紅著臉說道。


    周義恆抬頭望著她,微微的笑著,眼神中滿是憐惜,輕聲說道:“以後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待著了,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的傷,不會讓你再感受一點點點疼,隻讓你生活在蜜罐裏,好不好?”


    沈言秋有些難為情,她當然知道周義恆說的是個比喻,這個比喻就是他對自己的表白,飽含著他的濃情蜜意,但她臉皮薄,隨便一個表白都讓她麵紅心跳,於是躲閃著視線說道:“我才不要活在蜜罐裏,那不得胖點走不了路?那我還怎麽拍照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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