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秋仿佛聽懂了,仿佛又沒有聽懂,所以仍舊是呆呆的模樣。周義恆想要追一個比他小很多的女孩子,指的是她嗎?可是怎麽可能呢?沒有理由呀!她抬頭望著周義恆,兩個人彼此沉默之時,她的心思百轉千迴,良久才低聲說了句:“先生,您沒必要去喜歡一個配不上您的女孩子,您值得更好的……”


    “你怎麽知道她配不上我?”周義恆平靜的問道。


    “她一無所有,而您擁有一切,她也沒有您那麽聰明,沒什麽見識,你們兩個站在天平的兩端,是絕對不會平衡的。”沈言秋有些悲傷的說道。


    周義恆搖搖頭,說道:“隻要兩個人的靈魂和情感是平等的,那麽他們在天平的兩端就會取得平衡。”


    說到天平,周義恆又笑了一下,問道:“言秋,你坐過滑梯吧,你總該知道滑梯是從高處往低處滑,如果我和那個女孩子的天平不平衡,她的那一頭高高翹起,隻要她願意爬到天平的杆子上去,就能像坐滑滑梯一樣,徑直滑到我的盤子裏來,你看,這多有趣!”


    這個描述確實有趣,沈言秋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說道:“先生,您說話真有意思!估計沒有誰想起過能把天平當滑滑梯玩。”


    周義恆視線低垂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看著她眼神明亮笑容可愛,自己也覺得滿心溫柔,看著她的神情也更加的柔和,輕聲說道:“所以言秋,你願意爬上天平的杆子,坐著滑滑梯到我的盤子裏嗎?”


    這個直接的表白瞬間使沈言秋的腦海一片空白,她喜歡周義恆那麽久,在這個夜晚,忽然得到他的表白,她應該歡喜不能自抑才對,可是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以及現實中存在的差距,她沒有覺得甜蜜,隻覺得酸澀與悲哀。


    沈言秋忍不住落下淚來,搖著頭對周義恆說道:“先生,我隻是你的保姆而已,沒有學曆,沒什麽本事,隻會給你做家務而已……”


    “會做家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言秋,不要妄自菲薄,”周義恆耐心的安慰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你能為我做什麽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沈言秋,她越過周義恆看向客廳的位置,然後又說道:”嬸嬸她絕對不會希望你喜歡一個保姆,她知道了,一定會生我的氣!”


    沈言秋說的是事實,無論周母再怎麽急切的希望周義恆盡快解決婚姻問題,但是她也不會希望自己人才出眾的兒子喜歡上自家的小保姆。而且她不會認為是周義恆先動的心,一定會認為是沈言秋先勾引的周義恆。無論這個母親有多麽的開明善良,出現問題,她永遠都會更相信自己的孩子。


    周義恆又往前邁了一步,沈言秋搖著頭往後退,一直退到放盆栽的架子上。


    “言秋,你為什麽那麽低看自己的工作?保姆又怎麽樣?奶茶店的店員又怎麽樣?和我公司裏那些名校畢業的員工又有什麽區別呢?和我又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你們掙的錢比我多多了!”


    沈言秋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似乎帶著些孩子氣,似乎也覺得這個社會收入差距這麽大,讓她心裏有些不平衡。


    周義恆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是,我掙的錢是比你多多了,我自己花不完,你替我花掉好不好?”


    交談又繞到周義恆表白的部分。


    ”可是、可是嬸嬸會不高興的——“


    周義恆打斷她的話:“你不用管我媽,也不用管我爸,他們的問題都交給我來解決,你隻需要考慮你自己的心思,你願不願意到我的盤子裏來,願不願意替我花錢。”


    沈言秋的心髒怦怦怦的亂跳,她不知道該怎麽選擇怎麽迴答,她的心裏有重重的顧慮。周義恆靜靜的看著她,靜靜的等著她給自己答複。兩個人安靜的好一會,沈言秋仍舊沒有想好要不要接受周義恆的表白。


    “我——”


    “如果是拒絕的話就不要說了。”周義恆忽然也有些緊張,他還從來沒有向喜歡的女孩子表白的經曆,內心其實是很害怕被拒絕的。


    沈言秋一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周義恆怎麽會緊張呢?她吞了吞口水,低聲說道:“我沒想好,我可考慮考慮嗎?”


    周義恆長籲了口氣,平靜的問道:“你要考慮多久?”


    沈言秋想了想,等我下個月考試結束再答複你,好嗎?”


    自考考試在四月中旬,還有兩個多星期,周義恆覺得時間有點長,但是也不是不行,便點點頭,說道:“好,等你考試之後再答複我。”


    沈言秋終於覺得輕鬆了一些,她的大腦一片混亂,根本不能好好的去思考,甚至連唿吸都受到影響,她隻想趕緊離開這個狹小的陽台,迴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周義恆側身讓她離開,在她身後又忽然開口喊住了她,說道:”言秋,你隻需要考慮你的心思,看清楚你對我的情感是否和我對你的一樣,其他的都不需要考慮。“


    沈言秋看著周義恆慢慢的點點頭,她心中有些疑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先生,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信口開河在騙我?“


    周義恆笑了笑沒有正麵迴答,而是說道:”言秋,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體會,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沈言秋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


    她脫了衣裳站在淋浴間裏,花灑灑下的溫水如同降落的雨水,流過她烏黑的發絲,流過她潔白的臉頰,她雙手捂著臉,感受著臉頰的熱度。雖然她離開了陽台,離開了周義恆帶來的壓迫感,但是她的內心仍舊沒有迴歸平靜,慌亂、羞澀、茫然,她仍舊不能靜下心來思考。


    天平高高翹起,周義恆讓她爬上天平的杆子,可是這並不容易,一個不慎她可能就從天平盤子裏掉落下來,必然是滿身傷痕。


    她要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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