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恆將自己手裏的拖把放到旁邊靠著,對著玻璃窗左右照了照,但是玻璃不是鏡子,沒辦法照的那麽清楚。


    “哪裏?我怎麽看不到?”


    沈言秋伸手指了指:“這裏。”


    周義恆認真的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抹不怎麽明顯的泥水印,便伸手去抹了抹,想用手把印子抹掉,但是他忘了自己的手也是髒的,於是來迴抹了兩下之後,不但沒把原先的泥水印抹掉,還使得臉上又多了兩道印子。


    沈言秋見狀,手比腦子快,伸手扯過她掛在脖子上的濕毛巾就去給周義恆擦,邊擦邊說:”先生,你用髒手擦臉,怎麽擦都不會幹淨的!”


    周義恆愣了一下,站在那裏不言不語,隻是麵色平靜的看著沈言秋。


    擦完之後,沈言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立刻就緊張尷尬起來,掩飾著笑了笑,有些拘謹的擰著自己手裏的粉紅色條紋毛巾。


    周義恆佯裝不高興的問道:“你不會是拿抹布給我擦臉的吧。”


    沈言秋連忙扯開了毛巾,急乎乎的說道:“不是抹布,是我擦汗的毛巾,真的,我肯定不會用抹布給你擦臉的!”


    現在天熱了,做事情的時候臉上容易出汗,所以沈言秋便會擰一條濕毛巾掛在脖子上,方便自己隨時可以擦擦汗水。


    周義恆看了看這條毛巾,覺得有點眼熟,稍微想了想,便想起來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的時候沈言秋借給他擦雨水的毛巾,於是說道:“我當時還以為你是把店裏的毛巾借給我用,原來是你自己的麽?”


    沈言秋自然也想起來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自己的,也是那天才買的,我們店裏才沒有幹淨毛巾呢,都是抹布。”


    “毛巾也算是私用物品,你怎麽會隨便借給別人呢?”周義恆看似無意的問道。


    這個問題又讓沈言秋緊張起來,連忙擺手辯解道:“我沒有隨便借給別人,因為我當時認出了先生,所以才借給你的!”


    周義恆笑了起來,說道:“你那麽快就認出我了嗎?我都沒有認出你。”


    沈言秋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也熱了起來,攏了攏耳邊有些散的頭發,低著頭說道:“您對我的幫助隻是舉手之勞,自然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但是對我而言卻是無比重要的,所以我深深的記著,每一天都在盼望能在這座城市裏和您重逢,跟您說一聲謝謝。”


    “你就那麽感激我嗎?”


    “嗯!”沈言秋用力的點著頭,一雙眼睛明亮閃爍直直的仰望著周義恆,認真的說道:“這世上我最感激的人就是先生你,您可能永遠都沒辦法理解您的幫助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什麽?”周義恆平靜的追問著。


    沈言秋咬著嘴唇陷入糾結之中,她沒辦法將自己的心思說出口,這實在太難為情了。


    周義恆見狀,知道她是不想說,或者不知道該怎麽說,便沒有強迫她迴答,轉身拿起了拖把,一邊拖地一邊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這些年做慈善也不知道幫助了多少人,你隻是其中一個而已,所以不要把這件事看的這麽重。”


    拖了兩下,周義恆覺得地麵已經夠幹淨了,便放好了拖把推門進房裏去了。


    沈言秋忽然覺得剛才周義恆說話的語氣以及神情似乎有些怪怪的,仿佛不大高興的樣子,她反複的迴想剛才的言語舉動,沒有覺得哪裏不合適呀。她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安,深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周義恆不高興了。


    晚上,沈言秋洗漱之後坐在桌子前看書,樓上傳來走動的聲音,沈言秋知道是周義恆迴到房間去了。她安安靜靜聽了一會,又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傳來信息提示,她拿過來一看,信息是周義恆發的。


    “能跟我說說,我給你的幫助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麽嗎?”


    沈言秋愣了一下,沒想到隔了一兩個小時了,周義恆還記著這個問題。他發信息來問,那麽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迴答的。想了一會,沈言秋迴答道:“在遇到您之前,我的人生不但沒有方向,也沒有希望,因為我覺得連我們的父母兄弟都在傷害我,這世上怎麽可能會人對我投之以善意。”


    “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我遇見了您,您幫了我,等於是在告訴我這世上還是有許許多多良善的人,這個世界也不是冷冰殘忍的,隻要我堅持下去,我的人生沒準還會有美好的未來,就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我,所以不管我活的多累多苦,我都咬牙抗了下去。”


    信息發了出去,沈言秋覺得很緊張,不知道周義恆看到她的迴答會不會笑話她,認為她太誇大其詞了,或者懷疑她說的話是在恭維他,並不是真心話。把別人的舉手之勞當成堅持的信念,這種話怎麽聽怎麽都有些虛假。


    過了一會,周義恆迴了信息:“很高興我曾經幫助過你,你的堅持是對的,你會有更好的未來,是你沒法想象的美好未來。”


    得到這樣的迴答,沈言秋緊張的情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悅,她控住不住這種喜悅,恨不能翻到床上滾兩圈。開心夠了,她壓抑著喜悅的心情給周義恆迴了信息:“我知道的,謝謝您周先生,我耐心等候著那一天的來臨。”


    周義恆很快迴了信息:“我也是,晚安言秋,別看太晚的書。”


    “我現在就去睡覺,先生晚安。”


    合上手機,沈言秋既不想看書也不想睡覺,她躺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猜想著樓上的周義恆在做什麽,是在看手機,還是在敲電腦鍵盤,還是和自己一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想著想著,她突然想起今天還沒有看周義恆的朋友圈,也不知道更新了沒有。


    沈言秋急切的打開手機打開周義恆的朋友圈,發現他不久之前才更新了一條。發的圖片是周母剛剛栽好的一盆盆花苗,配了一句簡短的文字。


    “萬事俱備,靜候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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