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禦書房。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澈按照記憶中的跪拜禮給著麵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父親行禮。


    蘇澈麵前正在批閱奏折的皇帝,雖然四十多歲了,可保養的很不錯,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神色很是認真。


    在皇帝的身旁,站著一個身著太子服飾的男子,麵色呈現一種病態的白色,雙眼微微凹陷,眼眶有些發黑。


    這人蘇澈記得,是大皇子蘇洵,也是太子,皇帝老子最疼愛的皇子。


    蘇洵的目光集中在皇帝手中的奏折上,時不時的和皇帝交流兩句,大概是在商議奏折。


    “起身吧。”皇帝看都未看蘇澈一眼,淡淡的三個字,讓蘇澈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悲。


    蘇澈輕手輕腳的起身,生怕發出聲響,打擾到皇帝和太子的商討。


    梁太師退迴到了皇帝的身邊,摸了摸桌子上的茶杯,見茶水涼了,端起交給一旁的宮女。


    宮女也都是在這裏伺候了許久的,不用梁太師說話,也知道這是要換新的茶水。


    蘇澈也不知道在那裏傻傻的站了多久,隻知道那茶水已經涼了五杯,換了五杯。


    皇帝和太子商議完了手中的奏折,皇帝這才將目光看向蘇澈。


    皇帝的目光在蘇澈纏著厚厚紗布的額頭一閃而過,隨即又拿起一份奏折,語氣冰冷的說道:“五萬赤魂軍,被天鬼部落區區一萬雜兵打的潰不成軍,還丟了黑岩關,青城關兩座邊關要地,跟朕好好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蘇澈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平複了一下心情,不緊不慢的迴答道:“行軍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且不先說,單講人和,督軍使孫太尉急功利切,一味的前推戰線,導致糧草補給不上,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進退兩難,後又貪生怕死,棄軍而逃,導致三萬先鋒軍無人指揮,四散而逃,直接導致赤魂軍中人心惶惶,未戰以怕,兒臣戰鬥到最後一刻,並不覺得愧對父皇。”


    蘇澈一番言辭,說的不卑不亢,皇帝和太子看向蘇澈,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太子蘇洵指著之前和皇帝商議的那份奏折,神色不威而怒,說道:“這孫太尉膽子不小呀,遞上的奏折真假參半,把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


    皇帝的神色很快的恢複正常,直視著蘇澈的眼睛,再次問道:“這事朕會查清楚,若如你所說,孫太尉定當斬不饒,行了,你先迴去吧。”


    蘇澈的眼神絲毫不見閃躲,眼神冰冷。


    “兒臣告退。”


    蘇澈退出禦書房,皇帝拿過一旁剛剛換的新茶,抿了一口,說道:“成玉,讓皇城司的人去查一下,還有澈兒,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麽人。”


    皇帝再次看向孫太尉的那一份奏折,眼中神色複雜。


    “微臣這就去。”梁太師說罷,也退出了禦書房。


    蘇洵透過禦書房的窗戶,看著離去的蘇澈,淡淡的開口道:“三弟今日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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