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鴻有些焉焉的趴在床尾,透過臥室的房門看著溫迪在外麵忙碌。


    病去如抽絲,發熱是退了,可是身上還是沒有多少力氣,額頭不斷的冒出虛汗…


    王楚鴻看了許久,溫迪終是捧著一副湯碗走了進來。


    “這可不興亂動啊!”溫迪一把把人撈了迴去,放在床上躺好“身上有傷,好好休養才是。”


    湯碗裏滿滿一碗黑黢黢的液體,散發著陣陣藥香。


    溫迪捧著碗剛給喂上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裏散開。王楚鴻的眉毛便擰在一塊了。


    “唉,我知道這個不好喝,但是這個是補氣血的藥,良藥苦口…”溫迪在一旁哄著:“乖,喝了他,喝完你想要什麽都行。”


    王楚鴻認真的點點頭:“那…可以…不喝嗎…”


    這是想耍賴啊…溫迪嘴角勾了勾:“不行…概不賒賬,這個沒得談…”


    磋磨了好一會,一整碗湯藥還是給灌了下去,溫迪趕忙喂了顆蘋果糖,王楚鴻的眉頭才算舒展了一些。


    主食得吃些清淡的,等到該吃飯的時候,溫迪端了碗粥到王楚鴻麵前。


    王楚鴻隻是看了看腦袋便像撥浪鼓似的搖了起來。\"不吃嗎?”


    王楚鴻點點頭。


    溫迪低頭嚐了一口碗中的胡蘿卜粥,雖說自己廚藝一般,但是這個也不難吃啊。難不成。。。?


    溫迪又去廚房搗鼓了一會。


    這次王楚鴻總算是吃了一些,不過不多,畢竟前麵喝了這麽多的湯藥。


    看著因為藥效上來,開始昏睡起來的人。溫迪有些哭笑不得,他這是發現了千戶守的一個小秘密?藥再苦都可以接受,胡蘿卜,打死不吃?


    ………………


    好了傷疤忘了疼,王楚鴻大概就是這句話的典範了。身上的傷剛恢複了一些,便一門心思想要出門,也可能天天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太過無聊了些。


    對於王楚鴻的想法,溫迪隻是把束在腰上的手力道加深了些。


    “這可不行,都說傷筋動骨要滿百天,你這才幾天。”


    “你說過…什麽都可以的…”


    溫迪細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真的說過這種話,在千戶守吃藥的時候…可是,他是誰啊…風神巴巴托斯啊。


    本著最終解釋權都歸自己所有的精神,溫迪麵不改色的再一次拒絕。


    王楚鴻試著把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挪開,努力了一下,失敗了,亂動中反而觸碰到了腳上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溫迪突然想到了什麽,興趣盎然的湊到王楚鴻耳邊:“其實吧,也不是沒有折中的辦法,要不要…試試看?”


    …………


    良久,溫迪衣衫穿戴整齊,看了會床上已經眼睛緊閉的人。


    把人力氣耗盡了,自然不會再有精力想著再出門了,這種雙贏的局麵,溫迪很是滿意。


    溫迪眼神暗了暗,騎士團算是傳來了一份好消息,該吐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那兩個已經無用了…


    接下來…便是算總賬的時候了。


    溫迪離開之際,不忘在整個鍾塔位置設下限製,除了他本人以外,無人可以再踏足這裏。他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出現了。


    限製進入的法陣已經布好,可是溫迪的手卻沒有停下。


    一絲瘋狂些的想法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千戶守隻能見到我一個人的話…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傷害到他…那他將絕對安全……!


    禁止出入的陣法最後一筆被勾勒出來後,整套陣法無聲開始運轉起來。


    看著風元素力一點點轉動,溫迪嘴角浮現出一道輕鬆的笑意…


    下一刻,溫迪卻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意識到哪裏不對…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這麽做,跟把人囚禁起來,有什麽兩樣…


    這樣不僅違背的自由的意誌,也絕對違背了千戶守本人的意願…


    當千風不再追逐自由…


    兩種想法在腦中循環往複,不斷權衡利弊。嘴唇輕咬,天人交戰了片刻,溫迪找到了能夠說服自己的一套說辭,自己隻是不讓他隨意出去而已,萬一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千戶守醒來一定要出門,在把腳傷加劇了怎麽辦…自己這都是為了他好…


    溫迪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最後也沒把限製解開,親赴西風騎士團。


    這隻是暫時的,自己以後又不是不讓他出門了…


    是吧…


    ………………


    西風騎士團地牢外。


    兩個值班的士兵,聽著牢房內傳出來的聲音,從開始的痛喊聲,逐漸變成咒罵,到後來不斷的求饒聲,直到最後聲音戛然而止。


    之後的半晌,麵容姣好的少年就這麽走了出來。


    兩人態度畢恭畢敬,因為上頭早就交代過,麵前之人,以騎士團最高領導的團長大人般對待即可。


    看兩人有些緊張,溫迪微微一笑寬慰道:“放輕鬆,裏麵兩人還沒有死,不會讓你們難為交不了差的。”


    “不不,你誤會了,無論您今天做些什麽,我們都不會阻止,也不會覺得難辦。”


    聞到麵前之人身上淡淡的血腥,氣較為年輕的士兵,難耐不住好奇,發問道:“不過,你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麽?他們的聲音聽起來…那麽恐懼…?”


    士兵斟酌了下用詞,還是覺得恐懼來形容最為貼切。


    另一名士兵卻趕忙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這種亡命之徒,手上沾滿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可不值得可憐。”


    溫迪並不介意對他們答疑解惑,邊往前走邊說:“他們不是想要召迴風神,獲得神明的眷顧嗎?那我便讓他們……永永遠遠…困於無風之地吧。”


    隻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


    有跟西風騎士團打過招唿,不要有太多人打擾他,畢竟溫迪隻想低調些在蒙德城過過普通人的日子。


    當溫迪看見咻的一下從自家門縫裏飛進來的信件之後,溫迪挑了挑眉,至少他們前半部分做的挺好,人沒來,信進來了……


    仔細看了下信件的內容,溫迪看到了幾個重點,蒙德城外出現了不少煉金生物,事件棘手,以及…很耗時間…


    溫迪又看了看在客廳的一角,幾個月過去,身體已經好了大半,眼睛一眨不眨感興趣的盯著魚缸裏的幾條金魚的王楚鴻。


    魚缸自然是從西方教堂主教哀彌夜那搬來的,因為王楚鴻喜歡,哀彌夜也很大方送給他了,畢竟魚缸的造價可比整個落地窗便宜多了。


    溫迪之前覺得家裏多點千戶守喜歡的東西,並沒有什麽不好,當然是在千戶守上手抓之前,少了幾條魚之後,透明魚缸便多了個蓋子。


    論整個蒙德城,溫迪最信任的有誰…那四風守護風龍特瓦林當屬前列。


    特瓦林還在天上快快樂樂飛的好好的,便被他們的風神大人給得逮了迴來。


    特瓦林稍稍有些不爽:“你讓我來,就為這事?照顧這個……小不點?”


    “蒙德出了一些狀況,拜托你照看一下他。他其實…也不小了。”


    特瓦林對著王楚鴻多打量了幾眼:“他幾歲?看著可沒多大。”


    溫迪這才意識到,他好像真不知道千戶守今年幾歲了……


    溫迪撓著頭,眼神飄忽…有些心虛的說道:“大概…應該……成年了吧…”


    特瓦林也就隨口一問,並不知道溫迪此刻心裏的彎彎繞繞,他也不在意麵前之人的年齡,畢竟在他這樣的巨龍眼裏,人類看起來都是小不點。


    咳咳,當然巴巴托斯大人看起來也是……隻不過,作為一隻聰敏的龍,這種話它當然不會說出口的。


    溫迪反手交於王楚鴻手寫幾枚小小的淡藍色透明石塊,叮囑道:“這個是我的神力所化,如遇到危險,捏碎一個,我立馬就到,知道嗎?”


    王楚鴻把玩著手中的石塊,點了點頭。


    特瓦林不明白風神今日怎麽如此小心翼翼:“有我在,能出什麽事?巴巴托斯大人,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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