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字木樁上的男屍的頭發被吹開,露出了一張青色而猙獰的麵孔,可以看出他死的時候,充滿了怨恨。


    從那副祭祀圖裏可以看出來,這名男子應該是身犯十惡不赦之罪,被古蜀先民審判,最後放幹了他身上的血液,現在已經成了幹屍。


    黑爺走到麵前,“幾千年過去了,曾經的一切都已經不複存在,何必這麽執著呢?害人害己最終也是害了你自己啊,如果你非要有個結果,那麽就由我來承受吧”。


    說完,黑爺就把鎮魂燈放置在了木樁的前麵,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胸膛,鮮血噴濺,黑爺倒了下去。


    這一幕來得太快,狗娃瞪大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倒是老黃站了起來,哈哈一聲大笑!“你竟然自殺了,哈哈!這樣也好,省得勞資親自動手,現在這裏麵的一切都歸勞資了”。


    說罷,老黃麵色便的兇惡起來,用殺豬刀架在齊天大聖的脖子上,“去,給勞資看看那龜兒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此時此刻,齊天大聖終於理解黑爺進來時說的那句話了,“世界上人心最可怕啊!”。


    站起身來,齊天大聖向著黑爺的屍體走去,陰風陣陣,四周燈光忽暗忽明,老黃就跟在他的身後,殺豬刀架在脖子上,透露出絲絲涼意,自己絲毫不會懷疑,老黃不敢對自己下手,也許就跟殺豬一樣.....。


    黑爺的確已經死了,匕首入心髒,鮮血開始流入青銅人麵像下麵的臥槽中。


    老黃狂笑起來,“想不到吧,最終還是我贏了,得到了古蜀先民的‘仙法’我就會長生不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齊天大聖,我還得多感謝感謝你呢,要不是你幫忙我怎麽可能會進來,不過你知道得太多,不如就跟黑爺一起去陰間做伴吧”。


    老黃眼中滿是陰毒的目光,“齊天大聖,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說做就舉起了殺豬刀。


    忽然就在這時,一聲如野獸般的吼叫響起,那具血煞跳了出來,撲向了老黃。


    見狀,老黃連忙握起殺豬刀砍了過去,趁此機會齊天大聖也逃脫一名,趕緊向祭壇的邊緣跑去,那裏有不少的鐵索。


    一口氣跑到祭壇的邊緣,抓住鐵鏈攀爬上去,後麵老黃也跑了過來,身後緊緊跟著血煞。


    齊天大聖爬了上去,但後麵的老黃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被血煞一爪給拍了下來,而後如猛獸般撲了上去。


    顯然這老黃也不是一般人,血煞撲來還能夠保持一絲鎮定,手裏殺豬刀直劈了過去,而後身體順勢在地麵一滾,堪堪避開了血煞的攻擊。


    齊天大聖管不了那麽多,拚命的往上爬去,一口氣爬了十幾米高才停了下來,迴頭望去,不僅大駭,老黃終究是不敵血煞,被血煞撲住,手握殺豬刀砍去,卻被血煞的利爪直接把手臂都扯了下來。


    一聲淒厲的慘叫,老黃的脖子被血殺咬斷,鮮血噴濺血煞如饑餓的猛獸開始撕咬起讓的身體,場麵血腥殘忍根本無法形容。


    齊天大聖身體打顫,忍不住都想嘔吐出來,好在兩天沒吃東西了,想吐也吐不出來。


    “怎麽辦?上麵還有那麽高,沒有鐵鏈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可是要下去的話,老黃就是最好的例子”,齊天大聖絕望了,就是自己心誌如何堅定但接連的驚嚇,本來就讓自己處在了崩潰的邊緣,現在又身處這樣的環境,下麵血煞正啃食著老黃的身體。


    而在這時,他又看見了更加恐懼的一幕,原本已經死了的黑爺,屍體竟然站了起來,臉色慘白胸口還著那把匕首,一步步走了過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殺豬刀,直接一刀就把血煞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而後更要命的,‘黑爺’竟然看向了齊天大聖,“齊天大聖,你下來吧”,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發出來的,讓人聽了都雙腿打顫。


    “哈哈”,齊天大聖終於承受不住了,瘋了,徹底的瘋了,在瘋狂的大笑聲中,利索的爬了下去。


    “來嘛,來把勞資吃了嘛,勞資不怕,勞資是神,勞資左青龍,右白虎,勞資.....勞資專門降妖除魔,勞資把你這些鬼短命打得永不超生,哈哈”,齊天大聖大笑,直接走到‘黑爺’的麵前,用手指住自己的脖子,“來嘛,砍我嘛,勞資不怕”。


    卻被‘黑爺’一拳頭給打暈過去.....。


    黑爺和幾個盜墓賊死在了古墓中,齊天大聖也瘋了,這件事如驚天炸雷般,在這個山區小鎮傳了開來。


    村民在一條山間小河裏把昏迷的齊天大聖給撈了上來,醒來後他就瘋瘋癲癲的,嘴裏說著一些莫名的話,經常對著一個地方傻笑,或者脫了衣服褲子在山裏裸奔。


    最後村裏人幹脆把他關進了豬圈,用繩子栓住,村裏每家輪流給他送些吃的,以免他跑出來。


    一晃就是十年過去了,十年的時間已經讓人們漸漸淡忘那件事,而齊天大聖依舊瘋瘋癲癲的,隻不過現在要好上一些,不再到處裸奔,隻是坐在那裏一個勁的傻笑,嘴裏說著一些糊話。


    “齊天大聖,你個哈兒,快迴去吃飯了”,有村民走了過來,“聽到沒有,不走我弄棒棒栲了”。


    齊天大聖依舊坐在那裏傻笑,突然站了起來,“勞資左青龍,右白虎,勞資怕那個,來賽來吃我賽”。


    八 鄉下做道場


    嚇得那村民連連後退,有村裏的小孩子見了,幾個跑了過來,拿起棒棒就打,把齊天大聖推到了水田裏。


    “你還左青龍,右白虎,還刀槍不入了說,打到你龜兒屙電”,幾個小孩子嘲笑,紛紛灑尿在他的頭上。


    齊天大聖依舊傻笑,坐在村口的大樹下,和往常一樣,這時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走了過來,蹲在了他的麵前,似乎在和齊天大聖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忽然齊天大聖整個人狂暴起來。


    似乎是見著什麽可怕的事情,“啊~魔鬼又出現了,逃不掉的,我們都逃不掉的”,而後在大笑聲中,奔向了村子的後山,就那麽縱身跳下了懸崖。


    齊天大聖自殺了,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對於他的自殺沒有人去問什麽,也沒有在乎他是否真的死的,至少他已經從村子消失,村民省掉了麻煩。....


    近幾天,生意比較冷清,我也顯得無所事事,大半的時間都是坐在店裏打打遊戲。


    正和朋友打戰隊比賽,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鄉民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對著我低聲說道:“劉師傅,快去我家裏一躺,有事情”。


    聽鄉民這麽說,我也就停下遊戲,說道:“詳細給我說說”。


    鄉民喘了口氣,開始仔細的述說起來,原來是他老汗前幾天去世了,但在入棺的時候,怎麽都閉不上眼睛,按照農村裏的風俗,死人不閉眼睛那可是不祥之照,會有血光之災的。


    鄉民會找上我,當然也不奇怪,本人平時在鎮裏開店收賣古董,順便也做做道場,學得了一些陰陽風水道術皮毛,在這依然保留著農村風俗的地方,倒也小有名氣。


    鄉民述說完,神色焦急起來,“劉師傅,你可要幫我解決啊,我老汗明天就要下葬了”。


    點了點頭,這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以前也碰到過,當下便讓鄉民等著,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便跟著鄉民坐火三輪到鄉下去。


    來到鄉民家,正是吃飯的時候,兩個青年人連忙把我迎了進去,這家人在村裏算是比較有錢的,所以葬禮搞得還算隆重,酒席都坐了十幾桌,還請了專業的喪葬隊伍負責。


    見到我出現,這夥搞喪葬的也是鬆了口氣,大家心裏都明白,這些人隻不過是混吃混喝,隨著農村裏越來越有錢,不少人都跟暴發戶一樣,越來越顯擺,互相攀比。


    顯然這家人就是典型的暴發戶,當然這些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隻負責做我的事情,做完了就拿錢走人。


    兩名青年男子都對我一副恭敬的樣子,拿出中華煙硬是塞給了我一包,年長的說道:“劉師傅這事一定要拜托你了,幫忙把我們的爺爺安葬好,保佑我們以後生意越做越紅火,大恩一定厚報”。


    我沒迴答,隻是讓他們帶我去靈房。


    死者的屍體就放在靈房的中間,還有幾個婦女和幾個小孩披麻戴孝的跪在那裏。


    我走了過去,一眼就看見死者的眼睛圓睜,那樣子好像是死不瞑目,另外嘴巴也是張著的。


    一看這情況,我就大概的明白了怎麽迴事,暗自搖頭,不孝之人當可恨。


    擺好了道場,吩咐這家人捉來了一隻大紅公雞,又讓其他人退後,念了幾句術語,便把手裏的大紅公雞扔向了死者的屍體,便見這大紅公雞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發出有些淒慘的叫聲,上竄下跳不一會兒就奄奄一息的樣子。


    把公雞捉了迴來,用刀割開脖頸,便見公雞流出的血是烏黑色的。


    歎息著搖頭,這家人都圍了上來,死者的兒子也就是兩名青年男子的父親,連忙問道:“劉師傅,怎麽樣?”


    “不吉啊”,我微微皺眉的說道,給他看了看手中碗裏的烏黑雞血。


    “那怎麽辦?劉師傅你可要幫幫我們一家啊,多少錢我們都給”,鄉民大哭就差沒跪下了。


    跟著這家其他人也都跟著求了起來,尤其是兩個孫子,一臉的可憐,讓我如論如何也要幫他們。


    “自作孽不可活,我隻能盡力試試了”,我搖頭迴答,而後吩咐這家所有人,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頭發剪一束下來,再剪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交到我的手裏。


    沾上公雞血,分別放在死者的左右手。


    又叫人從外麵找來荊麻,說道:“你們以前對老人家做過什麽事,想必心裏都應該清楚,我就不說出來了,現在要想他原諒你們,就看你們有沒有誠意了”。


    在我的要求下,一家人除了小孩全部跪在死者的麵前,全部脫了上衣,然後我就拿起荊麻(一種植物,上麵長滿了刺),狠狠的抽打起來,直到把對方抽出血來為止,並且過程中不能叫出來,不能反抗,要不然就無效。


    一家人抽了大半個小時,荊麻都用了好幾把,我的手都抽得有些酸痛,長唿一口氣,“好了,起來吧,應該沒事了”。


    說完,我就走到死者的旁邊,伸手輕輕的就把他的眼睛給閉上了,嘴巴也跟著閉上。


    一家人顧不得疼痛,連忙感謝,要請我出去把飯吃了,我倒也不客氣,反正都獨自也已經餓了,坐下吃了起來。


    席間,二人是大獻殷勤,隱約透露出想讓我幫忙找一處風水寶地,如若以後飛黃騰達了,定是少不了好處。


    我一麵含糊的迴答,一麵吃喝,等吃完飯已經快晚上了,於是便立馬告辭離開,臨走這家人還一再請求,要讓我明天再過來下。


    我當然是口頭上答應,拿了一張紅票子,還揣了兩包中華煙迴去。


    喝得有點多,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本來這家人是要開車送我迴去的,我沒有答應,所謂吃人家手短,拿人家的手軟,想必以後定會再來找我。


    迴去如果是走大路的話,估計得要一個小時,看看天色將晚,便直接抄近道,走山路迴家,突然天空雷聲陣陣,瞬間就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雷陣雨了,天空黑了下來。


    眼看還要翻過一座山頭,才能夠到達,便尋思著找個地方先躲躲雨。


    正好前麵有一麵山崖,下麵被掏空了一部分,躲雨應該沒問題,我連忙跑過去,這時眼前突然串出一個黑影,撞在我身上。


    差點沒把我撞翻在地,嚇了一跳酒也醒了三分,仔細一看吃驚的發現,撞自己的竟然是一隻如土狗般大小的黃老鼠(黃鼠狼)。渾身毛皮發亮,正好也在看著我,一雙小眼睛閃爍著幽光。


    立馬暗道不好,這絕對是一隻成了精的黃老鼠,以前就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山裏有成精的黃老鼠,我爺爺曾經就碰見過一隻成了精的狗耗子。


    成了精的黃老鼠妖邪得很,就如民間傳說的那樣,會迷惑人的心智,隻是看了一眼,我就立馬轉移了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山崖下避雨。


    那黃老鼠也如幽靈般消失而去。


    天空雷聲陣陣,但就是沒有下雨,烏雲翻滾天色越來越暗,而且還吹起了大風,正考慮要不要直接跑迴去,這時前麵傳來一陣像是動物之間的廝打聲。


    心中好奇,便尋著聲音走了過去,接著我就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前麵山坡上,有一座新墳,已經被兩隻黑色的野狗給刨開了。


    而讓我吃驚的是,此刻又有三隻和野狗大小差不多的黃老鼠圍在了四周,雙方怒目相視,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九 黑狗刨墳


    心中倒吸口涼氣,要知道一隻成了精的黃老鼠都很難看見,現在竟然一下子看見了三隻,而這兩隻野狗也不是一般的土狗,毛皮發亮,身體強壯有力,雙眼綻放兇光,簡直就跟狼差不多。


    這架勢,我可不敢上去,隻能遠遠觀望,黑狗刨墳這是不祥之照,如果墳被刨開尤其是新墳,黑狗會把裏麵的屍體都給吃掉的,以前就見過,黑狗刨墳刨開了以後,把裏麵的屍體扯得到處都是,那場麵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農村有風俗那樣後代子孫都會接連倒大黴的,輕則家裏雞飛狗跳,重則有血光之禍。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黑狗刨墳,黃老鼠怎麽也來了,而且還是三隻,當即覺得不對,便細細的打量起這座新墳來。


    這座墳葬在一個傾斜的山坡上,呈東南之勢,處在山的斷脈之處,且土質近乎石化,後麵緊鄰一條山溝,這是一處絕地啊,葬在這裏後代子孫要倒八輩子黴的。


    “哎,不對,這座山綿延橫臥,像是潛龍沉睡,這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啊,可惜龍未騰飛,此地已經被大自然破開,原本的寶地成了絕地,但依舊可以沾染到一點龍氣,死者後代子孫應該也能略發小財。但是可惜啊,居然被黑狗刨墳,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可是黃老鼠,為什麽要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雷聲陣陣的天空,忽然一道閃電劈下,直接劈在了墳中。


    緊接著又是幾道雷電,墳都要給劈開了,黑狗和黃老鼠齊齊慘叫,一下子就被劈死了兩隻,這是雷罰,此棺中必定存在什麽。


    我已經猜到了什麽,不僅暗道:“萬物蒼生,各有其道,想要逆天而行,終究是燈蛾撲火。


    剩下的黃老鼠和那隻黑狗,趕緊逃命,瞬間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幾道雷電劈在墳中,而後便退去,隔著不遠我已經能夠聞到一股焦糊味,走過去一看,棺材已經被劈開,裏麵的屍體已經焦糊,而在屍體的肚子上,一隻同樣被劈焦的黃老鼠卷曲在那裏,看其體形比剛才那幾隻還要大,敢情這已經是要成道化行了,可惜實不該逆天而行終究是落了個被雷劈死的下場。


    天色越來越暗,天空烏雲密布雷電閃閃,但就是沒有下雨,大風吹起,我正想一路跑迴去,卻不經意間看見在麵前的山脈,忽然連綿疊起,形成龍騰之勢,左有白虎橫臥,右有朱雀展翅。


    心中震撼,難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麵前的一切是那麽的清晰,“了不得啊!”,我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按照風水陰陽之說,這可是傳說中的‘龍脈’古時候可是專門用來安葬皇帝的,沒有想到會出現在這裏,這裏麵會葬著誰?


    此時我已經肯定,這條龍脈是被在風水陰陽之術上造詣堪稱已趨化境之人用大手筆給偷天換地過。


    記得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風水陰陽之術中有一門尋龍點睛的手法,就可在山川大嶽中,點睛成龍,堪稱改天換地,隻不過這門道法早就失傳,不過據說明朝的劉伯溫就得到過。


    風水陰陽之術,博大精深是從易經演化而來,但這此術與天相衝,凡是登峰造極之人,必會遭遇橫禍。


    雷電閃爍,天色完全的黑暗下去,正想離開準備改日再來一探究竟,前麵山穀中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讓我打了個寒顫。


    抬頭一看,看見了嚇人的一幕,那漆黑山穀中,一排人影走了出來,緊跟著後麵四個人影抬著一口棺材。


    這些人影皆是身批蓑衣,頭戴鬥笠,要不是借著天空雷電光芒,根本就看不見。


    不知不覺冷汗都冒了出來,酒已經徹底醒了過來,連忙從隨身攜帶的布包中,拿出三隻香來,點燃在麵前,恭敬的拜了一拜。聽我爺爺說過,這就是陰人,不同於鬼,乃是當年葬在此的帝王的護衛,也可以說是墳墓的守衛,和陰兵差不多。


    碰見了要立馬讓路,更不能加以冒犯,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此地有陰兵,顯然龍脈中必定葬著一位帝王,隻是會是誰呢?


    曆史中巴蜀之地也沒出過帝王,再者這裏地勢大多以淺丘為主,在四川的南部,根本無龍騰之勢,曆代帝王根本不會葬在這裏。


    待陰兵過去,我也連忙向家裏趕去,天色已經黑下去,好在並沒有多遠,加之我從小就習慣了在黑夜走路,不多時就已經到了鎮裏,路過三娃子家,正好看見他老婆在跟他吵架,三娃子是我們這裏出了命趴耳朵(意思是妻管嚴),他老婆說向東就向東,說往西就往西。


    臉上經常給他老婆抓得稀爛,每迴吵架三娃子都老實的跟狗一樣,待在一邊話都不敢坑聲。


    可今天卻讓左鄰右舍大跌眼鏡,他老婆在大吵大鬧,一會又開始砸東西,砸了東西又要來打三娃子的耳光。


    卻聽三娃子大吼一聲,“嗎賣麻批,勞資受夠了”。


    ‘哐當’三娃子把門打開,從門外撿起一根棒棒,把他老婆拉出來就按到地上打,把他老婆打得喊爹喊娘的,一時間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三娃子已經把他老婆打得聲音都喊不出了,都可以聽見棒棒打得咚咚的響。


    我們一看,這還得了,再不拉開三娃子今天莫把他老婆打死了,幾個大男人連忙跑過去把三娃子拉住,他老婆嘴巴都來血了,趕緊送去了醫院。


    三娃子今天好像有點不大對頭,被我們拉住,力氣大得死人,還跟瘋子一樣,“勞資今天要打死這婆娘,你們莫攔到起”。


    我一看三娃子,眼冒兇光,臉上蒼白多了一股煞氣,心中當下就已經明了,這娃一定是碰見‘東西’了,連忙喊人抓來一把石灰,撒到了他的身上,又是一耳巴子打過去。


    就見他冷汗直冒,身體癱軟了下去,顯得有氣無力,“劉哥,謝謝了”。


    “謝啥子,你娃娃曉不曉得差點把你婆娘都打死了,把你婆娘打死了,以後你娃二兒就玩完”。


    左鄰右舍都迴了家,我也正想迴去,三娃子硬是要拉到我,喝點酒,說是要給我說點事。


    倒了兩杯豐穀,三娃子又切了一盤子臘肉,抓了兩把花生,“劉哥,這個事也隻有跟你說,跟別人說了肯定都不信”。


    十 老瞎子


    喝著酒,三娃子就跟說了今天下午他看見的怪事,“我不是要去山上砍幾窩樹子,做家具嘛,嘿!你猜我看到了啥子?”


    “看到了啥子嘛,這麽神神秘秘的?”


    “我看到了前麵那座山,突然變得好高,裏頭長滿了大樹,那門說呢,就跟世外桃源一樣,裏頭還有瀑布流下來,山高頭到處都是煙煙,那樹子至少都要兩人合抱。開始我還不相信,我就跑過去用柴刀看了下樹子,嘿!你還莫說砍了兩刀,還真砍起了印子,正想進去,幾隻大猴子跳了出來,摘起果子打我,我看裏麵黑漆漆的也就沒敢進去了”。


    “等我迴去沒一會,這片原始山又沒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搖了搖頭,“三娃子,你莫哄我,我看你是撞鬼了,腦殼不清醒”。實際上我的心裏也是吃了一驚,三娃子看見的這座山,應該就是那條龍脈,記得以前聽村裏裏的老人說過,我們這裏在清朝以前是一片原始森林,土著四川人很少,後來湖廣填川,大批的湖南,廣東人遷過來,我們劉家就是湖南遷過來的,慢慢的這個地方人才多了起來,直到後來解放,老毛一聲大yue進,砍樹的砍樹,開地的開地,連麻雀都打光了的。到現在我們這山裏才慢慢好轉起來,長滿了樹木,漸漸有野生動物出現。


    三娃子又說道:“你說起撞鬼,我這才想起,砍了樹我不是準備迴去嘛,正好路過我老汗的墳墓,就想起敬下老汗,那曉得剛敬完站起來,就感覺身體一冷,人就昏昏沉沉的。劉哥,你說這是不是我老汗找我了哦,我那婆娘以前對我老汗怎麽樣,你也曉得,看來是我老想迴來報仇哦”。


    “沒得事了,你不過沾了點煞氣,這下也正好,趁此機會教訓教訓你婆娘,你娃娃也不嫌丟人,怕老婆怕成這樣,整個鎮都曉得你是趴耳朵了”。


    二天正好縫上趕集,就出去買點鄉民的新鮮蔬菜,走到街頭拐彎,正好看見‘老瞎子’在給你算命,戴著一副老式的墨鏡坐在那裏,幾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圍在他攤子周圍。


    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天氣開始暖和,川妹子本來就愛穿,身材火辣,當中正找‘老瞎子’算命的那個,穿著一件超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以為‘老瞎子’真的是瞎子,也就沒什麽顧忌,就那麽坐在他的麵前,凳子太矮也不好疊腿。


    走過去,我就看見‘老瞎子’一張老臉通紅,說得頭頭是道,說是摸骨算命我看這家夥根本就占人家便宜。


    我假裝是來算命的,站在一旁,就聽見‘老瞎子’是給這名女子算著將來能否大富大貴,能否嫁個好人家,要怎麽樣才能碰上自己的白馬王子。


    “無知的少女啊”,我搖頭歎息,現在大半來算命的都是這些一心想著榮華富貴的青春女子,這可讓老瞎子占盡了便宜。


    “手指骨纖細而柔軟,細膩而光滑,後背有肉,當是富貴之命,這位小姐日,後必定會享盡榮華富貴,不過緣分不得強求,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建議小姐隻需耐心的等待即可”,老瞎子一副高人的模樣說道。


    這名女子聽得甚是高興,完了摸出一張十元的票子來,塞在老瞎子的手裏,晃著白大腿和其他幾個女子走了。


    “城管來了”,我大喊道。


    老瞎子立馬慌了神,準備收攤跑路,聽見是我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劉師,你駭我做啥子嘛,我老胳膊老腿的哪裏跑得過那些跟棒客的城管(注:棒客,和土匪差不多的意思)。


    “假瞎子,今天你掙了好多了嘛?”我坐了下去。


    “劉師你莫亂說哦,我那裏是假瞎子嘛,眼睛得了青光眼幾年了,早就看不見了,隻能看到點光,你不迴去守到你那個攤攤,來找我做啥子嗎?”


    “沒事,就是過來隨便耍下,最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瞎子你給我算卦嘛”,我笑笑迴答。


    聽到這話,老瞎子忽然臉色一沉,神神秘秘的說道:“劉師,你莫說我哄你,我看你必有禍災啊,輕則傷身動骨,重則小命不保”。


    “日ni仙人板板哦,你是故意來咒我的吧?”


    “劉師,你咋個說這麽說話呢,我老瞎子就是再怎麽騙,也不敢騙到你頭上嘛,騙了你我還那門在這裏混嘛。我剛才所說可是千真萬確,不信劉師花點時間聽我仔細道來”。


    反正上午也沒什麽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聽老瞎子吹吹。


    “如果我記得沒錯,劉師應該是屬龍,出生時間是已時,而今年也正好屬龍,現在是三月,正好是龍抬頭的日子。而你劉師是生在臘月,當是一條睡龍也可稱之為懶龍,現在三月龍抬頭,就是懶龍也得翻翻身啊。”


    老瞎子掐指一算,又接著說道:“懶龍翻身,勢必命數大亂,如果我猜得不錯,劉師最近碰上了一些怪異的事吧,遇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老瞎子這麽一說,我也是一驚,“此話怎說”!


    “劉師如果還不相信的話,不妨寫個字讓瞎子我測測”。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索性就拿起攤子上的墨筆,寫下一個山字,讓老瞎子一看。


    “山.....”,老瞎子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說道:“劉師,懂陰陽風水之術,此術和山有莫大關係,縱觀此山,兩邊大開中間突起,像極了一座大墳,此墳兇險,劉師要三思而後行啊”。


    聽老瞎子這麽說,我倒有些刮目相看,這家夥平日裏坑蒙拐騙,沒想到還真會兩刷子。


    點了點頭,“此地不方便多說,走吧,到我店裏去喝上一杯”。


    老瞎子也不承讓,“敢情甚好,我倒有些時日沒有喝過了,嘿嘿”。


    在店裏坐下,我把昨日所見一幕給老瞎子仔細說了說,問他有什麽看法。


    沉默了好一會,老瞎子才低聲說道:“此墓來頭甚大,當年諸葛孔明來這,就是為了它,可惜布置此墓的人堪稱陰陽風水宗師,其手法神乎其神,連諸葛孔明都奈何不得。當年張獻忠屠川,不也是跟這座墓有很大關係嘛。據說這座墓乃是上古史前之墓,其歲月可以追溯到中華民族的起源之時,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這裏,嘿嘿!不過我勸劉師還是不要去打它的注意,唉,要不是因為它,我或許現在......”,說到這裏,老瞎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收聲,口了話題,“不說這些了,反正我勸劉師還是三思而後行,想必你也應該明白,我也不多說了”。


    十一 專家來了


    酒喝得差不多,老瞎子暈乎暈乎的走了,這幾天沒心緒有些紊亂,根本就沒心思做生意,正好下午老媽打電話,讓我迴躺村裏相親,說我也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應該找個媳婦了,村裏同輩的人都結婚幾年了,有的孩子都有幾歲了。


    本來不想去,但想想就當迴村裏散散心,再說了我的確也應該找個媳婦了,雖然按照我的條件在我們這裏還算不錯,但無奈我就跟女孩子沒緣,談了幾個最後都是吹了。


    正想收拾收拾迴家,手機響了,接了電話,原來是鎮裏的幹部打來的,說是有幾個從成都市裏下來的考古專家要到我們這裏進行一次考古活動,讓我過去接待接待,畢竟在這個鎮,我也算是墓葬學方麵的‘專家’了。


    這事也不好推脫,我把店門關上了,就直接向鎮政府走去,我們這個山丘小鎮本來就不大,一共就兩條街,半個小時就能走完。


    到了鎮政府,看門的老頭自然是認識我,打了個招唿就進去了,到了鎮長的辦公室,就看見五個衣著光鮮的城裏人坐在那裏,對於我的到來直接無視。五個城裏人顯然就是成都來的考古專家,三男兩女,其中兩個年老的看樣子應該是領頭的,其他三個年輕的應該是學生或許助手之類的。


    鎮長和宣傳部長都在裏麵,見我進來,連忙站起身來給我們相互介紹。


    “來來,給各位專家介紹認識下,這便是我們鎮大名鼎鼎的劉誌華,劉師傅”。


    “劉師啊,這幾位便是成都來的考古專家,要在我們這裏進行一項考古研究,有什麽需要你的地方,你要多配合配合啊!”


    我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幾位考古專家顯然不領情,坐在那裏根本正眼都沒瞧我,隻有其中領頭的黃教授對我點了點頭,其他幾個尤其是幾個年輕的,還不屑的哼了哼。


    見氣氛有些尷尬,鎮長和宣傳部長客套了幾句,讓我好好的跟他們交流,就走了。


    我當然了解這些考古專家的心思,不就是自持身份高貴,不屑與我們這些在他們眼中好比盜墓賊一樣的神棍交往。


    就像網上說的那樣,老百姓挖墳就叫盜墓,他們這些專家挖墳就叫考古,其實還不都是一樣,都是挖人家祖墳。


    我也找了個椅子坐下,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一個人喝了起來,管你哪裏來的專家,我又不跟你們打交道,幹嘛得看你們的臉色。


    “喂,劉誌華先生,聽鎮長他們說你在風水陰陽之術上造詣,已經可觀山川大脈走向,不過看你也不過二十出頭,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其中一名男學生簡助理問道。


    我懶得迴答,隻要等到他們走了,我也就可以走了,還得迴去相親呢,聽老媽說這迴這個姑娘不錯,人挺溫柔賢惠的。


    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正好剛才喝了點小酒,現在後勁上來,借此機會休息休息。


    “喂,問你話呢,你聽見沒有?”這名男助理聲音提高,像是要惱羞成怒。


    見我依舊無視他,這名叫做唐成的考古助理臉色難看起來,想要發作但最終忍了下去,冷哼著說道:“坑蒙拐騙的神棍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我依舊沒有迴答,隻是嘴角輕輕一笑,擺了擺手。


    “陰陽風水之術,我看是什麽狗屁坑蒙拐騙之術吧,既然你懂,不妨就給我們說說啊,看看說出來能不能騙得了我們”。


    “無知小兒,風水陰陽之術豈是你能夠聽懂的,還是迴去抱著你那書本啃吧,風水陰陽之術伴隨著華夏五千年文明傳承下來,不是你一句話能夠否定的。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家裏還有事呢”,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邊,領頭的黃教授叫住了我,“劉誌華先生等一下,我有些問題想要跟你談下”,說著就站起來拉住了我,“年輕人都有些年輕氣盛,希望你不要見諒,來來請坐”。


    本來還是想走的,但轉念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城裏來的考古專家,雖然不是guan但也是專家教授不是,這年頭專家教授誰沒點關係,我倒無所謂,就怕到時候把這些專家教授惹火了,在背後玩陰的,那時鎮長他們估計會吃不了兜著走。


    坐了下來,黃教授給我遞了一隻煙,我一看是進口煙,跟雪茄差不多,心裏暗道:“果然是城裏來的專家啊,檔次就是不一樣”。


    抽著煙,黃教授幹咳了幾聲,“我也不繞彎子了,其實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尋找上古蜀民的遺跡,經過我們幾年的研究和考察,發現上古蜀民的發源地就在這片地區。又結合曆史和各方考證,我們發現在這裏有著一條龍脈,裏麵有可能就是上古蜀民的墓葬,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這條龍脈被隱藏了起來,曆代都有能者賢士去尋找,最終都無功而返,不知道劉誌華先生有沒有聽聞過?”


    聽黃教授這麽一說,我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想我從小在這裏長大,都沒有聽說過呢”。、


    “那既然劉誌華先生在風水陰陽之術上略有成就,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這片地區哪裏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嗬嗬,怎麽?黃教授你們可是高級知識份子,崇尚科學,難道也相信你們口中所說的‘坑蒙拐騙之術’?”我反問道。


    黃教授臉色有些尷尬,幹咳兩聲迴答:“華夏五千年文明博大精深,先民有些東西,至今科學都無法解釋,大千世界無所不用,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仍然搖了搖頭,“我們這裏是屬於淺丘地帶,雖然山是多,但規模都太小,加之四周都是平原,地勢漸高,這樣的地形根本不可能形成龍脈。需知任何龍脈,都是由山脈延伸,河流相伴形成龍騰之勢才有的”。


    卻見這時黃教授把門關上,顯得有些神神秘秘來,“我就實話說了吧,我們這次已經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我們已經確定那條龍脈就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劉誌華先生認不認識一個叫黑爺的?”


    本來我還很淡定,但當黃教授說出‘黑爺’二字,臉上立馬閃過一絲驚訝。黃教授一看我這表情,頓時微笑了起來,“想必你應該認識他吧?”


    知道這黃教授是一隻老狐狸,我也不多作隱瞞,點頭承認,“是,我是認識黑爺,他是我隔房的三叔,不過已經在十年前死了”。


    “什麽,他已經死了?”黃教授似乎很吃驚的樣子,臉上神情有些怪異起來。


    “是死了,當年和一夥人去盜墓,死在了裏麵”,我很幹脆的迴答。


    黃教授眼睛明顯一亮,連忙問道:“他們盜的是哪座墓?你知道嗎,或者還有沒有人知道?”


    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了,當年一起去的人都死了,沒有人活著出來”。


    話剛說完,那個唐助理冷哼說道:“既然沒有人活著出來,那為什麽你們就這麽確定他們是死了呢?還是你根本就知道那座墓在那裏?”


    “想知道為什麽嗎?”我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要知道風水陰陽師很少有人會故意去得罪的。


    黃教授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劉誌華先生,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年輕人就是這樣。”


    說著,又轉過去訓斥道:“唐成,你給我安靜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些東西根本不是你能夠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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