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看著張書生,說出了一個沉埋在心底的秘密。


    老婦人原本是侯門嫡夫人的貼身侍女。


    她的夫人明明是高門貴女,卻被侯爺寵妾滅妻,最終燒死在了正院。


    “張哥兒,你出生的時候,夫人可高興了。”老婦人想起她的夫人,眼眸裏帶有歡喜、懷念之意。


    “可是,你的父親威遠侯,卻不高興。”


    “因為他原本想用無後的理由將夫人休棄,卻不想夫人一舉得男。”老婦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恨意。


    她恨威遠侯,甚至恨侯府中所有的人。


    “侯爺給我下毒,用解藥逼迫我去將夫人弄死。”


    “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反而將此事告訴了夫人。”


    “夫人知道這件事後,並未驚訝,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神情。”她想起了當時夫人的神情,也許夫人早就知道了侯爺想要殺死她。


    “夫人讓我帶著還未滿月的你逃走。”


    “我本不願意,但是夫人跪下來求我。我隻能帶著你離開。”


    “我當晚離開,在天要亮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著威遠侯府燃起了大火。”老婦人當時就在想,夫人怕是已經葬身火海。


    “張哥兒,我要死了,要去伺候夫人了。”


    “但是我想你好好活著,這是我和夫人共同的願望。”當初威遠侯下的毒一點點蠶食她的身體。


    如果不是因為張哥兒還沒有長大,她早就失去了生的意誌。


    老婦人顫抖著手,指了指屋裏的木箱,道:“去將裏麵的包袱拿出來。”


    張書生看向木箱,那個箱子他是知道的。


    娘一直都不準他去動,他也很聽話。


    張書生將包袱拿到老婦人的麵前,帶著鼻音道:“娘,我拿過來了。”


    “打開吧!這是夫人留給你的。”老婦人已經沒有什麽說話的力氣了,她看向張哥兒的眼神帶有眷念和慈愛。


    張書生打開後,包袱中有一塊令牌,一封信,還有一盒珍珠。


    他打開信,便見信上寫著:


    吾兒見信,安好!


    當時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娘已經死了。


    娘這一生就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一生都是被人牽著走。


    但,娘希望你像是展翅高飛的小鳥一樣,自由飛翔。


    孩子,你要好好照顧羽衣。


    如果不是她,我們母子倆怕是都成了枯骨。


    羽衣是個忠心之人,想必她將你照顧得很好。


    孩子,永遠不要迴到寧都來。


    母:張靜安留書


    老婦人見他已經讀完了信,看著他。


    眼中煥發出流光溢彩,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


    張書生看到後,卻撲倒在她的身上,哭道:“娘,我不要你死!”


    “傻孩子,人都是要死的。我一點都不怕死,因為我將要去見夫人了。”


    “隻是我已經老了,不知道夫人還能不能認出我?”羽衣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她腦海裏迴想的事情便是當時夫人最愛逗趣她。


    說她嬌俏,不知道便宜了誰家。


    當時她是怎麽迴答的?


    她說要一輩子都陪在夫人身邊。


    隻可惜,她美麗端莊又賢惠的夫人卻燒死在了那個春天。


    明明她才生下愛子,明明有大好的前途。


    “張哥兒,你一定要給你母親報仇!讓威遠侯府血債血還。”羽衣說完這話便睜著雙眼便倒在了床上,死不瞑目。


    “娘!”張書生大哭出聲,哭得撕心裂肺。


    池魚隱身站在外麵,聽著裏麵的哭聲,心情複雜。


    “渣男,寵妾滅妻。還要害死嫡妻。”傅相宜都要氣炸了,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沒臉沒皮的渣男?


    “張書生親緣淺薄,他所重視的人都將離他遠去。”


    “omg,這不是標準的悲慘男主?”傅相宜想想書中設定的男主可不就是親緣淺薄。


    直到他遇到女主被救贖,最後兩人相親相愛。


    “有可能是偏執反派。”池魚多少還是看了點小說的,她覺得更像偏執反派。


    “。。。。。。魚魚,你原來也看小說啊!啊啊!我居然不知道。”傅相宜尖叫出聲,她的魚魚居然看小說。


    以前她給池魚推薦小說,都被她拒絕了。


    說新時代女人不看小說,結果她居然在私底下看。


    沒愛了,她們肯定是塑料閨蜜。


    池魚忍不住掏掏耳朵,心裏略帶寵溺地罵道:小蠢貨,還不都是你自己寫的。


    池魚嘴角上揚,每次小宜炸毛的樣子都讓她無比開心。


    她施了法術,讓張書生倒在羽衣的遺體前。


    張書生再次見到她,帶著怒吼聲道:“為什麽,你不救她?你是神啊!”


    “神?現在想起來本座是神了?”池魚諷刺地說道。


    在需要的時候,她便是神。


    慈悲為懷,救人於水火。


    不需要的時候,她便是妖女。


    妖言惑眾,魅惑人心。


    “張書生,你想要的一切隻能靠你自己。”


    “但,本座也可以助你。”池魚覺得張書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她想要成神,必須要有幫手。


    張書生聞言,看向她,略帶嘲諷地說道:“你是妖,並不是神。對嗎?”


    他雖看不清這女子的模樣,但他心裏有股聲音告訴他,這不是神。


    “神?妖?可我就是神啊!”池魚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臉紅心跳。


    在本就是那些在男女主關係中被炮灰掉的男男女女的神。


    “為什麽要助我?”張書生已堅信她是妖了。


    不過,這有什麽關係?隻要她願意助自己報仇就好。


    至於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隻是瞧著你可憐罷了。”是啊!張書生可憐,她和小宜也可憐。


    但,他們都不會認命。


    即使達到目的的條件極為艱難,他們也願意奮力一搏。


    這樣說來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隻是遇到的困難險阻不一樣。


    “可憐?是啊!確實有些可憐。但是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我想要的東西會自己奪迴來。”


    “我願意跟你合作。”


    “合作?”池魚看著眼前滿含恨意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本座,從不與人合作。”池魚給他傳了人族修煉法訣。


    “你雖年紀大了點,但是勤勉修煉應該能成為銅牌捉妖師。”捉妖師,在寧國的地位很高。


    哪怕是銅牌捉妖師,也比什麽威遠侯府厲害。


    這樣一來,到時候報仇還會很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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