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從車上下來時,察覺到醉酒反應來了。腿不是自己的腿,腦袋不是自己的腦袋,身體不是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副軀殼,隻能靠意念驅動。


    飄飄然朝小區入口走去,像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門口的保安是虛幻的,周圍的綠植也是虛幻的,迎麵而來人......有點熟悉。


    反應了半天,安若才認清那個人是誰。


    “你喝酒了?”江葦航走近,抓著她肩膀問。


    安若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花束上。朵朵飽滿的白色玫瑰,你擁我擠簇成一團,白的刺眼。


    “安若,你沒事吧?”江葦航見她半天不說話,微微彎腰,去尋她的目光,“怎麽了,說話!”


    “對不起。”半晌後,安若冒了這幾個字。


    “說什麽你?”


    “對不起,葦航哥。”安若抬起泛紅的淚眼,愧疚地說,“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心意,我隻把你當朋友看,沒有愛。葦航哥,”兩滴淚珠奪眶而出,“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好嗎?我不值得你對我這樣好,你應該去找一個你愛且愛你的人。這是我的答案,很確定的答案,我們不合適。”


    一陣風吹過,縈繞在兩人之間的濃鬱香氣四散而去。江葦航手上鬆了鬆,花束傾倒。


    “是因為他嗎?你放不下他?”


    安若沒說話,淚水無聲無息。


    “行,我認輸。”江葦航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就奇怪,為什麽有好的職位推薦給你,你不要,偏要去宸宇做個小小助理。前幾天才知道,原來蕭辰恩在那裏,你是去找他的。”


    安若搖頭,卻沒解釋。


    “都怪我,猶猶豫豫,沒有早點把你追到手。安若,”江葦航逗她,“如果我在蕭辰恩前麵追你,是不是沒她什麽事了?”


    “有可能。”安若聲音嘶啞地說。


    “這話我愛聽。”江葦航壓下心頭的失落,邊幫安若擦眼淚邊說,“還能成為朋友不?”


    “能!”


    江葦航笑:“那我先說好了,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馬上離開他迴來找我。當然了,如果我在這期間有了女朋友的話,也就沒你什麽事了,不過,到時候,我可以給你介紹。”


    安若被他給說笑了,撲哧了一聲,淚眼汪汪,笑意綿綿,惹人愛憐。


    “走了,我先送你進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路都走不穩,小心被別人拐到家裏。”


    江葦航把安若送到電梯門口就走了,玫瑰花也帶走了,不給她留負擔。彼此說了再見,道了晚安,將情意埋葬。


    安若知道江葦航不會再來找她了,他自尊心強,被分手便是斷交,表白被拒也可能是同等待遇。


    隻能說抱歉了。


    安若迴到家裏衝了個澡,出來穿好睡衣準備往臥室走時,沒站穩摔了一跤。倒是不疼,但是她懶得站起來了。就那樣靠牆坐著,雙眼無神,睜著眼發呆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就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直到天花板上傳來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砸到地上。


    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安若從地上爬起來,走出房間,出了門,乘電梯來到2601門口,按下門鈴。


    過了好一會,房門從裏麵打開。蕭辰恩穿了身睡袍站在裏麵,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


    還沒等他開口,安若一腳跨進門裏,抓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拽,瞬時咬住他的雙唇。


    濕軟的,帶著酒氣的粉唇像清涼的果凍在他唇上壓碾,吸吮。熟悉的味道,甜膩的清香,蕭辰恩渾身緊繃,心血湧動。


    “安若。”嘴唇被堵住,他的聲音含糊不清。


    安若鬆開他的衣領,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邊軟糯出聲:“辰恩。”


    一聲帶著喘息的“辰恩”像是打開了蕭辰恩的任督二脈。某些隱忍的,暗藏的情愫噴湧而出。


    他克製不住,也不想再克製了。一把摟住她,將她帶進懷裏,帶著侵略和占有欲,席卷她的唇舌。


    之前有多擔心,此刻就有多放縱。


    他和安若前後腳離開四季夜總會,在門口看到了江葦航為她擦眼淚,手捧玫瑰送他迴家。他心急如焚地跟上去,卻看見江葦航從大廳走了出來。


    不知是沒看見他,還是裝作沒看見,他沒理他。


    蕭辰恩的心忽地落地,他知道自己心思醜惡,不能跟她在一起,但又自私地不願意別人接近他。


    愛與思念,恨與無奈在心上纏綿交錯,幻化出此刻粗暴的情.欲。


    他撈起她的大腿,將她從地上抱起,抬步朝房間走去。嘴上卻不放過她,在她耳朵,脖子上啃咬,舔舐。


    安若雙手搭在他肩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但能清晰地感受到渾身的細胞在跳躍,在歡唿。她好喜歡這種感覺,像風吹過夏日的燥熱,像雨水灑落幹涸的沙漠,像雲朵撫摸身上的肌膚。


    蕭辰恩將她扔到床上,輕車熟路地扒光了她的衣服,上下揉.捏,親吻。


    酒精在兩人體內發酵,奔湧,一發不可收拾。安若醉得厲害,動作有些瘋狂,承受不住時,在蕭辰恩的背上劃拉開來,幾條紅痕瞬時顯現。


    蕭辰恩吃痛,報複性地加大了頻率與力度去折磨她。


    安若嗚咽出聲,淚水直流。到了最後,越哭越傷心,像是收到了欺負,心中酸澀。


    蕭辰恩見她這樣,一鼓作氣,將她推上巔峰。


    ......


    “哭什麽?”蕭辰恩心疼,幫她擦眼淚。


    安若不知在想什麽,總覺得眼前的人和周圍的家具在另一個世界。而她和那個世界隔了層玻璃,說話的聲音似近又遙遠。


    她看著他的眼睛,懸在她上方的眼睛,深邃的,帶著點點星光。睫毛濃密,像把刷子。一點也不冷,明明是一副深情款款的臉。


    像夢,不真實。


    下一秒,安若抬起頭,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咬了一口,像他當初咬她那般。


    蕭辰恩悶哼一聲,卻沒推開他,任她發泄個夠。


    終於,她鬆開嘴,躺了迴去。迷離的雙眼眨了幾眨,闔上了。


    窗外的光線揮灑入室,黑暗褪去幾分。雲雨過後,一切歸於平靜之中。


    “安若......安若......”蕭辰恩喚了幾聲,但沒有迴應。她睡著了,醉暈了。


    蕭辰恩伸手去摸她的臉頰,柔軟嫩滑,帶著淚痕的濕。安靜乖巧的睡姿,是他在無數個半夜驚醒,扭頭去尋找的模樣。迴憶如刀鉤,勾得他陣陣心痛。離開她後,再無好眠。


    他俯下身在她眉心親了一口,一次不夠,再親一次。


    “安若。”他斷斷續續地說,喉嚨嘶啞,“我們下輩子再在一起好不好?下輩子我來找你,和你結婚,和你組建家庭.....但這輩子,我們不能在一起......無法麵對,我們無法麵對彼此......”他摸著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不舍,卻又堅定了內心。


    長夜漫漫,秋風帶著涼意吹過高樓低窪,大街小巷。卷起地上的葉子,拍響店鋪的招牌,撫過平靜的湖麵,撩起人的心。


    夜涼,夜......涼!


    ==


    安若是在鬧鈴的催促下醒來的,睜開眼的第一感覺便是,一夜無夢的睡眠簡直太棒了,有種愉悅的滿足感。


    可等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不是那麽迴事。身上發酸,兩腿發軟,像幹了什麽重活似的。奇怪,她想了想,或許在辦公室坐久了,身體沒有活動。


    她沒多想,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挪到了床邊。低頭穿鞋時,卻沒看到拖鞋的蹤影。她愣了愣,朝四周掃了一眼,沒有。


    再趴在地上看了看床底,依然沒有。最後她圍著床找了一圈,又赤著腳跑到玄關鞋櫃處找了找,尋鞋無果。


    安若有些懵,迴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非常確定,她迴來是換了拖鞋的。房間沒有,或許在浴室,她邊往迴走,邊沿路掃視,最終走到浴室。


    幹淨整潔的浴室裏,也沒看到她那雙帶著白色絨毛的涼拖。


    見了鬼了,就這麽不翼而飛了?安若站在洗手台前,撩起頭發陷入苦思冥想中。某一秒她不經意地抬頭,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眨眼之間,視線落在了鎖骨之下的紅痕上。


    安若的皮膚白,亮眼的紅落在身上,就像長在雪地裏的紅玫瑰,格外引人注目。


    她上手摸了摸,以為是蚊子咬的,可就在她扒開衣領時,又跑出了一朵紅。


    過敏了?疑惑著,她拉開睡裙朝裏麵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紅痕豈止兩處,下麵還有好幾朵。她慌忙脫下睡衣外套,扯下裙子吊帶,整個人湊到鏡子前。


    這......也太他媽像吻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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