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盈盈後麵連著幾天都在午飯前來找蕭辰恩吃飯。午飯後,她並不離開,要麽守在蕭辰恩的辦公室裏,要麽跑出來跟安若他們閑聊。


    跟隻花蝴蝶似的飛來飛去,跟隻小鳥似的嘰嘰喳喳。


    安若心裏有氣,蕭辰恩某天發信息說晚上去她那時。安若以雲珊要過來培訓,需要住她那為借口,果斷拒絕了他。


    自從湯盈盈來後,他們之間似乎出現了一條溝壑,彼此都不願跨過去。


    夏夏有天突然在她旁邊發出了一句感慨:“這應該就是真愛吧!老板對湯盈盈簡直就是寵溺。哪有天天帶著女友上班,還任她在我們這層晃來晃去的。”


    安若聽了,心裏像是被兩隻手撕扯了一般,生疼。


    她生氣的時候,不愛理睬蕭辰恩。而蕭辰恩似乎也很忙,時常在下午三四點就帶著湯盈盈離開了辦公室。


    安若有幾次都差點哭了出來,但淚水抵達眼眶之後又被她努力憋了迴去。


    原來,愛情除了甜,還有痛。


    ==


    湯盈盈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安若剛把家裏收拾完。


    這天是周六,她本打算迴平洲一趟。但蕭辰恩早上發信息約她下午見個麵,她答應了,退了迴平洲的車票。


    湯盈盈在電話裏說請她吃午餐,完了陪她逛街。安若迴想了下她們這段時間的交集,似乎還沒有達到那種可以一起吃飯逛街的關係。


    她直接拒絕了,找了個有事的借口。


    結果湯盈盈在電話裏撒嬌,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請,似乎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


    至此,安若隱隱約約感覺到,她找她另有目的。那就答應,看看她想說什麽。


    安若先到餐廳,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鍾,饒曉珺才出現。


    “不好意思,安秘書。”饒曉珺這樣稱唿她,一開始就拉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堵車了,然後我對這裏又不太熟悉,找了好一會兒。”


    “沒事!”安若拿起一旁的暖壺給她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先喝點水。”


    “謝謝。”


    從點菜,等菜,再到上菜。湯盈盈完全沒有扯到關於蕭辰恩的任何事情。這讓安若產生了種錯覺,或許,她確實隻是來找她吃飯逛街而已。


    直到飯菜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湯盈盈放了筷子,拿餐巾紙擦了擦嘴。


    “我吃飽了。”她說,“你好了嗎?”


    安若正在喝水,她其實沒什麽胃口。隻是在陪湯盈盈吃飯而已。


    “我好了。”


    “那我說正事。”湯盈盈的臉色瞬間變了樣,上一秒還微笑著。下一秒,嘴角收攏,眉目閃過一絲嘲諷。


    “請問,你一個助理而已,是怎麽爬到老板床上去的?”


    安若剛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準備切入今天見麵的主題。但沒想到的是,她一出口就說出這樣的話。


    “你什麽意思?”


    湯盈盈冷哼,不迴答她的話,繼續陰陽怪氣地說:“勾引我哥應該下了不少功夫!畢竟他這個人有潔癖,一般女的他還真看不上。”


    “你生的一副好皮囊,為什麽不去好好地找個男朋友,偏要當我哥的床伴,圖錢還是圖前程?”


    “錢和前程我都可以幫你,如果你離開他的話。”


    聲聲帶諷,句句帶刺。


    安若氣急,出聲打斷:“誰說我是他床伴?”


    “沒有誰,是我從辰恩哥的話裏理解過來的,他默認了。”湯盈盈說著,笑了起來,“你不會還真以為他對你有感情吧?他對自己親媽都沒感情,怎麽會對你這個認識還不到一年的人生出情誼呢?一時享樂罷了,別當真。”


    “辰恩哥說過,在他心中,我永遠排在第一位,你知道為什麽嗎?”湯盈盈為了引起安若的重視,得意洋洋地停頓片刻,“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比他父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還要長。”


    “我們互相陪伴,彼此珍惜。更重要的是他懂我,而我也懂他。”


    餐廳裏正放著一首英文歌,曲調惆悵卻帶著希望。


    有小孩在哭泣,有男人在說話,有女孩在嬉笑......


    一切聲音糅雜混合,飄進安若的耳朵,變成流沙衝進腦子,讓她無法思考。轉而又變成細針落到心髒,令她疼痛不已。


    即使內裏已經崩潰,但安若並不會被旁人的幾句話打倒。


    她揚起唇角,問她:“你是以什麽身份來找我?女朋友,還是他的家人?”


    湯盈盈靠向餐桌,得意洋洋地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也是雙方父母認定的結婚對象。他爸爸去世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蕭爸的心願就是我跟他在一起,我們想如他所願。”


    “所以你來找我是希望我離開他?”安若神情平靜地問。


    “對,我迴來了,你可以走了。”


    “抱歉,辦不到。”安若毫不猶豫地說,“是走是留,我自己說了算,你沒資格。至於蕭辰恩把我當什麽,我清清楚楚。如果他表裏不一,真如你說的那樣,也應該是由他來說明,不需要你來挑撥。”


    她從旁邊椅子上拿起包:“還有,如果你在他心中是第一位,”她頓了頓,說,“我信,他的成長曆程中有你的陪伴,我為他感到高興。”


    “這頓我請!”安若拿手機掃了碼,轉身就走。


    湯盈盈怔愣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安若消失在視線裏,她才迴過神,不禁嗤笑了幾聲。


    她是專程來惡心安若的,卻沒想到,到頭來反被她掐喉。


    所以這就是蕭辰恩愛她的原因?湯盈盈側頭看向窗外的藍天,執著地信任他?!


    ==


    蕭辰恩連著打了好幾通電話,安若都沒接。


    她一個人去了南湖,漫無目的地跟著人群,走過小橋,穿過樹林,踏上小徑,經過高塔......


    累的喘不上氣時,她停下腳步,找了把椅子歇息。


    上大學那會,她經常和室友們造訪此地。尤其是春暖花開,秋風落葉之時。


    走路,賞景,爬山,吃飯,露營,逛文藝小店......活動很多,一玩就是整天。


    寢室裏除了她是單身外,其她三個姐妹都有男朋友。即使中間有人分手,空窗期最多維持半年,又會有人補上。


    所以出來玩的大多數時間裏,都是男男女女,成雙成對,而她是例外。


    安若也隻是偶爾羨慕,大多時候都是無感。沒有喜歡的人,心如止水。


    那個時候室友們笑她,說她的愛情細胞可能還沒發育成熟。對誰都沒感覺,被人追跟躲老虎似的。等到細胞成熟的時候,她就是那隻老虎,直接反撲。


    她不是老虎,但是她卻迫切地想要蕭辰恩的心,整顆心。


    直到夜色落幕,直到路燈亮起,直到身上凍得瑟瑟發抖時。安若才察覺到太陽已落山,黃昏也離去了。


    她伸手從衣兜裏拿出手機,看到了蕭辰恩打來的電話,發來的視頻和短信。


    【在哪?】


    【為什麽不接電話?】


    【安若!】


    【看到速迴複!】


    ......


    她頓在輸入框裏,想了好一會,才開始打字;【抱歉,手機落在朋友家了,才拿到。】


    信息剛發出去,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看著那幾個跳動的名字,安若幾乎能感受到對方逼死人的氣勢。


    “你去哪了?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你手機落了不知道打我電話嗎?還是你根本就沒記住我的電話?”


    “你什麽情況,有事說事,玩什麽失蹤?”


    “說話!”


    安若聽到這語氣,什麽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並關掉手機。


    淚水抑製不住地奪眶而出,蕭辰恩從來沒有用這種暴躁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也許對方隻是著急,但在她聽來,這些語氣帶著嫌棄與討厭。


    安若難受到胸口一陣悶痛,像是自虐一樣,腦子裏湧出來的全是蕭辰恩和湯盈盈出雙入對的畫麵,他們住一起的場景,他換掉的密碼,以及湯盈盈的種種言語。


    還有,他剛剛兇她的語氣。


    她忍不住哭了一場,越想越難過,越難過淚水越多。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個陌生男人走過來,挨著她坐下時。她才慌忙逃開,急匆匆地朝馬路邊走去。


    等了好一會,都沒攔上一輛出租車。


    正當她拿出手機準備在網上叫車時,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了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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