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地理解也不能算錯，”林軒在旁邊開口悠悠說道，“確實，母親如果不是賈老太君的親生女兒，那她的人生很可能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但是……”
胡嬤嬤聽的林軒好像對她的話也頗有幾分讚同，心裏不免舒服了許多，可是她聽到後麵，林軒又突然來了個大喘氣，這就使得胡嬤嬤的一顆心剛落下去馬上又提了起來。
“胡嬤嬤，在下有一句話想問問嬤嬤，”林軒調轉話題，“嬤嬤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胡嬤嬤一愣，一瞬間的功太過夫她腦袋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兒了，她一下子弄不明白林軒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什麽。
“嬤嬤不必如此深思熟慮，直麵本心迴答即可。”林軒看胡嬤嬤一臉警惕，輕笑一聲說道。
“嗯，”胡嬤嬤看見林軒笑的風清月朗，一刹那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老婆子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挺不錯的。”
“嗯，好，”林軒依舊笑意吟吟的點點頭，“我也覺得胡嬤嬤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心極了。”
林軒這樣說，胡嬤嬤又心生警惕，兩隻眼睛炯炯的盯著林軒。
“我再問胡嬤嬤一句。”林軒依舊不緊不慢。
“胡嬤嬤當初被家人賣掉的時候，心裏可有怨恨惱怒之情？”林軒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子，眼神明亮的注視著胡嬤嬤。
“我…”胡嬤嬤一愣，好像明白了什麽。
是啊，她因為被父母賣掉，最後的結果是現在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心。
但是，她不僅僅是被賣的時候心裏憤憤不平，一直到現在她迴憶起來，她心裏都尖銳的疼痛。
胡嬤嬤思及至此，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軒。
林軒點點頭，噯，就是這麽個理兒。
我好與不好，我將來的人生是個什麽樣的，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麽替我做主？
況且，林軒私以為，賈敏的親生母親大概率已經被賈母“去母留子”弄死了。
雖然說，你是養大了我，但是你也殺害了我的母親，你非但沒有覺得自己有錯，反而還津津有理的說，你如果不是在我身邊養大，哪裏會有現在的風光。
這個說法乍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它就像那種無論做什麽都是打著“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的說法，而實際上卻是一種變相的綁架，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別人身上，強奸別人的人生，還美其名曰沒有我，哪有你現在的好日子。
都是狗屁！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霸道做法罷了。
胡嬤嬤低下頭去不說話了，林軒和賈敏也不去催她，有些事情必須自己想明白才行，別人的道理講的再好，自己想不通什麽都是白搭。
屋內的氣氛一瞬間靜謐極了，隻能聽見幾個人的或深或淺的唿吸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胡嬤嬤像是想通了什麽，她抬起頭來目光定定的注視著賈敏的麵容。
“我不知道敏姑娘的親生母親是誰，”胡嬤嬤的聲音聽起來空洞遙遠，她覺得自己這樣背叛了賈母對她的一片好，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林軒的一番話很有道理，“我隻能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嬤嬤請說，”賈敏有一瞬間的動容，她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從胡嬤嬤這裏得到確切的信息。
“我隻知道，當年小姐懷孕的時候，翠萍其實早一步也懷孕了……”胡嬤嬤說出來這個事情，心裏像是鬆了一口氣。
“翠萍，”賈敏低聲喃喃著，這個翠萍會是她的親娘嗎？
“翠萍也是當年和胡嬤嬤一起陪嫁過來的，對吧？”林軒對於當年的許多事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嗯，”胡嬤嬤點點頭，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
她們這些窮人家的女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
小的時候，就被父母厭惡，好一點父母的還能讓你在家裏長大，當然長大了也免不了被父母賣給有錢的財主老爺換一筆銀子。
差點兒的就比如胡嬤嬤，不管每天多勤快，從早晨一睜眼到晚上閉眼休息，這一整天要幹多少活兒，都比不上家裏哥哥或者弟弟胯下那二倆肉，然後因為家裏急需銀子，七八歲就被賣了。
胡嬤嬤不服氣，她被賣了以後，聽說哥哥沒多久就娶了媳婦兒。
可是並不是娶了媳婦就萬事大吉了。
娶了媳婦兒你日子也還得繼續過，還得吃喝拉撒，還得幹活兒。
家裏少了胡嬤嬤這麽一個從早幹到晚的勞力，許多活兒一下子沒有人幹，家裏就亂了起來。
新娶進門的嫂嫂雖然也是窮人家的女孩子，但是卻不像胡嬤嬤這樣軟弱溫順。
她爹娘和哥哥想讓嫂子接替她，把所有的活兒都幹了，哪知道嫂嫂叉著腰不重樣的罵了一整天。
她那個哥哥從生下來因為是個帶把的，就被爹娘嬌慣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平時對胡嬤嬤這個妹妹也是非打即罵，這會兒娶迴個媳婦兒，還想著當大爺呢，哪想竟然被媳婦兒給罵的狗血淋頭。
他當然不服氣了，衝過去就想打人，可是新媳婦長的人高馬大，一腳踹過去就把哥哥給踹了個屁股墩兒。
自此，嫂嫂也算是一戰成名，壓著爹娘和哥哥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即便是這樣，家裏也還是一日比一日窮，因為世道容不得窮人活下去啊。
再後來，嫂子生了一個閨女，爹娘和哥哥全都嫌棄的不得了，整天指桑罵槐，明裏暗裏罵嫂嫂隻會生賠錢貨，對小侄女兒也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
嫂嫂或許不是個好媳婦，但是她卻是個好母親。
她看著自己的閨女被一家子肮髒王八蛋欺負，一咬牙就鬧著和哥哥和離。
這個爹娘自然是不肯的，他們給哥哥娶這一個媳婦就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外帶著還賣了自己的閨女。
現在可再沒有一個閨女讓他們賣了。
和離不成，這樣的苦年頭，女子能好好活著都是一件需要費盡千辛苦的事情，哪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和離了。
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她爹娘還曾鬧到她這裏，想讓她再拿出點銀子來。
胡嬤嬤聽的林軒好像對她的話也頗有幾分讚同，心裏不免舒服了許多，可是她聽到後麵，林軒又突然來了個大喘氣，這就使得胡嬤嬤的一顆心剛落下去馬上又提了起來。
“胡嬤嬤，在下有一句話想問問嬤嬤，”林軒調轉話題，“嬤嬤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胡嬤嬤一愣，一瞬間的功太過夫她腦袋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兒了，她一下子弄不明白林軒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什麽。
“嬤嬤不必如此深思熟慮，直麵本心迴答即可。”林軒看胡嬤嬤一臉警惕，輕笑一聲說道。
“嗯，”胡嬤嬤看見林軒笑的風清月朗，一刹那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老婆子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挺不錯的。”
“嗯，好，”林軒依舊笑意吟吟的點點頭，“我也覺得胡嬤嬤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心極了。”
林軒這樣說，胡嬤嬤又心生警惕，兩隻眼睛炯炯的盯著林軒。
“我再問胡嬤嬤一句。”林軒依舊不緊不慢。
“胡嬤嬤當初被家人賣掉的時候，心裏可有怨恨惱怒之情？”林軒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子，眼神明亮的注視著胡嬤嬤。
“我…”胡嬤嬤一愣，好像明白了什麽。
是啊，她因為被父母賣掉，最後的結果是現在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心。
但是，她不僅僅是被賣的時候心裏憤憤不平，一直到現在她迴憶起來，她心裏都尖銳的疼痛。
胡嬤嬤思及至此，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軒。
林軒點點頭，噯，就是這麽個理兒。
我好與不好，我將來的人生是個什麽樣的，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麽替我做主？
況且，林軒私以為，賈敏的親生母親大概率已經被賈母“去母留子”弄死了。
雖然說，你是養大了我，但是你也殺害了我的母親，你非但沒有覺得自己有錯，反而還津津有理的說，你如果不是在我身邊養大，哪裏會有現在的風光。
這個說法乍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它就像那種無論做什麽都是打著“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的說法，而實際上卻是一種變相的綁架，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別人身上，強奸別人的人生，還美其名曰沒有我，哪有你現在的好日子。
都是狗屁！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霸道做法罷了。
胡嬤嬤低下頭去不說話了，林軒和賈敏也不去催她，有些事情必須自己想明白才行，別人的道理講的再好，自己想不通什麽都是白搭。
屋內的氣氛一瞬間靜謐極了，隻能聽見幾個人的或深或淺的唿吸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胡嬤嬤像是想通了什麽，她抬起頭來目光定定的注視著賈敏的麵容。
“我不知道敏姑娘的親生母親是誰，”胡嬤嬤的聲音聽起來空洞遙遠，她覺得自己這樣背叛了賈母對她的一片好，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林軒的一番話很有道理，“我隻能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嬤嬤請說，”賈敏有一瞬間的動容，她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從胡嬤嬤這裏得到確切的信息。
“我隻知道，當年小姐懷孕的時候，翠萍其實早一步也懷孕了……”胡嬤嬤說出來這個事情，心裏像是鬆了一口氣。
“翠萍，”賈敏低聲喃喃著，這個翠萍會是她的親娘嗎？
“翠萍也是當年和胡嬤嬤一起陪嫁過來的，對吧？”林軒對於當年的許多事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嗯，”胡嬤嬤點點頭，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
她們這些窮人家的女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
小的時候，就被父母厭惡，好一點父母的還能讓你在家裏長大，當然長大了也免不了被父母賣給有錢的財主老爺換一筆銀子。
差點兒的就比如胡嬤嬤，不管每天多勤快，從早晨一睜眼到晚上閉眼休息，這一整天要幹多少活兒，都比不上家裏哥哥或者弟弟胯下那二倆肉，然後因為家裏急需銀子，七八歲就被賣了。
胡嬤嬤不服氣，她被賣了以後，聽說哥哥沒多久就娶了媳婦兒。
可是並不是娶了媳婦就萬事大吉了。
娶了媳婦兒你日子也還得繼續過，還得吃喝拉撒，還得幹活兒。
家裏少了胡嬤嬤這麽一個從早幹到晚的勞力，許多活兒一下子沒有人幹，家裏就亂了起來。
新娶進門的嫂嫂雖然也是窮人家的女孩子，但是卻不像胡嬤嬤這樣軟弱溫順。
她爹娘和哥哥想讓嫂子接替她，把所有的活兒都幹了，哪知道嫂嫂叉著腰不重樣的罵了一整天。
她那個哥哥從生下來因為是個帶把的，就被爹娘嬌慣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平時對胡嬤嬤這個妹妹也是非打即罵，這會兒娶迴個媳婦兒，還想著當大爺呢，哪想竟然被媳婦兒給罵的狗血淋頭。
他當然不服氣了，衝過去就想打人，可是新媳婦長的人高馬大，一腳踹過去就把哥哥給踹了個屁股墩兒。
自此，嫂嫂也算是一戰成名，壓著爹娘和哥哥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即便是這樣，家裏也還是一日比一日窮，因為世道容不得窮人活下去啊。
再後來，嫂子生了一個閨女，爹娘和哥哥全都嫌棄的不得了，整天指桑罵槐，明裏暗裏罵嫂嫂隻會生賠錢貨，對小侄女兒也從來沒有一個好臉色。
嫂嫂或許不是個好媳婦，但是她卻是個好母親。
她看著自己的閨女被一家子肮髒王八蛋欺負，一咬牙就鬧著和哥哥和離。
這個爹娘自然是不肯的，他們給哥哥娶這一個媳婦就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外帶著還賣了自己的閨女。
現在可再沒有一個閨女讓他們賣了。
和離不成，這樣的苦年頭，女子能好好活著都是一件需要費盡千辛苦的事情，哪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就和離了。
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她爹娘還曾鬧到她這裏，想讓她再拿出點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