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究還是站在了對立的一麵,可相比於以往構想的情境之外,今日還多一個蘇閆,昨日的畫麵揮之不去,我對阿姐的不解早已經過一夜的發酵成為了一種怨恨。


    “阿姐,沒想到,我們還是走到了今天,你說我的辦法是鋌而走險,也曾對他嗤之以鼻,那你告訴我昨日我見到的是什麽,你的方法又是什麽?”


    我直白地問她,如果當初她覺得我為了自救留下蘇閆是鋌而走險,那麽她的方法又是什麽?那她昨日與蘇閆又在做什麽?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迴避了我的問題,然後又是一副關心我的模樣,問我:“那枚藥,你吃了嗎?”


    “不要再一副關心我的模樣了?如果你真的關心我,昨日我就不該看見那一幕。阿姐,拔劍吧,用最公平的方式!”


    我不想再看見她假惺惺的模樣,如果逃不掉,那就用最初的方式來解決,我甚至有些感激師父定下了這樣的規矩,它讓我和阿姐有了一種恰到好處的解決方式。


    我被怨恨迷失了理智,拔刀向她揮去,步步緊逼,刀光劍影之下,她居然還在問我,“那枚藥,你吃了嗎?”


    “扔了,都扔了!你的東西我都不要!”


    我憤怒著喊出這句話,手裏的動作越發的沒有理智,餘光之間居然看見她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絕望。


    她害怕了?她被我的殺意嚇到了?唯一的理智突然迴過了神,我意識到了她是我的姐姐,我們曾共同期望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的刀插進了她的身體,我甚至不確定是我抱著必殺的恨意插進去的,還是她沒有選擇躲避。


    阿姐死了,就這樣死在我的刀下,我愣住了,這不是我要的結局,可是她就這樣倒在我的麵前,她居然在笑,她在對我笑。


    我嚇得丟下了手裏的刀,蠱王卻在檢查了阿姐的屍體之後宣告了她的死亡。


    師父滿意地看著我,“果然是我看好的徒弟,梓鳶,如今你便是唯一的聖女了。”


    她冷漠地宣告地一個結果,然後轉身而去。我看著阿姐的屍體,還沒來得及去抱她,她便被人扔下了山崖,我站在崖邊,生起的雲霧甚至不讓我看阿姐最後一眼。


    我成為了唯一的聖女,也成為了大祭司的繼承人,可是我卻失去了阿姐,因為我的憤怒,因為我的嫉妒。


    蘇閆,你說過會救我們的,可是阿姐死了,阿姐死了,因為你,我殺了阿姐,連反抗都沒有嚐試。


    我恨他,恨他改變了我和阿姐的關係,讓相依為命的我們心生嫌隙。再次見到蘇閆的時候,陰月教成為了他唯一的阻礙,陛下病重,長眠不醒,他留下的唯一一道遺囑,被交付在師父的手裏。


    他和二皇子是唯一有可能出現在遺詔之上的人,可是我已經不在意誰去做下一任的皇帝了,因為我的阿姐已經死了。


    可是他找到了我,他告訴了我當日的真相:阿姐同意蘇閆留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的執意,而是因為蘇閆的手裏有一顆假死藥。隻要服下假死藥的人,便會陷入一段時間的假死,與屍體無恙。她早就知道了決戰的時間,她們根本等不到蘇閆的登基,也等不到他的解救,隻有這一顆假死藥可以換一個人的自由。


    蘇閆離開的那天,阿姐拿到了藥,也決定了自己留下,讓蘇閆帶著假死的我離開。她想要成全我和蘇閆,一個人留下,蘇閆說那個擁抱是他替我告別的。


    第二天的他在崖底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我,卻等來了阿姐的屍體。


    他將真相就這樣解開在我麵前,我跟阿姐差一點就可以一起活下去了,是我毀了一切,我誤會了她,還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情誼。


    我快要瘋了,我怨恨的人又一次偏向了那個規定,偏向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要為阿姐報仇。


    我與蘇閆合作殺了師父,拿到了她手裏的密旨,可是上麵什麽都沒有。但不重要,如今唯一能打開密旨的人,已經隻有我了。


    作為聖女的我,在師父死後順利成為了大祭司,不久之後陛下駕崩,在他的葬禮上我以大祭司的身份宣告了那份密旨。


    “……由四皇子蘇閆繼位。”


    密旨上的名字在那一刻揭曉,因為我的身份,沒有人懷疑,或許那密旨上的名字本來就是蘇閆,也或許不是,但最後的結果就是蘇閆他真的贏了。


    我以大祭司的身份輔助蘇閆順利登基,給了他名正言順的名頭,他也一如承諾我的那樣,在他坐穩皇位的第一年便以順應大司命之名,在七旋山打造司命宮,將大司命變相地驅逐了廟堂。


    大司命的南蘇信仰的起源,下一步便是我的陰月教,我和阿姐的心願就快要實現了。


    然而我卻在蘇閆的溫華殿看見了一個人,我死去的阿姐!


    她居然還活著,她成了蘇閆的皇妃?她還為蘇閆生了一個孩子。太諷刺了,太可笑了,我的阿姐和我喜歡的男人,他們一起他們騙了我。


    他們利用了我為她報仇的心,一步步地引導我為蘇閆奪權,為他們的幸福開路。


    他們騙了我!阿姐當初做的決定是留下我,自己跟蘇閆離開。


    我衝進去質問她的時候,她依然除了道歉什麽也沒說,她當然說不出口,她是如何與蘇閆欺騙我,如何利用我?她眼裏早就沒有我了。


    嗬嗬嗬……可是我居然還是會因為她沒有死而高興,這兩年每當我想起自己把刀插進她身體裏的時候,都恨不得殺了自己,如今她活著,對我來說更應該是一種解脫才對。


    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南蘇最尊貴的女子,我突然不想解散陰月教了,我要掌握這股勢力,我要成為真正的大祭司。


    蘇閆本來不同意,可是又改變了主意,可能他也覺得是他欠我的吧,又或許是我那個死而複生的姐姐,她說服了他。因為我聽說,她現在是蘇閆最寵愛的女人,就連皇後也不能拿她怎麽樣,我們姐妹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


    重逢之後,阿姐向我解釋說她墮崖之後失了憶,再想起一切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控製,她成了蘇閆的皇妃,也成為了一個母親。我便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在失憶前就已經喜歡蘇閆了對嗎?”


    她依然沒能迴答,但是我已經不在意了,我甚至不在意阿姐她當初是否真的留下了假死藥,因為相比於愛情,我現在擁有的是別人不能奢望的,至於親情,至少目前還不錯。


    我坦然地告訴她,沒有她預料之中的憤怒,她反而還說我變了,可我覺得變的人明明是她,若我真的變了,也是他們一步步將我騙成這樣。


    我和她約定,她做她的皇妃,我做我的大祭司,我們依然還是姐妹。


    我也時常去宮裏看她,就像真的迴到了以前一樣,宮裏的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隻當是蘇閆寵愛蘇籌,讓他提前與我的身份接觸,那就意味著蘇籌會成為下一任的儲君。


    這對後宮來說是致命的信號,他們開始針對阿姐,下藥、陷害、栽贓,什麽手段都試過了。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女人,居然用這些小兒科的手段來對付阿姐,因為蘇閆的信任,都沒能動阿姐分毫。


    甚至有人連鬼怪都扮上了,想以此來嚇病蘇籌那個小娃娃,但這次阿姐生氣了,她提著劍就衝到了皇後的麵前,她們不會知道阿姐的劍下死過多少人。


    阿姐遠比我還要強大,我期待著阿姐的反擊,殺了這一屋子濃妝豔抹的庸脂俗粉,我就在一邊為她拍手叫好。可是,意外發生了,蘇閆攔下了她,用了一堆以大局為重的道理說服了她。


    阿姐,收劍了。


    要知道能讓阿姐收劍的人,隻有師父的命令,以及我。


    她失望地看向蘇閆,可是手上還是聽了蘇閆的話。


    我追上阿姐,問她為什麽要停手?她跟我說為了蘇閆的後宮安寧……


    我跟她說,隻要她願意,我可以讓她做皇後!她跟我說她跟蘇閆在一起不是因為想做皇後……


    我又跟她說,如果你待在這裏不開心,就跟我離開。她跟我說,她留下是為了蘇籌……


    我們說了很久,她也說了很多,可是,我隻聽見了為了蘇閆,為了蘇籌……


    我的阿姐什麽時候將我放在了別人的後麵?她雖然死而複生了,可是她的心裏已經不隻是我了。我覺得憤怒,覺得背叛,覺得被拋棄,原來相比於她愛上我喜歡的男人,我更不能接受的,是阿姐將他們都放在了我前麵。


    又一次爭吵,又一次不歡而散,這一次我想,她一定都不知道我在氣什麽?因為她現在滿心滿眼隻有蘇閆和蘇籌那個小娃娃。


    我跟阿姐冷戰了許久,不,是我單方麵冷戰了很久,她忙著照顧那個小娃娃,根本沒有時間想我。


    皇後的人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我跟阿姐吵架的事,居然覺得此刻是拉攏我的好時機,她們根本不知道隻要阿姐朝我低頭,我就會原諒她,因為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他們向我示好,我知道是為了蘇瑾,但是我想聽聽她們要幹什麽?她們想要我做蘇瑾的武藝師父,可是那家夥跟個書呆子一樣,我可不喜歡。但是她們卻帶來了阿姐跟蘇閆冷戰的消息,這個消息讓我久違的高興,我突然覺得我又離阿姐近了一些。


    我沒有同意做蘇瑾的師父,卻接受了她們的示好,並且暗示了隻要蘇籌在,蘇閆就一定會偏心。


    她們像是得到了我的承諾一般,將我視作了同盟。


    接下來的日子,她們繼續針對溫華殿,但都被蘇閆一一化解,這甚至讓阿姐沒有機會求助過任何人。我知道這遠遠不夠,我想這一切的根源,還得從蘇閆拔起。


    於是,我從教中選出了一個女子,她身懷蠱術,善於迷惑人心,她的名字叫做——柏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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