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淵將那糖人拿在手裏,細細欣賞一番,洛橙燭不說她沒發現,說了才覺得還真挺像自己的。


    “橙兒,這師傅的手藝還挺好的,這糖人,吾很喜歡。”


    “燭淵,那你快試試,好不好吃呀?”


    燭淵伸出舌頭,淺淺的舔了一口,溫和的說道:


    “很甜,比蘋果甜多了,橙兒你也試試。”


    說著,燭淵將糖人遞給洛橙燭,洛橙燭將糖人兒放在嘴裏輕輕吮吸了一口,“嗯……真的好甜呀!”


    燭淵又帶著洛橙燭在人間逛了一會兒,便一起迴到了魔宮。


    這幾日,魔尊墨九淵閉關修煉,來迎接燭淵和洛橙燭的是墨九淵的得力下屬墨之凡。


    墨之凡帶燭淵和洛橙燭一起看了看魔族地宮中訓練有素的魔兵、傀儡,便一起迴到了燭淵的寢殿。


    洛橙燭在燭淵的那張大床上坐著,自顧自的玩兒起了自己從人間帶迴的那些個小玩意兒。


    燭淵坐到她一側,將洛橙燭手中的新奇玩意兒“水鳥”一把搶過來,嘴角半含笑的問她道:


    “橙兒,這麽大了還玩兒這小玩意兒?”


    “快還給我,這個可好玩兒了!”,說著,洛橙燭又將那隻被燭淵搶去的水鳥奪了過來。


    燭淵看著她玩兒的那麽開心,忽然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也是像洛橙燭這般,對什麽都充滿好奇心。


    “燭淵,隻要在這小瓷鳥裏加點兒水,再輕輕一吹,就會有鳥鳴聲了,可好玩兒了!”說著,洛橙燭繼續玩兒她的小水鳥。


    燭淵躺在床上,閉上眼休息,洛橙燭玩兒了一會兒,就躺到燭淵身側,玩兒她的頭發。


    燭淵的頭發很長,烏黑濃密,十分漂亮,洛橙燭將她的頭發繞在指間玩兒,玩著玩著就開始編辮子。


    燭淵睜開眼,轉過身看著洛橙燭,一雙惑人的雙眼深邃而明亮。


    “橙兒,你不怕吾嗎?”


    “不怕,當然不怕了,為什麽要怕你呢?”


    “吾手上的殺戮可是數都數不清。”


    洛橙燭神色溫和注視著燭淵,對燭淵說道:


    “燭淵,我們都相處了一萬多年了,你怎麽還會問橙兒怕不怕你這種問題呀?”


    燭淵一隻手杵著腦袋,沒有迴答,若有所思。


    她曾拷問過這個世界,亦曾拷打過這個世界。


    從前,她願為了三界奉獻一切,如今,她卻在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毀滅這個世界。


    年輕時,她也曾意氣風發,對世間生靈充滿悲憫之心;到如今,她卻開始思考,這蒼生,到底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忘不了,忘不了自己拯救的那群生靈,曾為了一己私利,趁她元氣大傷之時,將她抓起來關在仙網之中,隻為讓她源源不斷的為其提供他們想要的神血。


    ……


    “燭淵,你怎麽不迴答呀,你怎麽又在神遊天外?”


    燭淵緩緩開口道:“橙兒,你覺得,這世間生靈有存在的必要嗎?”


    “你又來了,當然有呀,這幾日,咱們在人間閑逛,不是還遇到了很多友善的凡人嗎?”


    洛橙燭坐起,讓燭淵將頭枕在她的腿上,溫柔的撫了撫燭淵如雪般白皙的臉頰,笑著說:


    “幾個月前,橙兒不是才帶你去看過這三界之中許多美好的事物嗎?”


    “我們一起去看過九重天的謫仙湖,去過花界的萬花穀,去過血色冥淵的鬼市,去過魔界的的地心之海……,正是世間萬物生生不息,才讓這三界如此的美麗呀!”


    “若是這世界毀滅了,這些也都不複存在了,不是很可惜,很遺憾嗎?”


    ……


    洛橙燭講得頭頭是道,燭淵根本無力反駁。


    “嗯,每次都說不過你,你這小丫頭怎麽那麽能說呀?”


    “哪有,橙兒隻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罷了。”


    燭淵躺在洛橙燭腿上,看著洛橙燭那充滿希望、純粹睿智的雙眼,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燭淵慢慢起身,坐直,將洛橙燭一把攬到懷裏。


    “啊……燭淵,你又這樣!”洛橙燭敲了一下燭淵的肩膀,表示抗議。


    “怎麽了,吾自己的魔後,吾抱一抱還不行啊?”說著,燭淵把她抱得更緊了。


    洛橙燭整個身體都躺在燭淵的腿上,仰望著燭淵不怒而威的眼眸,說道:


    “不行!”


    “小丫頭,吾好不容易才能分出分身陪你出來玩兒幾天,你還不讓抱,再這樣,吾要生氣了。”


    “好呀,你生氣吧!橙兒就喜歡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洛橙燭邊笑還不忘去捏一捏燭淵極度敏感的腰,把燭淵也弄笑。


    觸感傳來,燭淵身體一縮,“笑夠了嗎小丫頭?看你那傻樣!”燭淵忍不住捏了捏洛橙燭的臉蛋。


    “笑不夠,哈哈哈哈……”


    洛橙燭慢慢止住了笑意,眼神真摯的看著燭淵,動情的說道:


    “和燭淵在一起,最開心了,怎麽都笑不夠,最喜歡燭淵了!”


    洛橙燭慢慢從燭淵身上起來,往她側顏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一吻結束,立馬離開。


    燭淵像逮兔子似的,突然抓住洛橙燭的手,緊緊鉗製住,不讓她亂動。


    “燭淵,你別抓這麽緊,你力氣怎麽這麽大呀?難怪三界眾生都以為魔祖是個男的!”


    “魔祖是男的?啊哈哈哈哈哈……,這……,這個……有點……一言難盡呐!”燭淵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什麽一言難盡?難道你從前都是以男魔修的身份管理魔族嗎?”


    “既然你這麽好奇,那吾便與你說一說一些陳年往事吧。”


    “好呀好呀,橙兒最喜歡聽故事了!”


    燭淵開始與她娓娓道來:


    燭淵年輕那會兒,總喜歡女扮男裝,和她的哥哥天道無極比誰長得更帥氣。


    她雖然比無極矮了半個頭,但是,扮起男裝來,不輸無極半分。


    那時候,都不知道迷惑了多少花樣年華的小姑娘,但她也隻是玩兒玩兒,就算有過真正動心的,也沒有與之結為魔侶。


    畢竟,燭淵的神途太長了,那些個小仙小魔在她眼裏,壽命都太短了。


    在燭淵的記憶裏,天道無極身材頎長,長相俊美,是女媧曾經怎麽捏都捏不出來的樣子。


    燭淵年輕的時候總是喜歡和天道無極打賭,若是無極輸了,那就扮女裝,若是燭淵輸了,那燭淵就扮男裝。


    可是,無極一次也沒有輸過,害的燭淵穿了幾千萬年的男裝,便有了三界眾生皆認為燭淵是男子的誤解。


    後來,燭淵再也不和無極打賭了,一看到無極就煩,無極看真把燭淵給惹生氣了,索性就真的扮了一次女裝來哄燭淵開心。


    燭淵本來還以為無極扮上女裝的樣子會把她笑死。


    結果,令她沒想到的是,無極的長相扮起女裝來也是傾國傾城,除了長的高了一點兒,其他的,壓根兒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無極扮女裝後,燭淵還不解氣,還要無極穿著女裝,帶著她去外麵走一圈兒,沒想到,無極還真就同意了。


    結果,一路上,竟然沒有神隻或是魔修看出燭淵身側的這位傾國傾城的女上神竟然就是天道無極。


    就這樣,無極穿著女裝,燭淵穿著男裝,兄妹倆在三界逛了好多天,魔界眾魔修都傳言魔祖身側近日又多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神女。


    這一天,萬獸山裏逃出了一隻白澤神獸,天帝陛下走失神獸,便派天兵追捕,白澤神獸逃跑之時,一不小心差點撞到無極身上。


    無極一把就將那神獸抓住,本打算交還給天兵,哪料,那白澤神獸看到無極的第一眼,就瞬間化為一俊美的白衣男子,肩生雙翼,白發飄飄,墨藍色的眼眸中滿是依戀與不舍。


    那白衣男子當即便問無極願不願意與自己結為仙侶。


    見此情狀,無極一時失語。


    燭淵見到此情此景,躲在折扇後麵傻笑,笑得都快岔氣了。


    白澤問無極叫什麽名字,無極頓覺尷尬,一時不知要如何迴答,燭淵笑夠了,便將折扇收起,對白澤說道:


    “這位上神,名喚傾城,已經是吾的魔後了,白澤神獸若要尋仙侶,還是另尋佳偶吧。”


    說著,燭淵就帶著無極一起離開了,結果,走到半路,白澤又追了上來,說是自己願意認無極為主人。


    無極當時正好缺一坐騎,索性就私下問天帝陛下要了白澤神獸作為自己的坐騎,天帝盡管萬般不舍,但是,為了賣給無極一個人情,便不情不願的將白澤神獸送給了無極。


    白澤得知這位傾城上神竟然真的願意當自己的主人,還特意問天帝陛下要了自己,喜不自勝。


    後來,無極和燭淵將白澤帶迴了無極仙域。


    結果,白澤竟然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傾城上神竟然就是天道無極,得知真相的白澤瞬間跪倒在地,自己的仙侶夢此刻才算完全破滅了。


    再後來,莫傾城出生了,一出生便已是少女之身,長的和無極有八九分相像,像極了無極扮女裝時的樣子。


    於是,無極就幹脆將自己那次辦神女時的化名“傾城”作為自己剛出生的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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