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時間,完顏婁室率領五千人眼看就要到真定府了。


    奈何,後方追兵不追上來。


    他總不能拿著這點兵力真的去真定府吧?


    而且,他若是真的被真定府牽製了兵力,這夥追兵就能前後包圍,直接吞了他。


    雖說,完顏宗翰說過,讓他不必愛惜兵力。


    可完顏婁室這幾次接連吃了大虧,這五千人就是他翻身的資本。


    完顏婁室並不想就這麽把兵力耗盡。


    哪怕要打光兵力,他也希望能夠給大宋造成更大的損失才行。


    他要血洗恥辱!!!


    完顏宗翰那邊也是放緩了行軍速度,但遲遲等不到後方追兵的行動,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起來。


    “將軍,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種師中手下的一個軍都虞侯忍不住過來詢問李彥仙。


    李彥仙拿著郭京給的調令以及信件,成功的從種師中手中借用出了兩個軍的兵馬。


    按照編製,兩個軍應該有五千人。


    但北宋末年嘛!大家都知道,軍隊編製都爛透了。


    哪怕是種家也不例外,所以這兩個軍的人,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千人。


    種師中在看到李彥仙後,考驗過他,確認了李彥仙是有本事在身。


    再加上李彥仙得到國師的信任,所以種師中並沒有派遣主將,而是全權交由李彥仙帶領這些兵馬。


    所以李彥仙,現在就是兼任兩個軍的都指揮使。


    兩個軍的軍都虞侯是直接聽命於他。


    李彥仙笑道:“著什麽急?連日急行軍,弟兄們都累得不行,正好趁著這個時間,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末將擔憂,我們如此停滯不前,是否會延誤戰機?”


    這個軍都虞侯對於李彥仙,也還算是尊敬。


    畢竟種師中出發前跟他們都說過了,要聽從李彥仙的吩咐,一起去給國師做事。


    他們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都不想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耽誤了國師大事。


    所以,哪怕心裏不認可李彥仙的命令,但也還是好聲好氣的請教。


    李彥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放心,我心中有數,一切都在國師的掌握之中。”


    “我們現在停下來,應該擔憂著急的是金兵,不是我們。”


    李彥仙現在就是等於,一馬牽製了對方一個車一個炮。


    隻要這個馬不動,對方就要時刻忌憚。


    河東路不平靜,京都朝堂之中也是風起雲湧。


    此時,軍政改革已經在朝堂上全麵通過。


    憑借郭京給出的錦囊妙計,一眾外強中幹的“國師黨”成功的把朝廷中其他反對的聲音,全部給壓製了下去。


    “啟奏陛下,軍政新律頒發下去後,眾將士反應激烈拒不執行。”


    左諫議大夫馮澥手捧笏板,站了出來,說道:“如今戰事頻發,臣以為應當以穩定軍心為重。”


    “此事改革,未免會使眾將士內心惶恐不安,恐怕會不利於應戰。”


    “臣請陛下,暫許各軍延緩改革。”


    主和派的馮澥,打響了今日朝廷爭鬥的第一槍。


    之前主和派一直在挑剔軍政新律的毛病,一番唇槍舌劍之下,都被徐處仁,梅執禮等人一一駁迴。


    如今眼看著挑不出毛病,軍政新律也順利走完了程序後,就開始搞拖延這一套了。


    若是實在拖延不了,他們就想著就安排一些軍隊嘩變,逼迫趙桓就範。


    自打郭京離開以後,趙桓對於改革軍政這件事情,也就不怎麽上心了。


    每日裏,就是坐山觀虎鬥,他兩不相幫,就看著主戰派和議和派爭鬥。


    然後,順便罷免了幾個不順心的人,又扶持了一些自己的勢力。


    趙桓在這種內鬥,爭權等小事上麵,不可謂城府不深。


    就是大局觀上,總是犯糊塗,總是看不清。


    徐處仁站了出來,反駁道:“陛下,臣以為如今軍政改革勢在必行,決不能虎頭蛇尾,草草收場。”


    “正是因為戰事頻發,所以更加需要精簡,完善軍政製度。”


    “如今各軍,編製不全,戰力不足,卻是向朝廷伸手拿了十足十的軍費。”


    “而且作戰之時,各軍之中多有逃兵,乃是軍心不穩,凝聚力不足的表現 。”


    “若不改革軍政,不僅每日都在白白讓那些貪官從國庫吸血,更是不利於各軍作戰。”


    徐處仁不從別的地方說,他就著重從軍費上麵說。


    果然,趙桓聽到這話後,眉頭皺起。


    他的國庫存款可並不豐裕,尤其是在他那坑爹的老子截取了江南的軍費後。


    如今國庫的存款,已經是捉襟見肘,到處都在節省。


    可他節省下來的錢,不是被他那坑爹的爹給揮霍出去,就是被貪官給收入囊中。


    這讓,趙桓如何不能氣?


    趙桓當即就說道:“徐卿言之有理,軍政改革既然已經通過,那便應當執行下去。”


    吏部尚書兼翰林學士,莫儔捧著笏板出來,說道:“陛下,治軍者以將為先,軍政新律確實於軍有益,可卻會讓為將者心中難安。”


    “如今戰事在即,金人虎視眈眈,還需將領治軍對敵。”


    “那些武夫,脾氣大,又多數未曾受聖賢書的教誨,恐怕忠君之心遠遠比不上儒生。”


    “若是強行改革軍政,臣以為會激發他們發動暴亂。”


    “如何執行軍政新律,還需從長計議的好。”


    莫儔這話說出來,就是在堵主戰派文官的嘴。


    要知道,在大宋皇帝眼中,最忌憚的就是武將。


    他們天天就怕給武將放權,會有武將謀反。


    他先說了武將恐怕會作亂,又說了武將不如文官受到了禮教熏陶多。


    哪個文官能站出來反對他?


    畢竟這就相當於是在給大宋所有的武將做擔保。


    一旦有一個武將作亂,那做擔保的這個人就懸了。


    何栗沉吟著,實則腦海在瘋狂想著郭京給他的錦囊妙計。


    與議和派爭辯,切記不可陷入對方話語陷阱之中。


    辯論如同交戰,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他們若是進攻,我方則要進攻更加猛烈。


    若是無法招架對方攻勢,便要避開鋒芒,揚長避短,另謀出路。


    何栗一邊想著郭京傳授他的“辯論大法”,一邊隱秘的從袖內掏出了一個做了特殊標記的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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