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倒是知道自打大宋和金人開戰以來,河北路作為抗金前線,官吏流失嚴重。


    但是沒想到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不僅有畏懼金人自己跑的,竟然還有被流寇挾持者入夥的。


    看來大宋的問題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啊!


    這些事情,他在廟堂之上,光是靠著那些粉飾太平的折子是看不出來的。


    若不是親自走這一遭,他都不知道情況已經這麽惡劣了。


    郭京又問道:“這夥匪徒一共有多少人?”


    “具體人數小生也不知道,主要是這夥人有五個首領,平日裏很少能一起聚集在一塊,多數的時候都是分開行動,各自有各自的行動區域。”


    蘇知據實已告,再不敢撒謊:“小生跟的這個人叫黃大彪,他的手下有五六百人。”


    “他在五個首領之中,排第三。”


    “小生估算了一下,約莫這夥匪徒的總體人數有兩千多,不到三千的樣子。”


    這麽多人?


    郭京眉頭緊皺。


    怎麽會在內部形成這麽大一夥匪患?


    朝廷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亂世之中,有農民起義,有匪徒流寇,這還都屬於正常情況。


    可是這麽大一夥人,到處流竄作案,朝廷卻一無所知,這就很不正常了。


    就算各地官員流失嚴重,也不至於一個都沒有吧?


    這些官員,為什麽不上報朝廷請求派兵剿匪呢?


    郭京敏銳的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你們為禍多日,難道朝廷就沒有派兵圍剿過你們?”


    聽到這話,蘇知麵露遲疑之色,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啪……


    他猶豫的時候,荊超的大刀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帶著血腥氣的刀刃距離他的脖子就隻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


    “別別別,小生不是不說,小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蘇知快要嚇死了,他僵硬著身體朝後麵仰,生怕一不留神脖子碰到刀口。


    “幾個首領的意思是,如今朝廷正在和金人開戰,自顧不暇,根本沒空管我們,但是小生自己覺得不太對勁……”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乞求的看著郭京。


    郭京揮了揮手,荊超這才把大刀拿開。


    蘇知頓時癱軟在地上,嚇得不停的喘息。


    嚇死了,真是要嚇死了。


    本以為他在土匪窩裏被訓練了這麽久了,麵對這種事情應該司空見慣,可是當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還是差點嚇尿了。


    “怎麽不對勁?現在可以詳細說說了吧!”


    “首領們從來不讓我們進入磁州境內,說是知磁州的宗澤不是個好惹的人,若是想要活命就要避開磁州,因此我們從來不曾進入過磁州。”


    “但是除了磁州以外,其他各地我們都是暢通無阻。”


    “再加上小生覺得幾個首領神神秘秘的,他們打劫過來的金銀並不少。”


    “可卻時常還是有物資匱乏的窘迫之境,因此小生覺得或許是幾個首領背後是有朝廷官員在暗中指使。”


    他自己跟著也混了兩個多月了,雖然還沒混成核心人員,但因為已經沒退路。


    再加上他還會處理一些文書,做一些記錄,所以其實有些事情並沒有刻意瞞著他。


    蘇知還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跡發現出不對勁的地方。


    若說這夥匪徒背後沒有朝廷官員的支持,他覺得有很多地方都解釋不通。


    “你們的老巢設在哪裏?”


    蘇知的話與郭京自己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但是他們為禍多日,形成如此大規模的匪患,而朝廷對此一無所知就能看出來,朝廷之中肯定有人幫忙善後。


    “幾個首領各自的寨子都不一樣,黃大彪的寨子就在相州境內,距離此處三十裏外的山內。”


    蘇知說著還給郭京指了一下地方,旋即又說道:“至於其他首領的寨子,我就不太清楚了。”


    通過蘇知所說,郭京知道是因為這夥人太多了,住在一處不方便。


    所以平常裏都是各自帶著各自的人自己行動,但因為是從一夥分化出來的,所以關係非常親密。


    現在都是各自住在各自的地方,隻有什麽特殊的日子,才會聚集一處。


    但聚集的時候,基本上也是幾個首領聚集,並不是所有土匪都會聚集起來。


    類似是一家幾個兄弟,長大了各自成家後分的家。


    郭京眼神越發深邃,看起來像是兄弟分家。


    但其實,郭京更覺得像是分兵。


    一營化五連,一師化五團。


    郭京又詢問了一些問題,果然佐證到就是如此。


    他們拚命的拉人入夥,然後等到到達一定人數後,就會分化出去推舉出一個新的首領。


    而成為新的首領也簡單,隻要能打能服眾就行。


    被其他幾個首領認可後,就能成為一個新首領,其他首領會自己分出人給新首領。


    這他媽要是簡單的土匪,郭京自願從相州一路屙到磁州去見宗澤。


    說幕後沒有主使,誰能信?


    這是有人要搞大事啊!


    “知相州是誰?”


    郭京看向荊超詢問。


    荊超沉思了下,說道:“似乎是龍圖閣直學士汪伯彥。”


    “是他?”


    郭京眉頭緊皺,這就有意思了。


    汪伯彥,南宋初的宰相,北宋議和派主要人物之一。


    南宋最著名的大奸賊,都和這狗賊脫不了關係。


    秦檜知道吧!


    他的學生。


    汪伯彥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做的惡事和秦檜不相上下。


    這夥匪徒在相中如此猖狂,卻毫無被製衡的意思。


    再加上汪伯彥的為人處世風格,郭京很難相信這夥匪徒和汪伯彥毫無關係。


    但是要說就是他搞出來的,目前還沒有證據,郭京也不好直接下定論。


    本來郭京還打算給趙桓說一聲,讓他派兵剿匪。


    現在看來,倒是不能輕舉妄動了。


    假設,這夥土匪就是汪伯彥扶持的,倒不算什麽。


    區區一個汪伯彥,郭京想要弄死他跟玩似的。


    但是郭京就怕汪伯彥的背後還有主使。


    汪伯彥是堅定的議和派,他強烈主張割地賠款。


    他與其他的議和派,想要保留根基,以圖後續發展的不同。


    賣國,汪伯彥很真心。


    九妹趙構登基以後,汪伯彥從龍圖閣學士,知相州,直接升到了知樞密院事,右仆射,也就是直接當了宰相,軍政兩手抓。


    因此,郭京有些拿不準汪伯彥背後是金人的可能性更大,還是九妹趙構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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