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肉肉,薑知綿就去了灶房。


    從角落拿出今天背上來的背簍,打算給肉肉吃雞。


    這才發現,拿上來的一隻雞,隻剩下了半隻。


    好端端的少了半隻雞,那麽嫌疑,就隻能放在肉肉和朱白氏身上。


    肉肉顯然不可能,畢竟它一直跟在腳邊,沒機會作案。


    朱白氏也不應該,她是跟著薑知綿一塊兒到寨子的,隨即就上山挖草藥去了。


    即便剛才朱白氏先跑迴寨子,也沒機會翻牆進去偷東西,又翻牆出來啊。


    土匪寨的牆,好幾米呢!


    也就是說,寨子裏頭還有別人?!


    薑知綿神情不由緊張起來,伸手抓過旁邊的燒火棍,開始在寨子裏排查起來。


    可繞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影。


    無奈,隻得作罷。


    迴到悠然居之後,她和老太太說起這件事情。


    老太太居然一臉驚悚,「鐵定是那個野人,天吶,綿綿,那個寨子不安全的,咱們還是別去了,咱們把老房子給你改成小作坊都行。」


    「奶,你怎麽也信野人啊?」薑知綿更無奈了。


    「怎麽能不信呢,我上次都聽白與樂說了,那山上有野人的,起初我也不相信,可你這次東西又少了,還少的是肉,這不是野人是什麽?」


    別人進不去那個寨子,而野獸就算進去了,也直接是全部吃掉,怎麽會吃一半留一半。


    唯有野人,雖然野了一點,但好歹也有腦子,知道留一點的。


    薑老太太越想越害怕。


    她說什麽都不肯讓薑知綿去寨子了。


    可薑知綿豈是那麽膽小的人?


    當即就叫上遲墨寒,在寨子周圍布下了很多陷阱,灶房裏頭也放了不少,最後擺上一大塊的豬肉,坐等那個小賊出現。


    等了一晚上再去,豬肉不翼而飛,灶房裏的陷阱也被毀了。


    「不像是野人。」遲墨寒檢查地上的陷阱,眉頭不禁深鎖。


    若是野人有這樣的智慧和頭腦,哪裏還有輪得到這些土匪在寨子裏稱王稱霸啊?


    「那就是人?」薑知綿就更加好奇了。


    誰沒事躲在山上啊,有野獸不說,還很有可能會因為找不到吃的餓死。


    這不是閑的蛋疼嗎?


    「暫時不清楚,再去寨子外麵的陷阱看看。」遲墨寒道。


    他們又在寨子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在一處陷阱裏發現了一塊染著血的布片。


    「應該是離開的時候負重太大,所以才不小心掉進陷阱的。」遲墨寒道。


    他翻身跳下去,將布片從獸夾裏拿了出來。


    又用手帕兜著,這才遞給薑知綿。


    薑知綿仔仔細細的看,最後在血跡浸潤之下,發現了布片上繡著的小字。


    一個書字。


    本能的,就想到了賀知書。


    這倒不是她時刻掛念賀知書,而是賀老娘曾經無數次在村子裏頭說,她給賀知書做的衣裳,都是繡了名字的,以後等到賀知書考上了狀元,這些衣裳就是沾染過狀元喜氣的,都是好東西,她需要好好保存。


    她說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所以薑知綿就給記住了。


    可眼下看見這布片,總不能真的是賀知書偷的肉吧?


    他那個小身板,還能飛簷走壁?


    薑知綿不禁迴想起原主的記憶來。


    就是原主撒潑打滾跳池塘的那次,賀知書就站在石磨上和原主說什麽這輩子都不會心悅她。


    話是很豪邁的,隻是爬上石磨的時候,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很不雅觀。


    連上石磨都費勁的人,更不要說爬上寨子幾米高的牆了。


    「要不,去問問吧。」薑知綿提議道。


    即便不是賀知書,也應該問問這衣服到底是怎麽流出去的,流到誰手裏了啊。


    可布片送到賀知書手中,他卻漲紅了臉,「你……你怎麽會有這個,沒想到那天的人,居然是你!」


    居然偷看他洗澡,還撕碎他寫的詩,最後還帶走他的衣裳。


    這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賀知書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繼而又想到了什麽,帶著欣喜,「你的意思是,你迴心轉意了?」


    迴個鬼的轉意哦。


    薑知綿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租下了土匪山上的寨子,結果裏頭的東西有人偷,我就設下了陷阱,那個賊偷東西的時候誤入陷阱,這個布片,就是裏頭撿到的。」


    「你懷疑我是賊?」賀知書更著急了,「我是個正人君子,君子怎麽能幹這種勾當呢?」


    「我也沒說是你啊,我隻是想問你,這衣服是不是你的,你是丟了還是送人了。」薑知綿聳肩問道。


    賀知書仍舊臉紅,「丟……丟了。」


    「怎麽丟的,什麽時候丟的,丟哪兒了啊?」薑知綿靈魂三連問。


    隻要問清楚這三個問題,那麽嫌疑人的範圍也就可以大大的縮小了。


    可賀知書不肯說。


    他要是告訴薑知綿,自己的衣服是泡澡的時候被偷的,那豈不是間接的說自己是穿著裏衣裏褲迴家的?


    這樣難以啟齒的事情,當然不能說。


    遲墨寒見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就支開薑知綿,說他單獨來問。


    等薑知綿一走,他便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放在手掌心把玩一陣,道,「你有什麽說什麽,若是吞吞吐吐,下場,就和這石頭一樣。」


    話落,他鬆開手,掌心的石頭已經碎成了渣。


    被風一吹,揚了賀知書滿眼,弄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你……你這個魯莽的人,我說還不行嗎!」賀知書又怕又急。


    結果如他所想。


    薑知綿了解了整個情況之後,先是表示自己很信任他。


    然後就詢問起他是不是穿著裏衣裏褲迴家的。


    「我也是迫於無奈,總不能一直泡著啊。」賀知書聲音小如蚊子嗡嗡。


    在薑知綿麵前丟這樣大的臉,他以後還怎麽麵對她?


    看來得趕緊考取功名,才能勉強扳迴一點麵子啊!


    薑知綿倒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笑過之後,表情又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衣服是從薑家村的後山偷拿的,可肉卻是在土匪山的寨子裏偷的。


    這兩座山之間隔了幾十公裏。


    好不容易查到一點線索,又算是斷了。


    接下來,隻能等他主動現身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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