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綿風風火火出去,又風風火火的迴來。


    懷裏抱著一個罐子,看上去就沉甸甸的。


    如煙趕緊搭手,把罐子放在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而後,薑知綿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油紙,還有一把用來捆東西的繩子。


    看向眾人,「誰先來啊?」


    「這……是要幹什麽啊?」有人不解問道。


    薑知綿迴答,「做手膜。」


    要想手能變得漂漂亮亮,日常的護理不能少,及時補救用的手膜,當然也或不可缺。


    她搬來的罐子裏頭,是沙棘膏和蘆薈膠的混合。


    蘆薈膠,保濕滋潤。


    沙棘膏,抗氧化修復受傷皮膚。


    雙管齊下,這個手膜很可以的!


    要不是要給這些女人們修復粗糙的手,薑知綿都沒有想到這個。


    以後手膜完全可以拿出去賣嘛。


    可以歸以後,現在沒人試過,大家都不敢貿然出去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如煙站出來,「我來。」


    她信小東家,哪怕不知道做手膜是什麽,那也願意去試試。


    薑知綿就讓她坐在了石凳子上。


    先是往手上塗了厚厚一層手膜膏,然後再用油紙在手腕處給封住。


    沒辦法,古代沒有保鮮膜,隻能拿油紙湊合了。


    畢竟油紙是用桐油製成的加工紙,防水不透氣,和保鮮膜就很很相似了。


    手膜裹上之後,需要靜等一柱香的時間。


    如煙低頭看著自己兩個用油紙包住的手,感覺自己十分奇怪。


    並且,什麽都做不了了。


    隻能坐在石椅上,低頭數著螞蟻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到了時間,她就趕緊摘掉了油紙,用水洗掉了手上剩下的手膜膏。


    再看見自己的手,簡直驚呆了。


    又白又嫩,連昔日囂張無比的倒刺,看上去也順眼多了。


    「這東西也太厲害了吧。」如煙驚呆了,「一次就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哪裏還用等三天啊?」


    「那是因為你被手膜膏泡過,所以才會看上去很不錯,等晚上就沒這麽滋潤了,手膜這個東西,需要堅持的。」薑知綿說著,又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點手膜膏。


    「還要做一次?」如煙問道。


    薑知綿搖頭,「現在就是抹上去就行,你的手需要時刻補水保濕,這樣才能細嫩白皙。」


    這罐子沙棘蘆薈膠,不光能做手膜,還能當護手霜用的。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如煙還是深以為然,趕緊去揉開手上的手膜膏。


    其他人看見效果很不錯,也趕緊上前來,要求薑知綿給她做。


    這麽多人,薑知綿要是真的自己做下來,恐怕得累暈。


    所以就挑了其中一個給大家做示範,剩下的人則相互做。


    「做手膜也不能太勤了,否則手反倒會疼的,一天一次就行,你們可以選在睡覺之前,這樣一天的事情都做完了,正好好好愛護一下雙手。」薑知綿又叮囑道。


    眾人點頭,都把她的話記在了心裏。


    在美容院裏頭折騰一番,已然到了中午。


    如煙要留薑知綿吃飯,其他人也勸,說要給她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


    實在是拗不過,薑知綿隻得答應。


    不過悠然居那邊,還得讓白與樂去通知一聲。


    家裏頭的老太太還不知道呢。


    倘若一聲不吭就在外麵吃,老太太估計自己在家也吃不下飯的。


    白與樂很願意跑腿,條件是他也要留在美容院裏頭吃飯。


    他不想迴去看見五哥,怕他逼自己練功。


    薑知綿不知道這層原因,還以為他是當慣了婦女之友,陡然間看見這麽多的女人,所以捨不得走呢。


    反正也沒什麽大事,就點頭答應了。


    一行人在怡紅院裏打雜慣了,忙活起來有條不紊,很快,八菜一湯就上桌了。


    都是些金國這邊的特色菜,吃起來的確味道不錯。


    薑知綿很捧場的吃了兩碗飯。


    而白與樂更誇張,吃了四碗。


    他從昨晚就開始哭,到現在才吃上飯,早就餓壞了。


    會做衣裳的南衣就調侃他,「小相公,吃這樣多,身子骨定然不差,想來,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吧?」


    聽到練這個字,白與樂腦子就嗡了一聲。


    轉頭看向南衣,滿眼惶恐,扔下碗就跑了。


    不練不練,打死都不練了!


    南衣還納悶呢,「我說錯什麽了嗎,怎麽好端端的就走了啊。」


    「你都多老了,還去勾搭人家美少年,他當然要避而遠之,你啊,還是好好的孤獨終老吧。」如煙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南衣聳肩,「我不過隨口說說,論起來,我第一個孩子要是沒流,也是和他一般大了呢,他都能當我兒子了,我能起什麽非分之想?」


    不光南衣這樣想,其他人也都是這個想法。


    她們都是老女人了,這輩子能換個自由身,能落個壽終正寢,就算是不錯了。


    丈夫什麽的,不指望了。


    可薑知綿卻若有所思。


    吃過飯,薑知綿就出去了。


    等再迴來時,手裏多了一遝藥包和兩個燉藥用的瓦罐。


    藥包裏頭,是她自己開的藥方抓來的調理藥。


    剛才在飯桌上聽南衣說流孩子的事情,她才想到,跟前這些女人們,恐怕都有相同的遭遇。


    畢竟古代的避險措施不多,中招機率很大。


    尋常人懷了就認命,生下來便是。


    可她們不行,隻能用各種方法流掉,這樣才能繼續接客。


    這樣很傷身體的。


    以至於她們才不過剛三十多四十的年紀,就已經麵露蒼老。


    麵上的衰老可以靠化妝品和護膚品補救,但終究治標不治本。


    要想治好,就得在身體上找病症,從根本上調理。


    「八碗水煎成一碗,每天早上喝,飯後一盞茶的功夫最好,堅持一個月,會讓你們的身體好很多的。」薑知綿道。


    「何必浪費銀子買這些呢,我們都是賤命一條,不像小東家你那樣高貴,不值當得。」如煙道,手卻不斷摩挲著藥包。


    看得出來,她是想喝的,可又心裏頭不好意思。


    薑知綿糾正她的話,「沒有人應該是賤命一條,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值得活下去,你們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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