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綿轉過頭去,看向了河對麵。


    商書慈果然在對岸,隻不過,不是來找她的。


    她急匆匆的樣子,拐過朱家土房子的拐角處,就再也看不見了。


    「從這裏走,能去什麽地方?」薑知綿問道。


    林苗苗還真的說不上來。


    「從這兒往外走,哪兒都能去,杏花村啦,安昌鎮啦,平南縣啦,還有好多好多的山,她是不是去摘蘑菇啊?」


    可說著,又覺得不對,「她穿得這麽好看去山上,豈不是隨便樹枝一刮,衣服就壞了?」


    「我知道了,」林苗苗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些人賭錢就經常去那邊的田間,沒準是過去賭錢了。」


    「這樣啊。」薑知綿收迴視線,點了點頭,將目光重新放在了烤兔上。


    見薑知綿不在意,林苗苗也就作罷。


    她細心的把每個田螺都洗幹淨,這才裝進筐裏。


    忙活完,遲墨寒這邊的野兔也烤好了。


    沒什麽其他的佐料,就隻用了薄荷葉汁去腥,可吃起來,卻也有一番滋味。


    遲墨寒把兩隻後腿扯下來,遞給了她們,這個部分肉最多,骨頭最少。


    而他則吃身子,骨頭多,肉少。


    林苗苗都有點捨不得吃,拿手扯了一塊嚐嚐味道,剩下的就隨手摘了片芋葉包起來,打算帶迴去和爹娘一起吃。


    「那你吃我的,我還是喜歡吃小土豆。」薑知綿立馬就把自己那隻兔腿塞給了她。


    林苗苗不肯要,「沒事,你快吃吧。」


    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哪有小土豆比烤兔肉好吃的啊。


    薑知綿就是想讓她多吃一點而已。


    原本請薑知綿吃小土豆就很不好意思了,現在還要拿走人家的兔腿,多不要臉啊。


    林苗苗堅持要把兔腿還迴去。


    正僵持不下,就看見遲墨寒伸出了手,拿走了那隻兔腿。


    然後,又塞迴薑知綿手裏。


    薑知綿愕然瞪大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大哥,寵媳婦兒不是這麽寵的啊,她要是拿迴去,剛才那番話豈不是像做戲?


    正打算開口,又聽見遲墨寒道,「再打一隻給你,吃吧。」


    其他人想盡辦法才能捉到的野兔,在遲墨寒這裏就和撿石頭似的,說捉就能捉,說吃就能吃。


    除了大寫的臥槽,薑知綿無話可說。


    而遲墨寒也說到做到,等吃完烤兔,他就撿起石子,去樹林裏捉兔子。


    薑知綿要求旁觀。


    「你什麽捕獵的工具都沒帶,我想看看你是怎麽捉的兔子,開開眼。」她眼睛亮閃閃的說道。


    遲墨寒同意了。


    林苗苗也想去,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得到允許之後,跟在薑知綿和遲墨寒身後。


    他們去了樹林裏麵。


    夏天的樹最為茂密,隻有稀碎的陽光從縫隙裏透下來,照得地麵和水底一樣斑駁,根本就看不清楚。


    薑知綿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聽見咻的一聲,有什麽東西被擊中的悶響。


    而後,視線中的一處落葉開始抖動起來,幾下之後又停下了,再沒了動靜。


    走過去看,落葉裏頭躺著一隻差不多顏色的灰黃色野兔。


    她壓根就沒看出來這裏有野兔!


    遲墨寒的眼睛也太毒了吧。


    薑知綿想著,將野兔給提起來,開心的遞給了旁邊的林苗苗,「拿去,迴家燉土豆吃,可好吃了。」


    她在這個地方第一次吃兔肉,是燉的土豆,至今記得味道。


    「真的給我啊?」林苗苗還有點不敢相信。


    薑知綿驕傲仰起頭,「當然啦,遲墨寒說一不二的,說給你,就肯定給你,拿著吧。」


    她看中的男人,向來說話算數的。


    林苗苗又看向遲墨寒,再確認一下。


    遲墨寒以為她是有別的意思,從腰間拔出匕首來,「要剝皮?」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迴去剝就可以了。」林苗苗就確定了,「謝謝你啊,等我下次去鎮上賣東西,我給你們倆送炸魚幹。」


    沒有薑知綿和她一起玩水兒,她還是可以捉到幾條小魚的。


    薑知綿就幹脆的應下了。


    畢竟她不答應,林苗苗該覺得不好意思,不肯收這隻兔子了。


    打中了兔子,薑知綿和遲墨寒就準備離開。


    林苗苗特意送他們到村子口,目送他們遠去,手裏還提著那隻兔子,沉甸甸的,仿佛恩情都壓在了心頭上。


    直到再也看不見薑知綿的身影,她才轉過頭去,準備迴家處理兔子。


    死掉的兔子要趕緊放血剝皮,否則會影響肉質的。


    可轉身的時候,卻看見商書慈一臉笑意的從朱家走出來,春風得意的眉毛上揚,走路都徐徐帶風。


    原來,她剛才不是去了田間賭錢,而是去了朱家啊?


    薑知綿的大嬸嬸就是朱家的二女兒,林苗苗還是知道的。


    那商書慈又是薑知綿的表妹,也算是個朱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吧?


    隻是朱家窮成那個樣子,商書慈如今春風得意,幹嘛還要去朱家,豈不是給朱家一個借錢的由頭嗎?


    林苗苗不夠聰慧,顯然想不出來。


    想要告訴薑知綿吧,發現薑知綿早就走遠了。


    無奈,隻能等到明後天薑林來的時候,讓薑林轉告。


    思考著,這才提著兔子迴了家去。


    而薑知綿這頭,則迴了薑家村。


    他們直接去了遲墨寒原來的竹屋。


    白與樂正坐在台階上,眼眶紅紅的,把頭扭向一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而麒麟則是無所謂的搬了張竹椅,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難得鬆弛了緊繃的神情,有了幾分這個年紀少年的可愛模樣。


    薑知綿忍不住想,這貨要是生在現代,去當個國民美少年,估計是分分鍾圈粉無數。


    要是再和家裏的國民兒子小姑浮湊個組合,豈不是老少男女通殺?


    「五嫂!」白與樂見他們迴來了,立馬就奔過來,委屈得很。


    他本來是打算去扯薑知綿的衣角的,卻被遲墨寒給無情推開了。


    「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遲墨寒不悅的擰眉。


    小白的手上全是汗,弄髒了小狐狸的衣服怎麽辦?


    白與樂更加委屈了,嘴巴撅得可以掛油壺,指向麒麟,「五嫂,麒麟趁你不在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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