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商枝眼神微閃,須臾便笑道:“昨日喝了薑湯好多了,是藥三分毒,今日便不喝了。”


    白芷為她撫平衣角的手一頓,頃刻之間反應過來:“好,那奴婢便叫人撤下去。”


    曄潯將身上的海棠鈴鐺收起,笑了一聲問道:“愛妃最近身子不適嗎,在喝什麽藥?”


    白商枝從妝奩裏拿了一支梅花點翠步搖,看向白芷:“今日簪這個吧,你再給我梳一個墮馬髻,配上梅花紋金手鐲。”


    白芷俯身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太子,接過梅花點翠步搖:“好,奴婢這就給您梳妝。”


    白商枝透過銅鏡看到身後的曄潯,語氣有些不虞:“臣妾身子不適,叫太醫開了些補氣血的藥,殿下不會疑心臣妾吧。”


    身後端著各色用品的宮人們都被驚著了,俯身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


    白芷拿著月牙梳的手微微顫抖,她實在沒想到如今自家娘娘的脾氣這麽大了,敢用這種語氣和太子說話。


    曄潯卻朗聲一笑,起身站在她身後,白芷忙俯身避開。


    他抬手輕撫她一頭如綢緞柔軟的青絲,眼裏是化不開的溫情脈脈。


    “孤怎麽會疑心你,不過是掛心愛妃,順嘴問一句罷了。隻是孤覺得梅花裝扮雖含蓄清麗,卻遠不如海棠迎風怒放,展露花姿。”


    他俯身,低頭在她耳畔輕吟:“你說是吧,棠棠。”


    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耳根,刺得她渾身一震。


    她不自覺地抿唇,整個人都僵硬起來,隻木然道:“是啊,海棠好看些,隻是我這裏沒有海棠樣式的首飾,隻能下次再打扮了。”


    曄潯直起身,向後招了招手:“愛妃何不早些言說,來人,吩咐內務府製一批新的海棠首飾來,務必要京中最時興的花樣和最貴的材質。”


    底下跪著的小太監忙應聲:“是,奴才這就著人去辦,一定讓他們在五日之內趕製出來。”


    曄潯滿意地頷首。


    他看向表情有些不安的白商枝,笑了笑,指尖摩挲著腰間係著的海棠鈴鐺,隻道:“愛妃且慢慢梳妝,孤去小廚房看看早膳做得如何。”


    說罷,他抬步離了寢殿,掀開珠玉簾,其間相撞,發出清脆的叮當響聲。


    聽到珠玉簾的聲音,白商枝心中舒了口氣,她轉頭道:“白芷,一會你去把藥倒了,別叫人察覺。”


    白芷有些不安:“娘娘,奴婢擔心您和太子殿下之間起了嫌隙,對您和白家都是不利的。”


    白商枝看著鏡中自己與從前並無分別的容貌,眼裏帶了些疲倦:“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你昨日看到的東西別跟白蘭說,傳出去了不好。”


    白芷微微蹙眉,最後隻微微頷首:“誒,奴婢知道了,娘娘寬心便是。”


    曄潯出去後,看到側殿雕花紅木桌上似有一個瓷碗。


    走近一看,果然是剛剛她們提及的藥。


    他抬起深深嗅了一口,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


    她不想懷上太子的孩子,無論為了什麽,對他來說總歸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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