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有些羞赧:“小姐又打趣我。”


    白商枝卻看向窗欞外兩隻喜鵲,眼神有些恍然。


    太子如今是動作大起來了,可她這邊又要開始琢磨了。


    眾目睽睽之下納了劉家小姐,以後的路更加兇險,她必須更加小心。


    思忖半晌,她問道:“憐兒那邊如今怎樣了?”


    想到此事,白芷忙迴道:“娘娘放心,她近些日子又晉封采女了,現在是儀采女了。”


    儀采女?白商枝心中冷笑。


    儀,為傾心向往之意。皇帝這個封號給了,倒是顯得他情深似海。


    可人在世之時不善待,如今卻對著一個替身訴衷情腸,隻會讓人厭惡。


    收起自己心中的厭惡,白商枝笑了一聲,眼底的興味愈發濃重:“那便看看這位儀采女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重要吧。”


    翌日,新人給太子妃請安。


    眾人在柳溪閣庭院中等待,最先來的是聶奉儀。


    她昨日便聽聞太子的東宮又添新人之事,但她心中清楚,如今東宮裏最應該討好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


    她雖是閨閣女子,可從小在青樓長大,她什麽事沒見過,若不是她嘴甜頭腦清醒,也斷斷不會討得媽媽的喜歡,更不會有機會引薦給太子殿下。


    太子絕非表麵上那般膚淺張狂,而她,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棋子。


    她心中更加堅定,要過好日子,如今絕計是不能得罪太子妃的。


    於是她禮數做得十分周到,每次的請安都是最早到的。


    須臾,袁承徽也來了,她神色不佳,眼底可見淡淡烏青。


    她見過禮後便小心看了一眼,心中也有了些盤算。


    袁承徽看似高冷不可親近,實際對太子甚是情深。


    上次的事,她雖不明白其中緣由,可也猜到一些。


    她心中冷笑,袁承徽高傲矜持,居然對太子用了情,真是無可救藥的蠢。


    正思忖著,白蘭出來福身:“各位小主請進。”


    進了正殿,她和袁承徽給太子妃見禮。


    “都起來吧。”


    清脆婉轉的女聲響起,她不禁抬頭向上座望去。


    太子妃今日一襲緋紅色醉花牡丹刻紋裙,外披雲煙綾羅輕紗,雲鬢高綰,流雲髻間斜插一支九鳳流縈步搖,雍容華美,卻在太子妃那如玉出塵的臉的襯托下,透出幾分別樣的美。


    這般容顏,又加上家世和地位,在東宮之中還有誰能與她比肩呢?


    白商枝端坐在上首,掃視一圈後問道:“昨日是誰侍寢?”


    白芷福身迴道:“迴娘娘,昨夜太子殿下宿在宜良媛的畫梅閣了。”


    白商枝聽罷,輕輕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倒讓聶奉儀微訝,太子妃這是對宜良媛不滿?


    照她對太子妃的了解,她並非那種會為了寵愛而失了分寸的人。


    “讓人去請,本宮倒要看看,她新人入宮,侍寢的第二日不按時給本宮請安,是哪裏的規矩?”


    聶奉儀心中的驚訝更甚。


    白芷心如擂鼓,也不敢置喙,忙應聲下去了。


    殿內難得沉寂下來。


    之前雖說太子妃也不算熱絡,可從來也不至於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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