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閣。


    梁循給憐兒看過後,過來迴話。


    白商枝立馬笑著叫他起身:“梁太醫,最近辛苦了,勞煩你盡心盡力地照顧憐兒,她情況可還好?”


    梁循躬身迴話:“迴娘娘,給憐兒姑娘上過藥後,已經好了許多,如今臥床靜養些時日,也就無大礙了。”


    “那就好,最近事情繁多,也要掩人耳目,本宮就不經常召你迴話了,你若是有事,叫菱樺傳話就是。”


    梁循拱手:“是,微臣明白。”


    “上次的避子湯的藥材用得差不多了,還勞煩梁太醫再多幾服。”


    梁循應聲,再度直起身時卻敏銳地嗅到空氣中有一股突兀的氣味。


    “恕微臣突兀,近來娘娘可有使用新的香料?”


    白商枝一愣:“我一直都放鮮花在寢殿中,從未用過香料。”


    梁循倒是疑惑了,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氣味確實不尋常。


    白商枝見他神色微凝,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什麽。


    “白芷,上次聶奉儀送的那個香囊在哪裏?”


    白芷也反應過來,立馬從側間的紅木桌上拿來了香囊。


    瞬間那個香囊的味道就濃鬱了起來。


    白商枝下意識拿著錦帕掩著口鼻。


    梁循仔細端詳了這個香囊,布料絲滑柔軟,香味甚濃。


    然後他又打開香囊,倒出裏麵的草木在手上,隨後仔細聞了幾下。


    白商枝蹙眉:“梁太醫,這裏麵是否加了不好的東西?”


    梁循蹙眉端詳了好一會,又拿出工具在香囊上麵沾了水。


    果然。


    他躬身迴話:“娘娘,此香囊確實有問題,不過不是裏麵的東西,而是這香囊的布。”


    “微臣若是判斷無誤,這製作香囊的布料是極為細密的,因此非常吸水,而製作之人將麝香溶於水後將這布料浸泡於內,使之沾上麝香的藥性和香味。此等麝香提煉至純,無比珍貴,一般人是拿不到的。而此香囊本身包著的香料也香氣濃鬱,於是蓋住了麝香的氣味,時日長久,娘娘的身子也會受損,輕則不易保胎,重則無法懷有身孕。”


    聽完梁循的話,白芷臉都白了。


    “天爺!這是想要娘娘絕育!”


    白商枝還是很冷靜的,她抓住了梁循話裏的重點。


    “你的意思是,這種麝香尋常人是難得的,極為珍貴,那一般產於何地?”


    梁循如實迴答:“此等麝香多產於西北之地。”


    白商枝的手微微捏緊錦帕。


    西北。


    宮家動手了?


    可是聶奉儀是太子帶迴來的人,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吧?


    她眉頭緊鎖。


    “本宮明白了,多謝梁太醫。”


    讓白芷拿了賞賜給梁循,白商枝一整個下午都在思考此事。


    梁循自然是接了,他家境不好,怎麽會不愛銀子呢?


    白芷自然是生氣:“娘娘,這聶奉儀未免太過膽大了,這麽就敢對娘娘下手,娘娘為何不直接拿著證據去發落了她?”


    白商枝搖搖頭:“此事還得從長考慮,聶奉儀是青樓出身的清倌,怎麽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麽能想出如此刁鑽的法子?”


    白芷也覺得這點疑惑。


    “莫不是,聶奉儀一開始就是儷貴妃的人?”


    白芷蹙眉:“儷貴妃當真如此能算計?那太子殿下也全然不知?”


    白商枝看著迴廊,微微壓低聲音道:“紅蓮呢?最近有什麽動靜?”


    白芷想了想,迴道:“她就是白天灑掃,但偶爾有人看到她往飛鸞宮附近去。”


    白商枝還是覺得不對:“若真是儷貴妃的人,該避嫌才是,怎麽事事都指向儷貴妃,此人實在蹊蹺,極大可能不是飛鸞宮的人。”


    白芷慌了一瞬:“那該如何?莫不是還有其他人想害娘娘?”


    “無事,你還是找人看著她即可,不必驚慌。”


    思忖半晌,白商枝還是決定叫聶奉儀來一趟。


    聶奉儀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她心裏自覺不安,但又不知為何。


    她近來安分守己,應該不會是壞事吧?


    白商枝梳了一個高發髻,斜插了一支海棠金絲珠釵,很有氣場。


    聶奉儀看她來,立馬行禮:“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白商枝慢慢坐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叫起。


    這在無形之中給了聶奉儀壓力。


    殿內很是涼爽,聶奉儀的心也隨之一點點冷了下來。


    “你可知,本宮叫你來是為何?”


    聶奉儀額上有些細細的冷汗,她聽到這句話,心裏更是咯噔了一聲。


    “妾不知,還請娘娘明示。”


    白商枝看著底下低著頭的聶奉儀。


    她身上穿的衣裙仍然是上次請安的那套靛藍穿珠百合裙,袖子的邊角有些皺。


    她臉頰的胭脂顏色也不十分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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