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嬤嬤忙附和道:“是。”


    “可她身後的白家不容小覷,又是太傅,門生遍地開花,不失為一股強大的勢力。”


    儷貴妃想到此處,煩悶起來,搖著扇子的手也快了起來。


    身邊的春綺立馬安慰道:“娘娘不必擔心,即使白家再厲害,那也是太子妃的勢力,並非直接是太子的勢力,如今咱們大將軍士氣正強,又在培養新人,即便是為晉國再向外開拓疆域也不是不可想,到那時,別管他們是什麽文官,難道還比武官強嗎?”


    這一番話下來,正好戳到了儷貴妃的心窩,心下也順暢了幾分:“也是,如此說來,也不必太過擔心。”


    “不過,”她話鋒一轉,“也不能輕易放過這顆棋,明日的賞花宴,叫她一起來。”


    “是。”


    岑嬤嬤迴了自己的住處,覺得喉嚨幹澀,灌了幾口茶才緩過神來。


    她望向桌上那個精致的錦盒發愣。


    突然,門外敲了兩聲,她略緊張問道:“誰?”


    “母親,是我。”


    她鬆了口氣,忙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妙齡少女,隻是她容貌雖清麗,可臉上的疤痕和身上的粗布衣服,還有發髻上的一朵不起眼的小珠花都將她的容貌掩住了七八分。


    岑嬤嬤挽著她坐在榻上,目光憐愛道:“今日怎樣,活重嗎?”


    憐兒搖搖頭:“我不累,母親,她們知道我母親是您,都不會把重活給我做。”


    岑嬤嬤捧起她布滿凍瘡的手,忙拿出乳霜來,滿眼心疼地給她擦拭著:“可憐我的兒,這般年紀,還要受這樣的苦。”


    憐兒溫聲安慰她:“母親,我真的沒事,她們平常做的還比我的多,我的手算是浣衣局裏好的了。”


    岑嬤嬤點點頭,給她擦了藥,又幫她撫了撫鬢邊的碎發。


    “今日母親去東宮了,貴妃娘娘應該會重視我一段時間,你且記得,這段時間切記不要出頭,悶聲做自己的事便好,也不要逞強,等母親熬出頭,再想法子讓你去個好主子那裏當差。”


    憐兒乖巧地點點頭。


    ——


    清溪閣, 白商枝收到了貴妃的邀約,讓她後日去參加賞花宴。


    又是一番恭維和打賞,白商枝送走飛鸞宮的人後,歎了口氣:“後日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白芷幫她拆了金釵,安慰道:“娘娘不要太過擔心,總歸是要經曆的,儷貴妃雖然跋扈,總不會明著對娘娘來的。”


    白商枝揉了揉眉心:“不是我多想,這賞花宴,總是個噱頭。我這幾日叫人打探了後宮的消息,文美人有孕在身,已滿三月。”


    白芷拿著釵環的手一頓:“娘娘的意思…”


    白商枝淡淡道:“未必就有事,隻是你也明白,有孕之人,在後宮這樣的地方,總是站在風口浪尖的。”


    白芷蹙眉:“那娘娘一定要離這位文美人遠些,否則出了事,娘娘還要平白惹得一身臊。”


    “這個自然。”


    主仆間正說著話,外頭就有人進來通報說太子來了。


    白芷慌神,忙拿起妝奩上的簪子想給白商枝戴上,被白商枝攔住了。


    “不必再梳了,就這樣甚好。”


    白芷為難:“可…”


    白商枝笑著搖搖頭,沒再解釋。


    容衍一進清溪閣,就見一身輕紗白衣的太子妃盈盈行禮。


    他一揮手,在榻上坐下:“起來吧。”


    白商枝起身,語笑嫣然,長發如絲綢般順滑,坐在他身邊,笑著請罪:“臣妾剛剛拆了發髻,正篦著頭發,沒曾想殿下來了,還望殿下見諒。”


    容衍一雙眸子看她,她言語中雖然請罪,可眼神中卻絲毫不帶歉意,落落大方。


    他心中卻莫名覺得這樣甚好,少了些距離感,倒多了幾分真切。


    他一笑:“太子妃雖不施粉黛,可容貌依舊傾城,說是楚楚可憐的洛神也不為過。”


    白商枝掩麵一笑,略帶嬌羞:“殿下如此誇讚,倒是叫臣妾不敢受了。”


    “今日孤來,是想讓太子妃幫著安排一名女子,給她選個住處。”


    白商枝一愣,轉而又笑道:“不知這位女子是什麽來頭,家中官職幾許,太子準備給她什麽位份?”


    容衍理了理長袍,淡淡笑道:“家中沒有官職,是孤從醉春樓帶來的,孤準備給她一個奉儀的位分。”


    奉儀?也算合理。


    太子後院的等級,最低不過是通房,再上一層便是奉儀。


    說是通房,不過是比平常宮女的地位高一些罷了,是不上名冊的。


    但是奉儀便不一樣了,好歹是有名位了。


    奉儀上麵便是昭訓,昭訓上是承徽。


    承徽之上是良媛,良媛之上是良娣。


    最後便是太子妃了。


    其實太子後院的人並不多,如今加上這位奉儀,一共也才四個人。


    隻是太子風流名聲在外,又傳言房中通房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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