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如意才伸手替她撫了撫背,“女郎好些了嗎?”


    衛亦舒坐了一會兒的船,的確是好多了,“已經好多了。”


    到了瓊玉島上,人才多了起來,目之所及,鮮花怒放,一片姹紫嫣紅,更美的,卻是那一眾華服盛裝的貴女。


    三三兩兩結伴著四處散步。


    衛亦舒細細看了,才發現這裏都是些未婚的女子,並沒有婦人行走其中。


    正覺得奇怪,早上同她說過話的兩個安家女郎就過來了。


    “衛姊姊,終於等到你了。”


    看著兩個十分‘驚喜’的小姑娘,衛亦舒笑了笑,“我走得慢了些。”


    安琦玉和安琦寶長得很是相似,性格也很是開朗活潑,一左一右挽著她就往裏麵去,“我們來了許久,這裏的各色花也多,不知他們究竟怎麽能定著時辰這個時候開呢。”


    衛亦舒在現代看過這樣多的鮮花不覺得稀奇,但在這個時代能培育出這麽多的花,要消耗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我剛才還以為姊姊會去我阿娘那邊的宴席呢,沒想到也來了這裏。”


    衛亦舒心中一動,麵上露出些許詫異“還有說法嗎?”


    安琦玉見她不似作假,便小聲道“這瓊玉島上的宴席原是為了公孫三郎相看,從前聖人說宛南女子貌美,可叫三郎相看,如今郡王妃果真將宛南的貴女都叫來了。”


    衛亦舒對南安郡王府的了解極少,因為衛朝安的緣故,更是提防著,連夜找了相關信息出來翻看背誦,哪裏知道郡王妃給她的帖子有這樣的內情。


    見她不說話,安琦寶連忙錯開話,指著一盆姚黃道“這一株開得最好呢。”


    衛亦舒依言看去,維持著笑意點頭稱是。


    安琦玉卻像是無心道“我倒是聽說郡王妃其實早有人選,此番不過是叫我們過來當個陪襯。”


    衛亦舒心中思緒如何,現在還是要敷衍過去的。


    “你們的消息好生靈通,我病了許久,不曾出去見客,沒有你們解惑,我還是糊塗的。”


    安琦玉聽得歡喜,俏皮道“我們也是在外麵跑慣了,姊姊病了不知道正常。”


    言下之意,這個消息早在宛南貴女圈傳遍了。


    衛亦舒心中有了計量,反而冷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南安王府的景致極為雅致,我方才一路行來,可用得上跋山涉水四字了。”


    安琦寶點頭,“可不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陣仗呢。”


    衛亦舒卻是想到了會秋山上的宴席。


    那裏和南安王府倒是比得上。


    看來,袁清素應該是和南安王一樣,很受聖人的重用。


    正說著話,忽有奴婢過來請她們入席。


    安琦玉挽著她,極親近的往內堂去。


    內堂裏,公孫婉已經坐在了次席上,位置一早就定了,衛亦舒跟著奴婢入座,卻是在中間靠後,並不起眼,剛好趁她的心意。


    此刻人漸漸多了起來,衛亦舒緩緩看去,約有五十餘人,加上每人兩個陪侍奴婢,人屬實不算少。


    饒是她眼力不錯,此刻也看花了眼。


    等到郡王妃華服入場,眾人便又起身請安,等到入席,衛亦舒才看清這位郡王妃的麵容,溫婉大氣,比起華服美玉,她的氣質才是最出眾的。


    正想著,就有人先行開了口,無不是對郡王妃和郡主的恭維,有人開了口,場麵就熱鬧起來,歌舞一起,堂內就不似之前那樣拘謹緊張。


    “去把三郎叫來敬酒。”


    不隻是衛亦舒抱著事不關己看熱鬧的心,滿堂裏絕大部分的女郎都是這樣想的。


    眾人一邊說著閑話,無非就是聖人對於宛南的恩寵,再是對宛南出美人的感歎,主人說了這樣的話,作陪的哪裏不懂什麽意思,話題很快就拉到了一眾女貴女身上。


    一會兒是哪位女郎馬球好,一會兒是哪位女郎針線好,總而言之,基本上都點到了。


    不說歡笑滿堂,其樂融融還是應得上的。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貴女都被介紹過之後,獨獨落下了衛亦舒。


    郡王妃目光溫和,望著滿堂的花一般的女孩兒,感慨道“我這些年隨郡王四處走動,眼界倒還是有幾分的,宛南出美人倒是半點不作假,莫說京安,就是風雅出名的江全,也沒有宛南這樣多的美人兒。”


    公孫婉陪坐在她的身側,比起方才的清傲,此刻多了幾分溫柔,聽了此話,便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母親說得正是,我方才過來,見了衛家女郎的容色,還很是看了幾眼呢。”


    郡王妃驚詫道“我兒眼光一向高,能叫你停住腳步的,必定很好,不知哪位是衛女郎?”


    兩人一唱一和,紛紛將目光看向了衛亦舒。


    衛亦舒隻能起身,行禮道“見過郡王妃,見過郡主。”


    安琦玉與安琦寶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瞧出了詫異。


    公孫婉微微欠身還禮,“衛女郎既然尚在病中,酒水就不要飲了。”


    兩三句話,倒像是她們兩人早就相熟。


    郡王妃看了她片刻,方才點頭,“身姿氣質,確實是出挑的,好孩子,我聽說你家兩個弟弟此番都中了舉人,可見你這些年的辛勞,請入座。”


    衛亦舒垂首說了聲是,這才扶著一旁的奴婢起身迴到座位上。


    “說起來,你父親衛嘉林也曾是郡王的下屬,與桓兒一同征戰數載,如今雖然物是人非,然而到底是虎父無犬子,隻是叫你吃苦了。”


    此話一出,堂內的氣氛頓然變得微妙起來。


    公孫婉亦是笑盈盈向她點頭,“衛女郎有魄力有情義,衛家兩子有才幹,可見為聖恩眷顧是有緣故的。”


    郡王妃點頭,“你說的很是。”


    衛亦舒除了應和,別無他法,堂內的一眾人也很合時宜的誇讚起她來,好在公孫三郎的到來將這個話題及時止住了。


    郡王妃與公孫婉都生得幾位端莊清麗,公孫三郎必然不是能醜到哪裏去的。


    隻見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走進來,極為瀟灑矜貴的跪在堂內俯首請安。


    郡王妃見了他來,方才多了幾分真情實意的笑意,“你就在這裏略略陪一陪客人。”


    說著便有人抬了食案送到了台階正下,既可以作陪,也可以麵對麵的與一眾女郎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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