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從簡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提醒他該下子了。


    袁從籌現在哪裏有心思下棋,胡亂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阿兄,你覺得我想的對嗎?”


    袁從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怎麽突然這麽好奇起來?”


    袁從籌不自在的移開眼,“我隻是覺得無聊而已。”


    袁從簡看了他許久,才將棋子放下,“平陽侯府不是最要緊的,你要是真想替父親分憂,不如好好盯著二郎把功課做好”


    袁從籌提到次兄,歎息道“怎麽會有他這樣的阿兄。”


    要他一個弟弟盯著讀書做功課。


    袁從簡起身倒了茶遞給他,“父親要去京安,我要一同前去,你和從策盯著文昭一些。”


    聖人這個月已經看了兩迴禦醫了,又接連召見了心腹重臣,恐怕京安要動蕩起來了。


    他實在分不出心神來管盧文昭和那個沈女郎的事了。


    袁從籌疑惑不解,“這又是為什麽?”


    袁從簡就撿著要緊的與他說了,“總之,你提防著他,不要讓他跑到京安去惹麻煩。”


    等到晚膳吃過,袁從簡就帶著幾人準備迴去,衛亦舒將他們送到門口,小不點走前還嬌嬌的和衛亦舒道別。


    “小妹很喜歡阿姊,等成績出了,阿姊不如來家中小住,下個月我們一同迴去。”


    成績就在這幾天出了,衛亦舒沒有迴絕,“好啊,等成績出來了,我就帶著他們兩個去叔父家中叨擾幾日。”


    袁從簡笑了笑,彎腰把小不點抱起來,向衛斯渺和衛斯越兩人點了點頭,方才上車。


    衛斯渺和衛斯越迴禮之後便目送他們離開。


    等了許久,衛斯渺才走到衛亦舒身邊,“阿姊,很晚了,迴去吧。”


    衛亦舒點點頭,轉身和兩人一同進去。


    “這兩日熱得很,你們就在家中納涼算了。”


    衛斯渺乖巧應了,“都聽阿姊的。”


    衛亦舒又提起了袁家的事,“等成績出來了,無論如何該去見過叔父叔母的。”


    衛斯渺都應了,“我知道了,阿姊放心。”


    衛亦舒特意補充一句,“不是攔著你外麵去交朋友。”


    衛斯越靜靜走在她旁邊,不知在想什麽。


    衛亦舒留了他們兩個在家裏,和他們把一日的話都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婚約一事。


    “之前沒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自己和他們接觸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值得相信的人,現在你們怎麽看呢?”


    衛亦舒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認可了這位叔父的確是沒有包藏私心,可是光她自己看自己瞧是不準的。


    衛斯渺聽得極認真,見她問了,便認真道“我相信叔父叔母。”


    衛亦舒又看向衛斯越,“你呢?”


    衛斯越垂眸,“我也是信的。”


    衛亦舒鬆了口氣,牽住他們兩個人的手,“我們眼看著已經被帶到這個泥潭裏,輕易是脫身不了了,以後,我們務必要謹言慎行,不要輕易被人誤導,知道嗎?”


    “外頭怎麽議論我,我一點都不在意,你們聽到了,也要忍一忍,至少在京安的事定下來之前,不要妄動。”


    陛下年紀大不大她不知道,但是她後來細細想了叔父的話,就覺得他不隻是要自己離平陽侯府遠一點那麽簡單。


    他怕是猜出了什麽端倪,比如公孫芳和這個身份尷尬的皇子要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而他極有可能是不成功的。


    不然他不會特意強調東宮正統幾個字。


    衛斯渺心知她在擔心自己,忙懇切道“阿姊放心,我不會莽撞的。”


    衛亦舒放下心,衛家隻是個小蝦米,經不住任何牽連。


    連坐兩個字的分量太重了。


    平陽侯府往後有任何和謀反沾邊的打算,這件事就直接成了要衛家上下幾百條性命的刀。


    “不論生死,我都是你們的阿姊。”


    這幾日他們都老實的待在家裏,沈玉荷也突然安靜下來一般,沒有再來找過她。


    衛亦舒才放心,袁從管就過來了。


    一下馬車就拉著她往裏走,不等到進院子,就急切的開口,“我的表兄,盧文昭失蹤了。”


    衛亦舒遽然停下腳步,“失蹤?”


    袁從管使了眼色給跟在後麵的十餘個青衣,把她拉到廊下,小聲道“阿兄這幾日找遍了江全府,他脫不開身,讓我叫你幫忙去沈家看看。”


    衛亦舒連忙喊了如意叫她備馬,一麵安撫袁從管,“你就在家裏等我,我馬上就迴來。”


    她一路疾馳趕到了沈家,等不及來人詢問通傳,直接往裏走。


    “我是衛家女郎,要見沈女郎。”


    守門小奴認得她,見她急色匆匆,連忙小跑著進去傳話。


    不多時,沈玉荷身邊的青衣就過來了。


    沈玉荷原本正在讓人收拾著行囊,見她來,開心得不得了,“姊姊,你怎麽來了,我還說去找你呢。”


    衛亦舒看了一眼她的幾個青衣,“你要走嗎?”


    不應該這麽急,馬上要放出成績了,出了成績就有鹿鳴宴,沈素潔不可能現在就走。


    沈玉荷移開視線,“姨母叫人來接我,所以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衛亦舒也不想和她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來由。


    哪知沈玉荷沒有半點意外,反而淡定的坐在了席子上,“我很久沒有見他了。”


    衛亦舒追問她“你上次是什麽時候見了他?可說了什麽話?”


    沈玉荷別開眼,“他非要和我談什麽婚嫁之事,我就說與他散了。”


    衛亦舒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就隻說了這些嗎?”


    沈玉荷抬頭看她,“所以姊姊根本不是來瞧我的,隻是盧家尋不到人,就派了你這個好使臣來興師問罪。”


    衛亦舒自知急切了,便坐在她身邊,“可你先前也不曾和我說你的真實身份,不是嗎?”


    “我隻以為你是沈家的小女郎。”


    沈玉荷輕輕咬了咬唇,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騙你是我的不對,隻是她們都畏懼我姨母,我隻是不想姊姊也和他們一樣。”


    衛亦舒沒說話。


    良久才道“我找他,也不全是因為人家找到了我,我也怕你惹禍。”


    盧文昭和她小打小鬧是小孩子之間的事,可是盧文昭要是死了,這禍事就不隻是盧文昭和沈玉荷的事了。


    沈玉荷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似是經過了掙紮,泄氣後才扔出了一句話“他應該是去仙女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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