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道:「拂衣穿什麽顏色都好看,不穿都好看。」他想,穿著紅嫁衣的謝倦他已見過。隻要對方是謝倦,即便穿成五顏六色的花孔雀嫁給他都可以。


    謝倦婚服上的主圖樣為月紋,賀北的則是日紋,有日月同輝、輪迴相伴之意。


    賀北看向謝倦的目光盛滿光亮:「拂衣,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它的樣子。」


    謝倦微微一笑:「很快你就能看到了。因為我現在要試一下,看看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自己好改一下。你也試試,我總覺得你那一身袖子有些短了。」


    謝倦說罷,開始動手脫衣。


    婚服形式繁複,一個人穿戴有些吃力。在賀北的幫助下,謝倦也是穿了許久才全部穿戴完整。


    「好重。」謝倦最直觀的感受。


    「還不算珠冠的重量。」賀北指著桌案上那頂光看上去便極其華貴的珠冠。珠冠最中心的那顆大珍珠,叫南海鳳淚。與尋常珍珠多有不同,是緋紅之色,濃鬱的像是一滴鮮血,有市無價。除此之外,其他的珠類品質也都不差,形狀圓潤,光滑無暇、泛著不同顏色的光澤。光是冠上綴掛的珍珠流蘇,最長的頂有一米之長。


    謝倦光是看著這頂喜冠便有些犯愁。


    謝倦穿好婚服以後,小心翼翼踱走幾步,裝飾在衣料上的珠玉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他笑道:「幸好我是習武之人,若是身體柔弱一些的小姑娘穿上,怕是不知道該怎麽邁步子了。」


    「嗯。」賀北迴答的很敷衍,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身穿婚服的謝倦所吸引。似乎謝倦確實更適合碧色,比他記憶裏穿著鮮紅嫁衣時的模樣還要明艷幾分。


    深碧色將謝倦趁得明眸皓膚,清雋無雙。過於繁複華麗的衣物並未將他拉下神壇,氣質是雍而不俗,矜貴自持。


    賀北一字一句評價道:「獨立天地間 ,清風灑蘭雪。」他遏製不住自己的春心鸞動,想即可占有眼前這般驚天動地的光景。


    謝倦感受到了賀北愈發炙燙的目光,他垂下長睫,掩飾眼中流露的羞澀之意。


    「我覺得挺合適,隻是腰帶部分過於繁複。」謝倦在心中盤算,如何修改能此處能使它與其他部分既不失協調,又不過於礙事。


    賀北從謝倦的背後將他抱住,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溫聲道:「師兄,你真好看。」


    賀北許久沒有叫過謝倦「師兄」,此時,這句師兄在謝倦的心中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越臨近新婚那一天,我就越忐忑。甚至不想再等到十月初一,師兄,我好愛你......」


    賀北粘膩的情話在謝倦耳邊源源不斷輸出著,謝倦心想,他居然即將嫁給一個被他親手捧著養大的小屁孩,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覺得既甜蜜又不可思議。


    謝倦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寒川,我也愛你。」他好似從未正麵用言語迴應過對賀北的愛意,甚至沒有親口說過愛他。


    方才的話,是他真心實意對賀北所講。不是敷衍,不是補償,是情到濃時的情不自禁。


    兩人相看對方一眼,各自的胸口都懷著一腔火熱。賀北主動湊近謝倦罕見的嬌顏,深吻上去。


    來往密切的唇齒間,賀北克製地恰到好處,因為他怕弄皺謝倦的婚服,雙手緊緊卡在謝倦腰間,沒有亂動。除卻沉甸甸的金玉飾品在謝倦身間不住搖曳,婚服的衣料一絲褶皺都未沾上。


    賀北比他要高半頭,謝倦行動不變,隻能輕輕踮起腰間,去迴應賀北的吻。


    誰知賀北竟然使壞,故意把自己的身子稍稍向後一仰,謝倦的支撐全在賀北身上,果不其然,他往前一閃,恰好撲到賀北懷中。


    兩人的身軀緊緊碰撞在一起,賀北得逞般輕笑一聲。


    此時,他們的房間內已經被裝飾的差不多了,定製好的龍鳳呈祥臥榻已經換上,雁魚盞、連枝燈、象徵著圓滿的細節擺件觸目即是,醒目的緋紅紗幔處處裝點著,謝倦親手剪好的喜字,早就貼映在窗頭。即便是新婚當天,也不過就是如此景象。


    於是此番此景,能讓賀北迅速聯想到上一世的情景。上一世的新婚之夜,他與謝倦纏綿悱惻,氣氛雖為殘酷糜爛,卻是濃烈難忘。


    「師兄,我不迫不及待了。」賀北抱起謝倦的腰肢,將他帶到緋紅色的床鋪上去。


    謝倦的婚服並未被賀北扒下,因為賀北覺得這樣似乎更有意思。


    「師兄,讓我完整擁有你,好嗎?」賀北用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眸望向謝倦,暗示的足夠明顯,


    謝倦別過臉去,有些難為情道:「我......我不會。」


    「我來教你,不過起初應該會有點不舒服,你需要忍耐一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事實上,賀北也沒有多少經驗,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這副裝出來的自信,倒是讓謝倦放下心來。


    畢竟,賀北是這世上最心疼他的人,怎麽會讓他痛呢?


    謝倦半闔上眼眸,泄露的目光宛若濃稠溫熱的蜜漿。他在賀北的撩撥之下,身體的溫度也逐漸火熱起來。


    賀北從床頭的櫃中找出一方瓷盒。瓷盒裏是他在紫極鎮閑逛時候買來的特殊乳膏,至於什麽作用,謝倦不用猜也知道。


    他低頭看到婚服還是完完整整穿在自己身上的,隻是腰帶被褪下,隨即發出一聲與地麵相撞的脆響。而賀北並不好整以暇,反倒隻鬆垮披了一件外袍,肌肉紮實、流線完美的身軀比平日還要有一種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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