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到大,對那方麵的事情很少接觸,甚至都很少自己排解。他居然要靠自己的師弟幫忙。盡管他已經萬般克製,但是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力氣拒絕,整個人都被賀北牽引著走,讓他渾身都陷入了一片沒有底的深海,浮浮沉沉,有股窒息難以逃脫的溺水感,以及新鮮不盡的愉悅。


    他的身軀一怔,又猛然想起一點,那個時候,阿念......阿念也在洞裏吧。


    謝倦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師兄,你醒了。」


    賀北輕快的聲音從謝倦腦後傳來。


    謝倦沒有答應,隻是把頭深深埋在膝蓋裏。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賀北,整個人都像一根緊繃的弦,賀北還偏要拿著一把刀要在這根弦上撥弄。


    「師兄,我去摘了些野果,還打了一些泉水,先湊合墊墊肚子。」


    賀北把專門留給謝倦當枕頭的阿念從洞口牽引出來,自己鑽了進去,拍了怕謝倦的肩,關切道:「師兄,哪裏不舒服嗎?」


    謝倦身體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說話。


    賀北急了,又在本就煩躁的謝倦耳邊聒噪道:「師兄,是不是昨夜那毒的後遺症犯了.......寒川已經幫師兄把毒都逼出體外了,不如喝點水吧,喝點水應該會好一些,師兄受累了。」


    賀北覺得自己隻是單純的擔心,但是在謝倦聽來,又別有一番調戲的意味。


    「師兄,要不你再先休息一會兒?」謝倦不肯抬頭看他,賀北看著埋頭的謝倦露在外麵的耳朵通紅,用手指戳了戳,溫度還有些發燙。


    「師兄,是不是夜裏著涼了?」賀北擔心這個,但是又迴想到他昨夜把謝倦抱的很緊,他自己還跟個小火爐似的,謝倦按理說不會受涼。


    「滾。」謝倦半響說了這一個字。


    賀北不敢再說話了,默默退出山洞外。


    「今日是個好天氣。」


    賀北自言自語,抬眸望著刺目溫暖的日光,想著,師兄的脾氣就跟山裏這天氣似的,一會一變。


    一小段時間過後,謝倦從洞裏出來了。他的神情肅然,眼底結著冰霜般,目光微涼,雖說身上披著阿念的衣物,還布著一絲怎麽都撫不平的雜亂,但也抵不住謝倦本身自帶的那股清冷出塵,天仙般的姿態。


    賀北還發現謝倦把衣服特意調整了一下,將原本身前的地方掖到了裏麵,這樣顯得利索又精練,和阿念穿起來截然兩種滋味。


    「師兄,吃點東西,我們好啟程去找下山的路。鏡花宮的人應當還會在附近搜尋我們的蹤跡,我們得盡快離去。你別擔心,就算與他們當頭碰麵,也不必懼怕他們。」


    賀北把青黃的小果子攤在一塊平整的磐石上麵,這些果子他都用清泉洗過,知道謝倦喜歡吃幹淨的。


    「賀宗師的白子.......什麽時候給你的。」謝倦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口來,畢竟昨夜賀北把白子從懷裏掏出來的時候他也驚了一下。


    「還有你的真氣與內力猛增,竟然能與鏡花宮那麽教徒對打一個勢均力敵,也是白子的緣故麽?」


    賀北輕笑一聲,盯著謝倦明亮的眼眸認真道:「師兄,我不想騙你。」


    「這白子不是我爹給我的,是我意外所得。師兄,這白子我不放心它在任何人手中。不是人人有了白子都會像我爹一樣,保家衛城。但我用它,不會殺人放火,不會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我所想做的,僅僅是保護我想保護的。」


    「師兄。你相信我麽?」賀北的眼眸之中含著簇簇微芒。


    「我做過一個夢。夢裏劍莊的所有人都死了,師父,徐長老......都死了......你我分道揚鑣,反目成仇。我誰也護不住,救不活。如果昨夜我沒有這枚白子,或許咱們二人已經共赴黃泉。我從不稀罕得到這白子,但與其把命運被別人掌握手中,不如自己來當這主宰者。」


    賀北說這話時,目光尤為堅定,猶如一隻欲要擎天破雲的鷹隼。他平時吊兒郎當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但正經起來時候,渾身的鋒芒如同星月一般,是無法掩蓋的耀眼存在。


    謝倦手裏攥著一顆果子,用袖子細細擦著,低眸平靜道:「你要小心......白子的力量固然強大,若不好好把控,對自身的傷害應當不小吧,昨夜我看你的痛苦模樣,都快要嚇死了。」


    賀北沒想到謝倦居然不反對他。他以為謝倦必定會反對他,亦或是要他把這白子上交給真武盟。


    賀北內心激動,含有幾分感恩的目光看向謝倦:「師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經歷昨夜生死,在謝倦看來,這白子在賀北手中,和在真武盟手中,亦或是任何人的手中,他都不在乎了。


    但謝倦還是有所擔心:「要不還是告訴賀宗師,你應該對白子還不夠了解吧。」


    賀北搖搖頭。


    「暫時還不打算告訴他,鏡花宮的事情還一團亂。」


    謝倦道:「鏡花宮的人不也看到你有白子了麽?」


    賀北眼眸一挑,勾起一抹雪刃乍現般的冷光,殺機波瀾。


    「他們若能活著開口,也算。」


    謝倦點頭,望著眼前的少年,覺得賀北變了。


    很早就變了吧。


    變得更好。俠骨柔情,一樣不少。


    這白子在賀北手中,如若能締造下一個歸屬江湖正派的絕頂高手,又何嚐不是一樁好事。他知道賀北與他一般,是個死也不肯屈骨低眉之人,他相信賀北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需要他日後更加的去引導與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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