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憬身形頓住,明白了其中關竅,一時間竟然是替宴傾不值。


    段非晚誇下海口的前提,是想以兵力威脅帶迴宴傾,努力讓自己在談判中處於上風。


    可此事一旦暴露,加之今日無辜折損兩位良將,大夏被欺瞞的將軍難免激憤,後果難以預料。


    而段非晚此人,隻怕比他還要冷血寡情,眼見宴傾不肯迴去,當即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他心中到底怎麽想的裴憬能猜個七七八八,本質上,他們是一類人,不過他多個帝王頭銜,會治理江山罷了。


    裴憬側身吩咐。


    “此事爛在肚子裏,不要讓別人知道,假裝不知放段非晚迴去便是。”


    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帝王,怪不得能在七子奪嫡裏殺出重圍,還曾手刃五個親兄弟。


    如今對外暫且保持現狀,對內,裴憬得抓緊穩固手中兵權了。


    他又叫住林青。


    “我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從溫泉行宮迴來那一日,裴憬便叫了林青帶著手下駐軍過來了,反正行宮無人,他這些手下也是閑著。


    林青頷首,從腰間遞出一封信件。


    “已經聯係上,大人放心。”


    裴憬接過看了一眼,放心的迴府去了。


    可疑之人終究不能隨意驅使,裴憬需要的是絕對的兵力,招兵買馬容易引人注目,便隻好在武器上動些心思了。


    上一趟下江南,恰巧在此事上有些收獲。


    剛到小院外麵,裴憬遠遠便瞧見梁宛鈺往這邊來了,他站在門口,麵無表情注視著她。


    梁宛鈺也不繞彎子,見了人直接開口。


    “大人想好了嗎?”


    裴憬笑笑。


    “梁宛鈺,今日的你已經沒資格和我談條件了,選了阿傾,她背後是比你梁家強上幾倍的大理鐵騎。”


    梁宛鈺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依舊不慌不忙。


    “妾到底是妾,她的孩子隻能我來養,大人總不能另外讓人新編一部國法打破千年規矩吧?”


    裴憬淡聲迴懟。


    “國法許男子三妻四妾,正妻、繼妻、平妻謂之三妻,徐茵兒走了,平妻位置不是剛好空出來了嗎?我重新娶她一次便是。”


    梁宛鈺臉色一變,有些惡心的看著他,裴憬又道。


    “今日我在和你講道理是因為心情好,往日裏,我是個殺人放火、道德全無的人,本來打算休妻另娶、卸磨殺驢,是宴傾阻止了我。”


    梁宛鈺感歎自己果然沒猜錯他的品行,那些寵妾滅妻之類的名聲威脅,和道德上的指責,他是真半點都不在意。


    這人遠比自己想象的不要臉,那便不好從他這裏下手了。


    和他相對無言,梁宛鈺甩袖子就走。


    裴憬轉身進了院子,直接去了書房。


    二樓亭台樓閣,宴傾收迴目光笑了笑。


    難得有對自己認知這麽清楚的人,裴憬對自己往日裏做過的那些錯事,真是半點借口也不找。


    人人都覺得他利欲熏心,權傾朝野,控製了大夏和皇族。


    可若是沒有裴憬,大夏內部現在恐怕早鬥了個翻天。


    大廈將傾中背負一身罵名,孤脊撐起傾頹江山,很難去評判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是宴傾第一次透過他的性格,客觀去審視這個人,因為剛剛在門口,她從側麵廊下繞道迴來了聽到了他與林青的對話。


    如果林青說的是真的,這位哥哥這麽大費周章,也應該是有些其他目的的。


    起身拍了拍袖子上落的雪,宴傾下了樓迴到屋內。


    屋子下方又跟通了暖氣似的,她這屋也有,暖洋洋的讓人生出了困意。


    恰逢外麵夜色已經低垂,冬日的天黑的太早了,尤其這裏是北方。


    院裏點起三兩盞燈,昏黃之下,雪濃密的好似飄飛的柳絮。


    沒過一會兒裴憬便來了,順便讓人傳膳,二人一道在這用飯。


    吃完飯,他從袖子裏遞來一個東西,用紅布裹著,依稀覺得是個圓形的東西。


    宴傾好奇伸手去接,到了手上的一瞬間,被這東西的重量震驚了一下。


    裴憬深深笑著,宴傾便好奇的打開看了一眼,謔,金燦燦!


    男人聲音就在耳側。


    “你皇兄帶來的錢財、珠寶之類不願再帶走,我本意不想收,但他剛剛直接派人送了過來,我便從庫房單獨給你開了一間屋子,都放了進去,又從中挑了一塊個頭大的黃金給你把玩。”


    他又遞來庫房的鑰匙。


    “這是唯一一把鑰匙,孫管家和梁宛鈺手裏都沒,以後留著你自己零花。”


    又又又暴富了!!


    宴傾簡直不敢想象迴到現實世界後她會有多有錢!


    但是,誰會介意錢多呢,更何況還是黃金這種硬通貨。


    瞧她財迷的樣子,裴憬終究沒忍心說出段非晚謊報兵馬的事情。


    世上煩擾頗多,有些事情,一個人苦惱就夠了。


    一場雪下來,整個長安便又沉寂許多,宴傾整日裏不過是吃吃喝喝,偶爾出門逛街,和裴憬調調情~


    梁宛鈺倒是安分許多,也不來找茬了,宴傾總覺得她應該在醞釀什麽陰謀,時刻防範著。


    一眨眼便是正月十五的上元燈會,每年都辦的很是隆重,華燈溢彩,各色花樣的燈讓人眼花繚亂。


    宴傾是在裴憬陪伴下出去的,手裏提了一盞裴憬親自做的獨一無二的梅花燈。


    醜是醜了些,但到了夜晚燈會,裏麵蠟燭一點上,大概也瞧不出哪裏醜。


    裴憬也已經盡力了,短短幾日練不出那種幾十年的手藝。


    上元之夜,城中最大的廣場上有大的花燈展。


    宴傾和裴憬去的早,人還不多,沿著入口小巷進去,一盞盞欲飛的孔明燈上寫著不同詩句,頭頂布置了偌大的金魚、兔子花燈。


    孫管家跟在身後,笑著開口。


    “燈會主辦之人知道大人和貴妾要來,特地備了驚喜,就在前方!”


    宴傾還想著是不是什麽放飛漫天孔明燈的盛況,誰知道這主辦方拍馬屁拍歪了,造了倆人形燈籠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她到了之後,定睛一看,瞬間被雷的說不出話來。


    燈籠製作成人形到底不容易,麵龐抽象就算了,兩人身型跟廟裏的佛像一樣大,通體散發蠟燭的昏黃光芒,跟佛光普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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