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已經重新更名金鑾殿,用迴以前的名字,後放殿宇修繕之後就可以用作寢宮,處理事情也要方便許多。


    先前錢氏皇後住過的坤寧宮重新修繕,改名關雎宮,蕭策親自書寫匾額,早早就掛了上去,如今已經是一番新氣象。


    在宮中一同用了晚膳之後,李家父母次日才離去,往後多的是進宮的日子,也不急於一時半刻了。


    李傾自從懷孕之後,所有的吃食全都經過影子親自檢查,眼看著封後大典近在眼前,李傾喝著湯看著阿琢。


    “你也跟了我好多年了,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隻要力所能及,我都賞給你。”


    蕭策剛好處理完事情過來,順嘴提了一句,“影子也是,你自小跟在我身邊,這些年還幫我擋刀,數次命懸一線。”


    李傾悄悄看了一眼二人的臉色,完蛋,好像磕到真cp了!


    她隨即笑道,“要不然給你倆賜婚吧。”


    阿琢臉色酡紅一片,不肯說話,影子在那低頭盯著自己的鞋,也不說話。


    蕭策直接樂出聲來,他已經會意,大手一揮。


    “大典結束就賜婚,婚後你們繼續手頭的事情,不想幹了提前說一聲,找人頂上就行。”


    阿琢倔強道,“不嫁人,我要伺候娘娘一輩子。”


    李傾帶頭磕,語重心長道,“不耽誤的!你倆都繼續幹活就是了!反正以後也輕鬆了。”


    阿琢紅著臉,倒也不反駁了,蕭策在旁邊想了半天,就是不知道這兩人什麽時候看對眼的,難道也是一見鍾情?


    ——


    月底,封後大典如期舉行,偌大的婚儀儀式驚動了整個京城。


    浩浩蕩蕩的儀駕停在李府門口,蕭策按照古時的民間嫁娶規矩,親自帶著聘禮上門來迎接,一身喜服、一匹白馬在前方,爭相圍觀的百姓都快擠破頭了。


    哪裏見過天子親自迎親,更別提換掉黃袍,身著喜服。


    最驚人的就是這聘禮的數量,聽聞前幾日就已經讓人送來了,隻是李家實在堆不下,新置辦的宅子都快塞滿了,今日這些全當添妝,等會隨著嫁妝直接入宮。


    可惜李傾是獨女,沒個堵門不讓進的哥哥,否則今日府門這裏定然有的熱鬧了。


    李傾也是穿著一身喜服出來的,大紅嬌豔的顏色甚是好看,蓋著紅蓋頭看不清路,生怕她崴了腳出事,蕭策立馬下馬過來攙扶。


    李將軍擦了把眼淚,如今女兒也算是得遇良人,女婿方方麵麵都為李家考慮,害怕李家被人詬病,免去了婚儀的許多繁文縟節。


    蕭策把李傾牽到了車轎旁邊,扶上去之後才翻身上馬,禮樂奏響,浩大隊伍帶著嫁妝往皇宮去了。


    入宮之後,二人得去裏間換上禮服,趁著這個功夫,蕭策拿起了桌上早早備好的如意稱,挑起了她的紅蓋頭。


    見到分外熟悉的臉,依舊覺得驚豔,這張臉,往後再看幾十年、直至容顏衰老都不會覺得厭倦。


    人此一生太過於短暫,既沒能早些遇到她,也不敢言壽數長久百歲,唯願盡力陪伴。


    李傾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扯了一把他的衣袖,嘴裏嘟囔著。


    “還沒看夠嗎……”


    蕭策也嘟囔。


    “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啊?你勾著我的時候可不見羞澀,明明大膽的很。”


    伺候更衣的人已經進入,蕭策小孩子氣的哼哼兩聲,被李傾一腳踹去一側屏風後麵換衣服了。


    下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還得感謝皇後娘娘讓陛下的脾氣變好了不少呢,陛下以前動不動就殺人,人人都提心吊膽過日子。


    外麵已經奏響厚重的鼓聲,隱約夾雜編鍾悠遠的聲音,恍若穿越了上千年曆史長河到了耳側。


    係統飄了出來,問她。


    【宿主,生完孩子就走嗎?】


    李傾笑笑,蕭策已經穿好衣服過來,隨著宮女替她理好霞帔,男人溫柔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她搭上去,與他攜手走出,身後所有人跪地恭賀。


    “恭賀帝後大婚,永結同心,千世流芳,萬世稱道。”


    走嗎?當然是不走。


    人的一生隻有百年歲月時光,李傾還覺得不夠呢。


    外麵天光盛大燦爛,雲霞千裏,好似神明撕碎落日,落於半城宮殿樓閣。


    入金鑾殿廣場,各官員家中命婦齊齊拜下。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風拂過李傾鬢角,吹得挑牌冰冷的珍珠搖曳過臉頰,珠玉碰撞之間,身側的人緊緊拉著她的手,從來不曾鬆開半分。


    冬雪融春花,一年複一年。


    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


    ……


    國寺方丈撞響了幾百年來最響的鍾聲,揚傳數十裏,青山萬裏,江山永固。


    京城官署星羅棋布,廟宇殿堂巍峨聳立。


    至此,大陸幹戈暫平,蕭策取國號”宣”,定都江寧,稱為京城,開啟大宣王朝靖平元年。


    ……


    靖平一年,端午才過去沒多久,正值入伏。


    京城夏日不算熱,微風吹著很是舒坦,知了草草叫了幾聲應景,隻因關雎宮院裏圍滿了人。


    蕭策被太皇太後身邊的人死死攔在門外,裏麵的李傾正在生產,傳出陣陣隱約的血腥味來,急的蕭策腦門都是汗。


    他站在門口張望,“皇祖母,就讓我進去吧。”


    太皇太後沒功夫理他,產房裏哪裏能進來那麽多人,她一把年紀了,就等著重孫呢。


    皇後這一胎原本就比平常懷孕女子的肚子大了一大圈,太醫說是三胞胎,滿皇宮的人都細心照料著,還是早產了一月有餘。


    李傾服用了渡劫丹,倒沒什麽感覺,拉屎似的使力。


    要生四個呢,蕭策還得在外麵鬼哭狼嚎一陣。


    阿琢忙前忙後,第一個孩子才剛生出來,第二個緊接著露出了頭,沒過幾息便出來了,順暢的很。


    太皇太後湊過去一看,眼淚嘩啦啦就下來了。


    兩個皇孫!蕭家有後了,這千萬裏江山也要後繼有人了!


    瞧著外麵的孫兒也很可憐,她立馬讓劉嬤嬤過去稟報一聲。


    “陛下,兩個皇子已經生出。”


    蕭策差點軟癱下去,外麵站著守候的太醫和女官都在恭賀,他一句也聽不進去,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


    最後一個是女兒就好了,那些個大臣家中的女兒都養的嬌滴滴的,活像個粉嫩的軟糯團子,看著實在羨慕。


    一刻鍾之後,劉嬤嬤又來報喜。


    “陛下,三皇子出生了!”


    蕭策眼前一黑,真的倒了下去。


    三個孩子已經從裏麵抱進了內殿,太皇太後緊跟著立馬去那邊照看。


    見了重孫健步如飛,感覺還能再活幾十年。


    旁邊攔著他的人終於撤下,蕭策一口氣鑽了進去,產房裏麵血腥味很重,他定睛一看,阿琢還在那忙活,太醫也沒走。


    蕭策心中不免有種不妙的預感,臉色瞬間慘白。


    李傾挺著腰,胳膊撐著上半身坐了起來,有些吃力的看著他。


    “你怎麽進來了?我還有一個沒生完呢!”


    蕭策霎時紅了眼眶,撲在她床榻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垂眸落下了淚。


    李傾又躺了迴去,有些虛弱的靠在了他手腕邊,接過阿琢遞來的助產藥,一口全悶了。


    那苦澀的藥味蕭策都聞到了,她先前明明最討厭這些東西了,為了這幾個孩子,懷孕期間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蕭策嘴一癟,跟個孩子似的又哭了。


    心中千頭萬緒亂糟糟的,捋不清楚,說不出來。


    太皇太後去而複返,沒空趕走蕭策,哪知道這肚子裏還有個孩子,還好太醫等人都沒離開。


    這一胎生的稍微有些慢,胎位不太正,足足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順利出來。


    孩子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哭聲響亮得好似能穿透房頂,太皇太後腦子一下便清明了,探頭一看。


    “呀!女娃娃!大宣要有公主了。”


    蕭策忽然抬頭,臉上的淚痕還沒幹,李傾失笑,順手替他擦了擦,“快去看看吧。”


    蕭策猶豫的看著她,這時候當然該首先顧及她這產婦才對。


    李傾不講究這些,推著蕭策起身,讓阿琢趕緊過來幫她收拾收拾。


    這味道,她都快被嗆昏了。


    太皇太後已經把小公主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碰了碰白嫩的臉蛋,公主霎時停止了哭聲,小鹿般的圓眼看著她。


    老人家喜極而泣,“這個好,這個好,比皇子好多了。”


    見蕭策來了,她隨即開口。


    “快給公主取了封號和名字!”


    這娃娃剛生出來還脆弱的很,蕭策嚇得不敢伸手去碰,生怕自己力道稍微大了些傷了孩子。


    手足無措的在那搓了半天手,略顯慌亂的出聲。


    “好,我給她取名字,封號交給阿傾定奪。”


    “祝千齡,願歡喜,封帝姬,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取名蕭曌!”


    太皇太後眸中閃過許多神色,但並未反駁他這句話。


    本來公主的封號就要及笄或出嫁時才定,如今尚無功績又獲封帝姬,還得了周女帝自造的“曌”字為名諱……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老婆子好好帶孩子享福便是。


    蕭策眼巴巴的看著孩子被抱走,到了李傾那邀功。


    “怎麽樣,曌字好吧?”


    李傾一時不知是哪個字,她累得很,含糊著點頭應了,清洗好了之後便沉沉睡了。


    一覺睡醒後,阿琢正趴在床邊守著,見她醒了,笑的合不攏嘴。


    “孩子都在偏殿,皇子總是愛哭鬧,陛下在那哄著,整間屋子跟要炸了似的。”


    唯獨小公主安靜,就在李傾床側安置了搖籃,她恢複了些力氣,扶著阿琢起床瞅了一眼。


    咦,剛生下來的孩子哪裏好看了?


    小臉頰上都是肉,還泛著紅,緊閉著眼睛像個腫眼泡,還有點皺巴巴的,根本看不出來像誰,醜死了……


    李傾真是嫌棄,阿琢正要伸手抱孩子,猶豫中又縮迴來。


    李傾湊近,“咋啦?”


    阿琢紅著耳根避開她的目光,小聲道。


    “有……有身孕了……不敢抱,怕傷到了帝姬。”


    呀?那小子可以啊,看不出來行動力這麽強。


    李傾在那樂的開懷,低頭一看,小女兒枕邊有張字條,是蕭策的字跡。


    她拿起一看,沉默。


    蕭策的心思都在紙上寫著了,真想女兒當女帝了,若非命格貴重、八字夠硬的人都壓不住這個字。


    正看著這字的時候,蕭策已經走來,終於得了片刻安靜,腦子都快炸了。


    他抱起女兒,愛不釋手,拉著李傾仔細對比,非說女兒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日後定然也是傾國傾城。


    關於皇位繼承之事……李傾也不插嘴,等孩子長大了再說。


    ——


    十三年後。


    在現實社會,這年紀的孩子再怎麽說也得上初中了,正在九年義務教育中發奮圖強,爭當卷王。


    李傾默,麵無表情的看著院子裏玩鬧的兩個孩子。


    大皇子蕭暮手裏攥著個新逮的屎殼郎,滿院子追著二皇子蕭定謹,非要把這東西插他頭上。


    就在前一天,蕭定謹半夜出去逮了個癩癩猴,趁著夜色正濃,塞進了蕭暮襠裏,兩人當場決裂。


    這兩個號,算是練廢了。


    哦,還有一個呢?


    李傾轉頭一看,正在牆邊樹下麵壁思過呢。


    三皇子蕭裴寧前夜在金鑾殿前玩累了,晚上就睡在了金鑾殿,結果大半夜尿尿找了個器皿盛著,擺放在了蕭策案邊。


    清晨他早起看書,以為是手底下人準備好的,順手拿起喝了一口,嘟囔著變質了,千萬不能給孩子喝了。


    蕭裴寧躲在簾子後麵哈哈大笑,蕭策當場就知道不對勁了。


    昨天已經罰站了一天,今天繼續站,等到蕭策氣消了為止。


    第三個號也練廢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早膳才剛過去一會兒,但蕭曌已經早早自覺起來讀書去了。


    按照蕭曌自己的要求,早膳之後,會有專門的教習師傅教她兵法、槍劍之類,意外的是,她在武學上還頗有天賦。


    四個孩子同歲,蕭策也已經年入四十,朝臣問陛下,是否到了打壓帝姬、立長子為太子的時候?


    他看著三個混球,陷入沉思。


    最終經過君臣商議之後,一致決定立帝姬為皇太女,位同儲君,入主東宮,等蕭策上了年紀便退位。


    多年之前為她取這個名字,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任誰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大宣果真迎來了開朝第一位女帝。


    大陸在蕭策手中已完成統一。


    此後,女帝領大軍北破冰洋而上,征討異域稱尊,殺到無人再敢稱帝。


    南下渡海,獨占海域領土及無人島嶼,造就燦爛大宣王朝。


    再迴首,太後、太上皇山間隱居,淡泊於世。


    蒼茫不過二十餘年,兩代帝皇造就無盡傳說,獨占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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