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越發確定那日雲閣之上,肯定出了什麽事情。


    又等了半月之後,趁著掌門師兄有事外出幾日,他收拾著東西,準備上去慰問,順便看看是何情況。


    ……


    雲閣。


    自上次被囚,宴傾已經在這裏待了快一個月了。


    每日都有吃食送上來,祁詔會親自送到她的房間裏,由於宴傾一直表現的很乖巧,她的活動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整個房間。


    祁詔知道她是故意裝出來的,但心底還是高興,起碼她願意裝了!


    而宴傾不過是不想違逆他,再被按在床上折騰的半死,她現在懷孕,每日想著辦法躲著不和他同房。


    祁詔每日總是看見她站在門口,新做的鶴氅厚重葳蕤披在身上,那個狐裘她不喜歡了,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立在風中,蒼白的臉上滿是破碎之色。


    她總是愛看外麵湛藍一片的天,看雪落枯草,看飛鳥縱橫翱翔樹梢。


    可祁詔不敢讓她多走出一步,他自己知道,一旦這個結界被打開,她一定會頭也不迴的走了。


    但如此鬱鬱寡歡下去也不是好事,遲早有一天會將人的性子憋出毛病,他思慮再三,飛書給了師弟大長老。


    以前和他關係最好,師弟也是個最能保守秘密的人,讓他上來瞧一瞧宴傾,看看有沒有什麽藥能醫治此類情況。


    巧了,他剛飛書過去,剛上雲閣的大長老就接到了,他拿著東西過來,尷尬對視一眼。


    “那個……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故意要擅闖的,就是覺得上麵不對勁,過來看看。”


    祁詔歎息,“看來要謹慎一些了,恐怕大師兄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大長老正要說起這事,隻見偏殿門口站了一個人,那女子分明就是宴傾,卻沒了以前堅定的神色,半垂著眸子安靜看他,眼底靜如一潭死水。


    而門口有一道結界,是祁詔所布,她被困在裏麵了。


    大長老大驚失色,指著門口說不出話來了,望著二人之間遙遙對望的神色,瞬間就明白了師兄為何生氣。


    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難道禦霄宗求娶那日就已經出問題了?


    祁詔心底揪著一般疼,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遍布愁容,歎息了一聲,往那邊走去。


    “阿傾,我讓師弟過來給你瞧瞧,你總是這般悶悶不樂,會影響你自己身子的。”


    宴傾白他一眼,轉身進去了。


    祁詔歎息,“她總是這般……”


    屋裏,宴傾進去之後給自己泡了壺茶,靜靜凝視門口,看到二人一起進來的時候,捏著茶盞喝了一口,心底打鼓。


    看來懷孕的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去了,漫漫十月,她久居於此出不去,終究有一天是會被他知道的,倒不如以此換來更大的活動範圍。


    眼看著大長老走來,宴傾乖巧的伸出手來,見她手腕搭在桌角,祁詔心中大喜,離得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生怕她又反悔。


    大長老也是戰戰兢兢,忽然得知這般天大的秘密,任誰心裏都不會平靜,把手搭在宴傾腕間的時候,他還在想要如何一直瞞著紳彥師兄……


    指尖下脈象如盤走珠,一縷靈力緊接著順著進入一探,大長老被嚇的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怎麽可能……


    祁詔臉色驟變,一把過去扶住了他,緊緊扯著他的胳膊,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怎麽了!難道是什麽絕症!”


    大長老愣的說不出話來,目光深深地望向宴傾,而她不緊不慢的喝了盞茶之後,起身一笑,眼底卻眸光暗淡。


    “懷孕了對吧?”


    宴傾看著祁詔,“師尊,這可是你的孩子。”


    室內靜的出奇,當年那命格占卜之言還在耳邊,像一記從舊時跨越時空而來的雷,劈中了現在的他,久久迴不過神來。


    他迴過神來,一把攥住大長老,“師弟。”


    宴傾第一次聽他聲音如此嚴肅,身上那股森寒之氣終於藏不住,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帶著十足的威脅。


    大長老歎氣垂首,“師兄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今天大師兄不在,我才偷偷上來的,這件事情我肯定會瞞著,但終究瞞不了一世。”


    孩子終究會出生,哪怕如今瞞的死死的,終究會被紳彥知道,會被世人知曉。


    那時,祁詔本人和整個淩雲宗的名聲又該如何呢……


    祁詔暫時無暇去想未來那些事,被眼下的欣喜衝昏了頭腦,他將宴傾輕輕抱迴床上之後,再三吩咐她不可下床一步。


    然後就那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目光從她肚子上移開,對上她的眼睛。


    宴傾柔聲開口。


    “可以讓我的活動範圍大一點嗎?屋子裏好陰冷,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說起這事,大長老也忍不住開口。


    “你確實不能把她關在這屋子,真的容易關出毛病的,尤其她如今有孕,心思敏感,出去唿吸唿吸新鮮空氣也好緩解一些。”


    祁詔沉吟片刻才鬆口,讓宴傾先在這裏休息著,他要隨著大長老去抓些藥迴來,給她好好補補身子,到時候再解開也不遲。


    早些年忍饑挨餓給身體留下了不小的虧空,如今鬱鬱寡歡,體虛的很,需要好幾味上好藥材迴來仔細滋補。


    有的藥材很珍貴,幾百年來也才得那麽幾株,都在淩雲宗藥庫裏麵鎖著,必須要掌門、副掌門的令牌才能打開,此時紳彥不在,隻能祁詔親自下去一趟。


    宴傾再三保證自己肯定會好好等他迴來,臨走之前還踮腳親了他一下,輕聲哄著。


    這一套對祁詔很有用,猶豫之下他還是點頭答應了,臨走之前解開了結界。


    她站在燦爛雲霞裏笑著揮手,目送二人走了之後,行囊也顧不得收拾,宴傾立馬去了大殿之後仙鶴每日送飯上來的地方。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再過一會兒就到飯點了,仙鶴有固定往返路線,能帶她直接去淩雲宗後廚,那地方宴傾可熟悉了,下去就趕緊跑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焦灼之中宴傾已經想好借口,哪怕今日沒有逃成功,她可以說自己在等飯。


    這也沒什麽毛病吧,本來就是在等飯,飯就是那仙鶴送上來的。


    與此同時,剛剛打開藥庫的祁詔猛然迴首,他衝出去看向天空,雲閣那個方向空無一物,卻讓人心底格外不安。


    大長老踉蹌跟出來,探頭探腦往裏邊看,“怎麽了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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