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轉身都知道這話是誰所說,霎時茅塞頓開。


    眼看著帝敘提劍刺來,她手握斷劍站定,吐納之間感受周圍翻湧的靈氣。


    帝敘已至身前,看見宴傾這副一動不動等待受死的樣子,別提心中有多開心了。


    看來,那一劍耗光了……


    心中思緒戛然而止,他看著倏地睜開眸子的女子,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詫異。


    筆直刺向她肩膀的劍尖停頓在半空,被她手中一截斷劍擋住,再難寸進,帝敘的手因乏力止不住在抖。


    周圍乍吹起風,她一掌對著胸口襲來,帝敘閃身之間用肩膀接下,害怕傷到要害,也因此連退數十步。


    直到即將跌落問仙台邊緣,岸邊容築才略微出手救下他,避免這位當朝太子落入水中狼狽不堪。


    容筠收迴目光,剛剛那一劍曆曆在目,和先前外門那一招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心中已有猜測。


    如今見她竟還有餘力再戰取勝,心中到底是有些佩服的。


    在修仙這一途上,讓許多人嫉妒不已的就是天賦。


    有的人進步神速,他們轉移天地之靈氣為己用的速度,遠超一般人,宴傾就是這一類。


    她明珠蒙塵多年,受了諸多委屈,今日一戰大獲全勝,終於得以改變自己命運。


    鍾聲敲響,震蕩了整個南照山,仙鶴駕霧而起,紅日殘陽高掛空中,一時間竟引來天地祥瑞之息。


    大長老嘿嘿一笑。


    “掌門師兄!如今場上站著的這位就是你的好徒兒啦!”


    祁詔頷首起身,往那問仙台緩緩而去,白衣隨風起,他腳步輕盈,走向終於落在自己陷阱裏的小白兔。


    紳彥還是臭著一張臉,大長老忍不住提醒他。


    “師兄,我知道你很看好這位太子,暗地裏多有幫襯,但是容我這個師弟多說一句,你如此身份地位,萬萬不能有失公允。”


    帝敘的煉體之術遠遠沒有這麽強,大長老深諳此道,知曉這帝敘身上必定帶著什麽防身用的法寶,抵消掉了那憾天一劍。


    宗門事務一直都是副掌門打理,師兄想要不斷擴大宗門威望,和朝廷的關係自然深了許多。


    當初帝敘上山來,礙於皇家顏麵,本意就是要拜在掌門門下,但掌門久居雲閣不下來,師兄就特地辦了這一場南照山大選。


    說是大選,實際上隻是對著帝家皇族示好而已,誰料到最後奪得魁首的人居然是一個外門女弟子。


    紳彥不悅,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我是你師兄,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若是真的有失公允,就不會讓外門弟子也參加此次大選!”


    大長老不說話了,輕輕歎息,師兄這話明明帶著幾分後悔的意思啊。


    他看向那身形幾乎搖搖欲墜的女弟子,如今奪魁,得罪了副掌門,真有些擔心她以後如何在宗門立足。


    走向宴傾的這短短幾步,祁詔心中竟然閃過許多雜念。


    她短短幾日之內進步如此之快,原本教她此劍,是想她能夠衝出外門之戰,可沒想到她留到了最後才用,且已另有感悟。


    這就是天生靈脈、靈體的天賦嗎,仿佛這天地靈力都是她的一般。


    踏上問仙台,在這個無人看到的角度下,祁詔眼底目光更加灼熱,卻被他盡數藏起,以清風朗月的仙人之姿立於她麵前。


    宴傾身子一晃,祁詔下意識抬手,不動聲色的扶了一把。


    一股靈力從指尖鑽出,渡入了宴傾的體內,讓她得以恢複一些體力。


    宴傾感激不盡,一雙純黑烏眸看著他,竟然有些心動。


    雪中送炭之舉最是容易讓人心生感激,而祁詔屢次幫她,如果沒有他,如今宴傾就不會站在這個地方。


    祁詔不言,正要遞來錦盒,一道人影忽然衝進人群中,指著宴傾開始破口大罵。


    “賤人!你不知道用的什麽歪門邪術換了張臉,殘害同門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拜入掌門門下嗎?”


    紳彥一聽,立馬來了精神,他飛身前去,喝退周圍弟子,一把揪住了這女弟子的衣袍。


    “你這話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


    壞了,師兄這狗脾氣又來了,大長老趕緊跑了過去。


    宴傾看到陸玥婷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沒什麽好事,但她所說的內容,宴傾確實不好解釋。


    在這個修仙世界裏,美顏之類的丹藥需要長年累月服用才有效,在他們眼中,一夜蛻變就是邪術。


    宴傾心下思考如何解釋,凜神聽到陸玥婷繼續道。


    “在大選開始的前一夜,這宴傾壓根就是個廢物!她是個孤兒,修行資質很差,又沒有人幫助,可誰料一夜之間變得美若天仙,還擁有了如此恐怖的天賦!”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天賦是最沒有辦法改變的東西,生來就是注定的,洗髓也隻是排除身體雜質而已。


    紳彥怒目看向宴傾,轉而又冷冷的看著站在她身邊的祁詔。


    “師弟,這妖女詭異的很,九百年前若非此類妖女作祟,仙界也不會關閉晉升通道,害得天下修仙者斷了前途,如今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當年若非通道忽然關閉,淩雲宗的祖師也不至於年老隕落,早該成仙長生了。


    宴傾心中緊張,她和祁詔目前非親非故,這麽大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幫自己說話的。


    但要她自己辯駁……


    宴傾硬著頭皮道。


    “敢問副掌門,一個看起來已經發瘋的弟子隨便說句話,您難道就這樣信了嗎?”


    “如果今日在此,我說這天底下所有修仙者都是妖邪,您是不是也絕不放過?”


    話音落,許崖忍不住衝上前來鼓掌。


    他毫不客氣的一把摘了陸玥婷的假發,她那禿頂直接反光,閃瞎了一群弟子的眼,許崖不客氣的拆穿了她。


    “你以前就喜歡欺負宴傾,還好意思說她殘害同門?她以前不過是不愛打扮罷了,你管得著嗎?”


    祁詔認識此人,更記得這道聲音。


    外門匆匆一瞥,他見此少年頗有幾分天賦,後來山亭中,他聽到了這人對宴傾表白。


    現在他又站在這裏公開對抗副掌門,義正言辭的為宴傾說話,嘖,好人都讓他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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