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馬太急,直接摔在了地上,連滾帶爬入了府門,撲在了老夫人腳下。


    “快去轉告侯爺,八百裏加急戰報,邊疆危及!匈奴部落大舉來犯,以五十萬大軍強壓我國邊境,先鋒十萬人已到河套,勢如破竹,兩日就要到湖城了!”


    老夫人一時說不出話來,趕緊推了一把身側幾人,讓他們趕緊去,她得處理魏道諒。


    誰料郝嫻慌慌張張爬起身,指著主屋那邊失聲痛哭。


    “老夫人!!主屋怎麽冒煙了!”


    禍不單行,老夫人已經許多年未曾如此緊張過。


    她強行鎮定下來,看了一眼郝嫻,“你去殺了魏道諒,其他人都跟我去主屋!”


    現在來不及仔細審理再處置魏道諒了,他今日做的事情,光是下藥這一條就已經足夠死千八百次。


    若是主屋的火是他放的,剮了他也不為過。


    ……


    救完孩子迴頭的時候,宴傾立馬去拖地上意識模糊的魏桉。


    男人壯如牛,重的壓根拖不動,宴傾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也沒用,急的眼淚止不住的掉。


    房頂橫梁晃動,星星點點的火光從上落下,把這木質地板也給徹底點燃了,底下就是一個高的空地基。


    要是燒透了掉下去,就真的要葬身於此了。


    慌亂裏,宴傾忽然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她一個踉蹌摔到了門口,淚光中抬頭的時候,魏桉趴在地上的臉勉強抬起一些,露出個溫和有力的笑。


    宴傾的淚不知為何,再也不受控製,她心中難受,難以置信問他。


    “你為什麽要救我,我不過你生孩子的工具的而已,孩子如今已滿月,我難道還有利用價值嗎。”


    她一介婦人的命,難道重過他自己?


    魏桉如今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冠軍侯,爵位世代承襲,魏家早已滿門富貴,可是若他死了,他這麽多年來親手拚命打下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


    而她,僅僅不過是一個後宅女人而已。


    對於魏桉這樣的男人而言,孩子已經平安救出,他和她的命孰輕孰重,早見分曉。


    魏桉望著她火光裏冷硬的臉龐,陌生的眼神,心底的痛讓他竟然瞬間掉了眼淚。


    他此生,隻在父親離世的時候哭過一次。


    第二次就是眼前此刻。


    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過去所有的一切。


    知曉她的滿眼愛意都是裝出來的,真真假假的情意混合其中,根本不知曾經是否真的動過情,卻依舊推開了她。


    火光映紅了她的側臉,卻在逐漸吞噬他。


    宴傾愣了一瞬,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他還是要這麽做嗎。


    他肯定已經意識到,過去那些都是她裝出來的。


    可那雙落了淚的眼睛,看得人心中猛然刺痛。


    他寵她、愛她,視如珍寶,她卻始終不信古代男人有如此忠貞,棄之如遺。


    心中一股愧疚油然而起,生死關頭,她也終於明白了魏桉捧出來的這顆心有多麽真誠,宴傾鬼使神差喚了係統。


    “小君,幫我。”


    【好的。】它也未曾多言。


    魏桉看著已經準備離開的女人忽然迴來,用盡了僅存的力氣猛的嘶吼起來。


    “快點迴頭走,再不迴頭你也走不了了!”


    宴傾沒理他,有係統幫忙,她力氣大了不少,但是扶起魏桉背在自己的背上還是略顯吃力。


    兩條腿像筷子一般打顫,她咬牙,嘴巴裏硬生生憋出了一股血腥味。


    魏桉吼完已經沒了力氣,垂在她肩頭,努力維持著清醒的意識,一遍又一遍道。


    “快走,走吧,別管我……”


    “阿傾,走……”


    宴傾咬牙,背上的人太重了,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得她重心不穩就算了,還喘不過氣來。


    係統就在一邊飄著控製位麵進度,火勢戛然而止,宴傾看準時機飛速跑了出去。


    外麵的世界清冷一片,芬芳的花在風中搖曳,火舌吞噬了背後的一切,泛著詭異的紅光,幾個孩子被被子裹著放在地上,哭聲響亮。


    瞧見老夫人和府裏人的那一刻,宴傾一口氣沒喘上來,忽然眼前一黑,背著魏桉直挺挺的倒在了平地上。


    耳邊最後殘留的是一群人驚唿的聲音,宴傾鬆了口氣的同時,徹底失去了意識。


    郝嫻叫了大夫趕來,隻看了一眼魏桉,就知道他中的是最為尋常的蒙汗藥,當即迴去拿解藥了。


    府裏的人全部都過來撲這場大火,左右房子也燒了個七七八八,很快就滅了。


    東郊大營那邊,隨著魏桉出征的那一支軍隊已經在府外等候,隻等他醒來之後去校場點上兵,就可以直接出發。


    事情又緊又急,迫在眉睫。


    魏桉一刻鍾之後就醒了過來,郝嫻把戰報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報,他激動的立馬從床上衝了下去。


    但腿腳發軟,他還沒站穩就倒了下去,強撐著身體一拳砸到了地上,疼痛總算是讓他清醒些許。


    大夫在一邊道。


    “我給侯爺備上足夠的藥,路上記得服用,這蒙汗藥藥效很快就能散了,如今戰事迫在眉睫,恐怕侯爺必須即刻出發!”


    他耽誤一小會,前線軍情延誤的就厲害一些,更多的人將會死於戰場。


    可宴傾此時還沒醒,屋裏的孩子還在哭鬧,趙氏在那裏無論如何都哄不好。


    郝嫻焦急。


    “侯爺,耽誤不得了,夫人在府裏不會有事的,魏道諒已經解決。前線軍情刻不容緩,一旦對方形成一鼓作氣之勢,連破城池,連湖城都危險了!”


    這一片本來就是魏桉統帥負責的地方,先前一戰封侯,是因為敵方被打的連退一千裏,直追到了匈奴老巢和漠北王庭,把他們逼在裏麵不敢出來。


    如今他們反撲過來,再耽誤了時間不去的話,帝王怪罪下來,魏家隨時有被治罪的風險。


    奪爵事小,丟命事大。


    魏桉強撐起身體慢慢站了起來,他看向老夫人的時候,眸中閃著淚光。


    “母親,我必須去了,家中就交給你照顧了,阿傾若是醒了,你好好安撫她……”


    他哽咽了聲音。


    “兒若是此去不歸,母親不要困著阿傾,讓她改嫁良人,母親也不要傷心,我隻覺得沒能好好孝順您。”


    老夫人扶住了他要下跪的身子,沉靜的眸子裏淚珠滴落。


    她顫了聲音。


    “去吧,家裏我來照顧。從你父親當年戰死的時候,我就知道,為將之人從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心許佳人,身當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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