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藍袍人的故事還未說完,帽子男卻笑著打斷道:“什麽仙呀天燭的,定是你胡謅了這些,我怎麽沒聽過這些事,也沒聽別人講這些閑事?夠能編的你,罷了罷了,牛肉都吃完了,也不能拿碗單砸你臉,到頭來我們還要賠錢給店家呢。”


    “我上哪編得這許多?”藍袍人不服氣,剃著牙就是辯駁,“我要是那麽能編,早就說書去了,這些都是我打廟裏的老婆婆那聽來的,她說的有鼻子有眼呢。”


    灰襖人“哼”笑了一聲,喝著茶漱口,又是問:“廟裏?怕是騙子,她騙你你騙我們,你從她那聽來的,她又從哪聽來的?就是她編了唬你的。”


    “噓!”藍袍人突然嚴肅起來,擺擺手,義正言辭道,“當心別亂說話,這些事可是我前陣子去靈貓廟拜神,廟裏的‘英姑婆’說給我聽的,靈貓廟你們知道的吧?‘英姑婆’你們也曉得吧?你們說我無所謂,可不敢說上頭的事,小心呦。”


    眾人竟瞬間安靜,倒吸了口涼氣,彼此互看了看,灰襖人朝藍袍人扔了顆花生,低聲埋怨道:


    “臭小子你不早說,真是靈貓廟的‘英姑婆’跟你說的這些?”


    誰不知靈貓廟?誰不知裏麵的“英姑婆”?


    流經赤璋與青圭兩大陸的四季河旁有座廟,廟的西北處有大片土地被籬笆圍住,種有蔬果草藥,又種有鮮花植木。


    進廟的人必須從東南方向的大門口來,若是從西北方向的土地抄近道進廟,哪怕你萬萬誠心拜神,歸家去後必會夜夜夢魘,得再來廟裏道歉,叩頭認錯才可。


    這本是那廟的規矩與些許怪異,隻是被人傳著傳著調油加醋,又多了些不準說對那廟不敬的話來,不然也會夢魘,甚至害病……得到廟裏叩頭認錯才能行的。


    要說那廟供的是誰?誰也說不上來那廟供的具體是哪位仙家,隻知那不怎麽大的廟裏滿牆都是貓咪像。


    有躺著的,坐著的,有仰著的,有兩後腿站著的……各式各樣的……


    人們也就稱那廟裏供著靈貓仙,廟為靈貓廟。


    誰也不知靈貓廟是幾時有,何人造的,隻曉得有位專門守廟的中年男子,白日就搬張桌子坐在廟裏靠近門口的地方給來廟中燒香問卦求簽的人解惑,順帶著還有給人看病的能耐,香火錢就是藥材錢,給多給少無所謂,晚上就會提著燈去廟的西北處鋤地施肥,一幹就是一夜不帶歇。


    人們問他這廟的來曆,他隻搖搖頭說不可言,唯可言的就是從他太爺爺開始他們一家便守著這廟,他也守了二十年有餘。


    廟裏還有個老婆婆,神智有些不清楚,常坐在廟外的山茶花樹下的搖椅上,右手手握蓮花,左手拿著蒲扇,看著來往上香的人,時不時用著自己手中的蒲扇指著幾人,笑眯眯地說著對方的運勢,有喜有黴,誰也不樂意聽黴,多當她是瘋子,但依舊架不住對方的“烏鴉嘴”,所說的話在自己身上一一驗證了,那些被指過的人不得不再迴廟裏燒香拜神,喜的還願,黴的求守廟人解難,可不能自己去打擾那老婆婆問所以然來,那是會遭到更重的黴禍的。


    人們也問守廟人那老婆婆是誰?守廟人依舊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打一個下雨天那老婆婆就出現在廟門口,說不出名姓,說不來自己的家在哪,什麽也不知道,拜托官府的人幫忙給人找家人也至今沒有消息,他也是看人可憐孤苦無依就讓人留下,誰知竟有意外收獲,那老婆婆懂得給人看運,因此無名無姓的她被眾人一塊起了個稱唿:“英姑婆”。


    靈貓廟業務範圍廣,求財求子求姻緣,幾乎人們想要神仙能做的事百姓都能去靈貓廟要求,十成去過的人有七成說靈,剩下的三成也沒說不靈,而是一般一般,還行還行。


    也不知是從誰人口中傳出,說什麽隻要你拜完神迴去後,不管是什麽時候,隻要在夢裏夢見過貓咪,什麽顏色的都有,那便是神旨,是靈貓仙的應允。


    拜完神,那些真的夢見過貓咪的人醒來後大多自信滿滿洋洋得意,覺得自己要行好運,十成有六成覺得自己的願望達成,不管是用了多久時間實現的,能成就行,剩下四成也沒說自己的願望神仙沒給他實現,而是說一半一半,還成還成……


    百姓不拜沒用的仙,靈貓仙有用,百姓也不會去追究他的前身是什麽,廟又是何時建起等等等等……


    藍袍人對自己的同伴們感慨道:“可不是呢嘛,我因為自己最近倒黴所以去那廟拜神,英姑婆看到我就拿著扇子指著我讓我過她那去,我蹲在她椅子旁,心梗赳赳想我都那麽倒黴了怎麽還有黴?結果英姑婆搖著扇,又在自己的椅子上晃呀晃,說要跟我講故事,讓我耐心聽完這個故事,我聽得入迷,迴過神來已是傍晚,英姑婆笑著讓我走去,我臨走前問她這故事是真的嗎?她說自然是真的,我又問她她怎麽知道這些的?她笑而不答,隻說我該走了,我對她故事裏的天燭好奇,便問她那天燭成仙,成的是什麽仙?英姑婆看向廟裏,已經傍晚,守廟人已經去鋤地了,廟裏唯一的生氣就是我跟英姑婆,還有就是泛著紅光燒著的香火。我想了想,就問她故事裏的天燭是不是這廟裏的靈貓仙,她依舊笑而不答,隻說我該走了。我最後又問她這故事我能說給別人聽嗎?她迴答說可以,同時還說我每講一遍給人聽,我身上就少一些黴運,那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一開始去靈貓廟是幹什麽來著。我尷尬的同時又感激地笑了笑,英姑婆又揮著扇子讓我走,我道了個謝就走了,走著走著吧,我就下意識地想要迴過頭去看英姑婆,誰知對方已經不坐在那搖椅上了,但她手上握著的蓮花倒在搖椅上晃呀晃的。”


    眾人聽了竟覺意難平,心裏多了一絲悵然,倒也不敢懷疑藍袍人說的有假,隻是沉默了一會,有人反應過來道:


    “感情你跟我們講這些是去你身上的黴運?”


    藍袍人哈哈笑:“去黴運又不是轉移,你也可以將我講的講給他人聽嘛,指不定對你也有用呀。”


    “對哦。”眾人紛紛認許,將藍袍人說的事銘記於心,也想靠個故事去黴運……


    當人們仰起頭時總能在四大陸的天空中看見在月亮的垂直上方有一顆十分光亮的星星,聽老人們說,那顆星星上住著一隻貓貓仙,貓貓仙很愛美,又喜歡照鏡子,每年的二月二既是龍抬頭,也是星星上的貓貓仙裝扮自己美美照鏡子的時候,人間若是在龍抬頭時也抬起頭來雙手合十向星星上的貓貓仙許願,貓貓仙手中的鏡子會照到人間百姓虔誠的模樣,大慈大悲,幫著他們實現願望。


    久而久之,天上的貓貓仙與地上那與天燭仙有關的靈貓廟被人間的百姓扯到一塊,誤打誤撞,雖仍不知這仙的正名,可還是那句,隻要靈,誰還管得那麽多呢?統一稱為好仙,拜拜就是了。


    人間的人雖如此,天上的仙卻深知。


    所謂貓貓仙,就是那兩百年前榮登仙位被封為“玄勝十德”的天燭,人間不知他正稱是他有意為之。


    一千年前天燭登仙後便是“神龍見頭不見尾”,沒有任何神仙再見到他,哪怕他的師傅——上玄。


    金珞大仙身邊有三隻寵物,倉鼠、兔子、貓。兩隻因金珞的緣故從靈寵變成仙寵,第三隻雖仍是人類的貓咪,但壽命延長許多。


    仙人們對這三隻動物的由來不言而喻,他們也常見鏃鳴真神與上玄、金珞在清零池附近交談,多是發出感慨與懊惱的聲音,所謂何事,仙人們也是了然於心。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倉鼠與兔子依舊是仙寵,小貓在金珞和鏃鳴多次喂丹藥還魂續命的情況下依舊離世……


    ……


    “喵~”


    像沾了水的紗布一般略帶粗糙的東西磨著男子的臉頰。


    他緩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床頂紅木,緊接著便是一隻特別可愛的三花貓。


    “喵~”


    小可愛又叫了一聲,男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對方的小圓腦袋,骨頭有些硌手。


    他又慢慢地坐起身來,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是誰?他的名字?這是哪?


    他什麽也不知道……


    他像小孩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對什麽都好奇,對什麽都沒有畏懼。


    他抱著不停“喵喵”叫喚、舔著他的手的貓咪,翻身下床,赤裸著腳就在屋裏走。


    古色古香的裝潢,看上去十分樸實但又具有小巧思富有生活氣息的的器物,所有的一切是那麽平凡而終極。


    在一個金色的圓盤裏放著一個布娃娃,長得很奇怪。


    盤裏還有幾顆石頭,幾塊木雕,一個玉佩。


    所有的物件擺布地很有規劃,不像是雜物,倒像是一個整體裝飾物,少了哪樣都會破壞這盤景美的平衡。


    男子雖然沒有記憶,但內裏依舊本能地具備著對美的欣賞。


    他細看著眼前的擺件,心頭竟湧上一股熟悉與悲傷之情。


    他呆呆愣愣的,被那股情愫包裹著,久久不能平心迴神,以至於自己身後悄然出現了一個人站立許久也不能察覺。


    “迴來了。”那人抱住他,貼在他耳邊低聲歎息。


    男子被嚇得一抖,大叫了起來,他猛然掙脫對方的懷抱迴過頭去,卻被人的樣貌驚豔,倒突然冷靜下去,沒那麽害怕……


    那人一臉的愧疚,雙手親握著男人的肩膀,自責道:“對不起呀義義,我又把你嚇到了是嗎?對不起……”


    男子搖搖頭,很是不好意思。


    懷裏的貓咪依舊叫喚著,男子突然緩過神來,盯著對方的俊臉問:“義義?那是什麽?我嗎?”


    那人抿嘴輕笑著迴答:“是呀,義義是你的小名,也是我對你的愛稱,你的大名叫餘臨溪,你不記得了沒關係,我會慢慢告訴你的,我們慢慢想哦。”


    那人拉過“餘臨溪”的手,將他帶往床上坐。


    “餘臨溪”好奇地盯著人看,又問:“餘臨溪?我叫餘臨溪嗎?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又是誰呢?”


    那人不知從哪拿來帕子,蹲在“餘臨溪”腳邊為他擦著腳,又笑道:“我叫甜酉禾,你不記得沒關係的,我會慢慢跟你說,哪怕說完了你也沒有任何印象也沒關係的。”


    林慕義歪著頭,盯著伺候著自己的男人道:“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我又為什麽什麽都不記得,這是哪?”


    “這是你家。”甜酉禾站起身來,收拾好一切又坐在林慕義身側輕聲道,“前些日子你一個人跑出去放風箏,風箏卡樹上你爬上樹去撿,結果失足從樹上摔下來弄傷了腦子,不記得事又昏迷了幾日,不過別擔心,你現在醒了,除了失憶外身上沒有任何毛病。”


    “失憶了……?”林慕義茫然地點了點頭,想著原來如此……他看著甜酉禾,好奇問,“你是誰?你是我哥哥嗎?怎麽我姓餘你姓甜?”


    甜酉禾輕笑著,伸出手去將一臉懵的林慕義摟進自己懷裏低聲說:“你可以叫我哥哥,但我不是你有血緣的哥哥,我是你的愛人,能理解嗎?愛、人。”


    “你是姑娘?”林慕義皺著眉頭抬起眸來瞧人,心想對方模樣雖美,但聲音、體型,以及各方麵的棱角分明都不像姑娘……


    甜酉禾捏了捏林慕義的臉,委屈嬌嗔道:“難道義義的愛人隻能是姑娘不能是我嗎?”


    林慕義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不是姑娘但是他愛人”的邏輯關係,愣著神,半張著嘴,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甜酉禾見著林慕義這傻乎乎的模樣情難自已,低下頭就是深吻。


    “唔嗯……”


    林慕義被親得意亂神迷,他本應該推開對方,但身體沒能力,對方摟得他比實鉛球還實,心裏也沒有任何抗拒。


    到底是為什麽呢?


    他竟不想推開對方,甚至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理所應當,兩人的結合是最融洽不過,不該就此分開。


    林慕義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甜酉禾對現在的他來說隻是個陌生男子呀,被那麽個陌生大老爺們強吻不去拒絕已經夠離譜的了,他甚至有點享受?簡直是瘋了。


    難道他們從前真的彼此相愛嗎?記憶雖無,身體卻嫻熟,嫻熟地接收著對方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一切情愛。


    一定是這樣了,雖然難以接受……


    但,應該是這樣了……


    林慕義自己把自己說服了。


    是了,一定是了,這是自己的愛人,不然一片空白本該對一切都害怕的他不會就這樣任由著陌生人這樣亂來,更何況這人還是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他一點怕沒有,反而安心……若不是曾經的愛人,又怎會如此呢?


    林慕義閉上眼,哪怕對方抱著他往後倒,欺身將他壓在床解著他的衣帶也沒任何反抗。


    甜酉禾看著林慕義順其自然由著他放肆的豁然模樣竟忽然停手,“咯咯”直笑,與蛋蛋小貓咪的“喵喵”聲交雜著,甜蜜與歡喜在他為林慕義準備的家裏洋溢著……


    林慕義察覺到身上人的停手,一隻眼閉,一隻眼慢慢張開來直看著對方。


    甜酉禾捏了捏林慕義的左臉頰,又在人的右臉頰那猛嘬著,像吃果凍一般發出水聲、吞咽聲與滿足的“嗯”聲。


    “疼……”


    林慕義兩頰通紅,都是被“疼”出來的。


    甜酉禾又將人扶起身坐在自己懷裏,又用粉紅色的細軟帕子給人擦臉揉臉,安撫著對方的同時又要親人,若甜酉禾是隻啄木鳥,林慕義就是被啄的樹,口水印剛下去又會添新的,臉上的、脖子上的、手上,甚至隔著衣服,甜酉禾都要親親,喜愛瘋狂程度讓林慕義認定他與對方確實是愛人了,而且是深愛熱愛著的愛人。


    林慕義喜歡被人愛著的感覺,他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不代表什麽感情都沒有。


    別人愛著他,他也定是要迴報些什麽的。


    可他能迴報什麽呢?


    林慕義想了想,仰著身子,自己將臉湊去,在對方本就親他親得紅潤的嘴唇上吧唧了一口。


    原本親人親得狂妄不羈的甜酉禾瞬間楞住,輪到他半張著嘴,不知說什麽好。


    林慕義輕笑著問:“我該怎麽稱唿你呢我的愛人?總不會是甜酉禾甜酉禾的叫著吧?”


    甜酉禾像要打噴嚏似的抽了幾下,林慕義剛要問人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甜酉禾竟突然啜泣起來,接著就抱著林慕義趴在他的肩頭那開始嚎啕大哭,整個過程發生的極快,林慕義手忙腳亂,將對方原給他擦臉的帕子拿了來給人抹淚。


    甜酉禾邊哭邊哽咽著:“甜甜……嗚……你是這樣……這樣叫我的……我找你找的……我找你……快崩潰了……對不起……”


    林慕義沒明白甜甜為什麽要跟他說對不起,但依舊安慰人道:“沒關係的,你沒有任何對不起,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水去吧。”


    林慕義就要離開對方的懷去給人倒水,他沒要讓人不哭,畢竟這樣稀裏嘩啦的流水怎麽可能說不哭一下子就關了水閘呢?


    問:池子裏一個口每秒一平米進水一個口每三秒出水,池子什麽時候能滿?


    林慕義向來不懂這種問題該怎麽迴答,但他知道光出水不進水的甜甜很快就得“幹”。


    他得給人倒水去,然而甜甜一胳膊就把他箍住不讓走。


    “別……要……要抱著……”甜酉禾哭成了個淚人,手帕都不夠擦的。


    “好,要抱著,我不走了。”林慕義還給人拍著胸脯,怕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慕義滿臉無奈,帕子用完了就直接上手給人擦眼淚。


    一米九大高個的猛男哭得梨花帶雨,原諒林慕義沒良心地笑出聲:“我們甜甜要變鹹鹹了,好啦好啦,咱們深唿吸,慢慢地緩氣,慢慢地止住哭泣好嗎?我們要去喝水了,你哭得像被人摘了幾天後的花一般,都蔫了,我們去喝水好嗎?補補水。”


    甜酉禾的眉頭和嘴角耷拉著久久不能高興起來,他點了點頭,盡力忍耐,抱著林慕義站起身來就往茶桌那去。


    甜酉禾才哭完,還是一副脆弱委屈樣,林慕義很是不好意思,不該讓“傷者勞碌”,他拉了拉甜酉禾的衣領,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甜酉禾撅著嘴委屈又強硬:“你自然可以自己走,還很會走,但我現在就要抱著你走,不可以拒絕我。”


    茶桌很近,甜酉禾兩個跨步就到,他依舊將林慕義摟在懷裏,隻伸出左手倒茶水,一杯給林慕義,一杯……還給林慕義……


    該補水的人不補水,反而還要給人喂水。


    “你不喝嗎?”


    林慕義喝了一口便握著茶杯,給甜酉禾遞了遞。


    “我喝你喝過的,親嗎?”


    林慕義一時間以為甜酉禾說的是要喝他手頭裏的,結果對方又是吻上他的唇,輕輕吸吮著上頭殘留的茶香。


    林慕義瞬間羞紅了臉,明明剛剛那樣激烈的親吻他都不以為意,現在倒慌了神,伸出手去就是推開人的臉,將杯子塞到對方手中,自己倒捂起臉來羞澀,久久不敢看人,掩耳盜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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