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義頭上的花環一點點飄下花瓣,花瓣朝前落,指著去路。


    他左顧右盼,欣賞自然風景的同時也在找尋土豆的身影。


    他看見不遠處有一群人圍著坐,像是在聊天。


    他打算去問問,問他們是否知道土豆在哪。


    “喲,”人群中的一個男人突然站起身來,他看著林慕義,蒼蠅般搓了搓手,他往林慕義這邊靠,表情略顯油膩,長得是臉長嘴大,臉部崎嶇得李白遠看能當山寫詩。


    “敢問姑娘美名,從前倒是從未見過呢。”


    與他同夥的人麵麵相覷,也是好奇林慕義。


    “我不是姑娘。”林慕義說,“我是男的,從前我沒來過這,所以你沒見過。”


    “不是姑娘?”男人上下打量著,戲謔道,“不是姑娘你長得這般白淨?我不信,除非我摸摸?”


    說罷,他倒伸出手來要摸上林慕義的身。


    林慕義眼疾手快就是一個躲閃,那男人一個踉蹌差點摔了。


    “哈哈哈哈——!”


    旁人皆笑。


    男人站直身來理了理自己額前的頭發,繼續看向林慕義,呲牙笑道:“美人好躲,是我失禮,不知美人姓名,可否告知小人呢?”


    “不可。”林慕義說。


    “哈哈,掛衣,你是自討沒趣,別丟人了,”又一個男人走到林慕義身邊,他畢恭畢敬行了個禮,“敢問公子名姓?為何會出現在此?”


    林慕義見眼前人長得還算規整,也有禮貌,於是迴答道:“我找土豆,就是那塊長得像人,會說話的土豆。”


    “哦?”規整男笑笑道,“公子找它呀,不知是為何事呢?”


    “你知道它在哪嗎?”林慕義問。


    “這……”規整男看向崎嶇男,眼裏別有深意。


    “你要找它可以,我帶你去。”崎嶇男笑嗬嗬地就要拉過林慕義的手,林慕義又是一個躲閃,“不用了。”


    林慕義意識到這裏的鬼怪也不全像新俏他們是正經的,他懶得多費口舌,於是隻能再次跟著花瓣往前走去,獨自找尋。


    “哎~等等等等~”


    林慕義沒走幾步路,在一旁看戲的人也圍了過來,攔著他的去路。


    “急什麽?美人一路定是勞頓,何不先歇息片刻?”崎嶇男笑笑道。


    林慕義挑了挑眉,可巧他心情不好,今天可是能把自己的壞心情付在陌生人身上而不會傷害任何“人”。


    “我可不勞頓,也不需要歇息,若是走兩步路倒累了,想來腎虛,公子你必是時常腎虛,所以見到行走的人便要攔路,覺得旁人也跟自己似的腎虛。”


    “呦嗬?”崎嶇男瞪大雙眼,仿佛找到了樂子,“好一個伶牙俐齒,不知這嘴還能蹦出多少好話來?”


    林慕義上下打量著崎嶇男,笑笑道:“你是男的?”


    “我這長相當然是男的。”崎嶇男比劃著自己的手臂,猶如求偶而不停展示自己美的雄性動物。


    “確實,你這長相的確很雄性,值得掛牆上辟邪,畢竟這牆上辟邪的都是男的,哪來的女人?你是男的,可以了,辟邪去吧,別浪費了你的長相。”林慕義看著對方突然鐵青的臉,心中暗喜,他最清楚怎樣羞辱一個男人,隻要將男人放到女人的位置上,對男人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了,於是他又繼續說道,“你時常攔人的路嗎?雖然我知道在這個世界裏有些女子很是可憐,迫不得已要站街攔人,隻是沒曾想狂森的你們更可憐,這樣的模樣也要站街攔人,哎呀,實在可憐,但我幫不了你什麽,可巧我身上有一個銅板,給你罷,算是救你出苦難的一點心意。”


    說罷,林慕義還真從“玲瓏佩”裏拿出一塊銅板扔到崎嶇男眼前,佯裝一副不忍心的模樣。


    崎嶇男惱羞成怒,指著林慕義便罵道:


    “你小子說什麽?!說誰站街攔人?不幹不淨的,你是什麽東西?也不打聽打聽爺們是誰?啊?”


    林慕義不甘示弱:“你是誰?愛誰誰,我又管你是誰呢,別指著我的鼻子講話,你的模樣配上你的動作,活像個瘋子,我不跟你這樣的一般見識,簡直無理取鬧,麻煩借過吧。”


    “你罵我瘋子?!”崎嶇男震驚之餘又撇著嘴角覺得好笑,“假娘們,你不要得寸進尺,老子覺得你好看才多跟你聊幾句,蹬鼻子上臉,信不信我打你!”


    林慕義可是常聽這話。


    他笑道:“什麽老子,整個孫子,我信呀,孫子最會鬧事,小孩嘛,你這孩子確實會打我,但你打我我也打你,我是人你是鬼怪,人死了變成鬼,鬼怪死了變成什麽?你自己知道,你不會想著從這裏出去到外層吧。”


    “你是人?”規整人不可思議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到這?怎麽會在這?”


    “我的事與你們無關吧,麻煩讓開。”林慕義的惱火已經有點浮於表麵了。


    崎嶇男就是不讓,還繼續拉著旁人圍得林慕義更緊些:“你自己倒是說了,既然是人了,我們還怕你什麽?聽過人怕鬼沒聽過鬼怕人,你又不是道士法師,算個什麽?”


    林慕義滿口髒話:“我什麽都不算,你算你算,你算你爹塞肛的大蒜,行了吧,讓開。”


    “你小子!”


    崎嶇男嘴上不討理,於是掄起拳頭就衝著林慕義要打人。


    林慕義早就做好迴手的打算,可卻沒給他迴手的機會。


    土豆不知道從哪衝了出來,直接就砸在崎嶇男的臉上。


    崎嶇更崎嶇,堪比蜀道難。


    “啊!”


    “哎呀!”


    崎嶇男臉都凹了下去,土豆蹦躂著大喊:“你們誰敢動小祖宗,土豆我就把你們一個個砸爛!”


    “掛衣,你的臉……”規整男扶著崎嶇男,旁的一些人也來攙扶著。


    “我就知道你們又在這惹事!”一個白衣姑娘從林子裏跑出來,指著地上蹲著和摔了的道,“你們快些走吧,別再惹事了,快離開這。”


    “臭婆娘,要你在這多事?你算老幾?”那崎嶇男依舊不依不饒,掰著自己的歪臉張嘴就是罵,他倒不去罵林慕義,反而轉移火力罵白衣姑娘,怎麽難聽怎麽來。


    林慕義抓起地上一抷土,又喊著土豆。


    土豆十分會意,動起身來就砸著攙扶崎嶇男的其他人,砸得他們各自散去。


    林慕義迅速上去,土豆又砸著崎嶇男的腦門,疼得他大叫,林慕義眼疾手快,拿著那抔土就往人嘴裏撒去。


    “嘔……呸呸呸……”


    崎嶇男狂倒著胃口,抻著舌頭:“你們……呸呸…….你們等著!”


    他討不到好處,撲棱著一邊吐土一邊爬行著,踉蹌離開。


    “小祖宗,你還好嗎?”土豆鑽進土裏,隻露出個芽來問林慕義。


    “你幹嘛鑽進去?”林慕義蹲下身來問土豆。


    白衣姑娘也跟著蹲下身來:“你不喜歡它,它害怕自己的臉又驚了你。”


    林慕義看向白衣姑娘:“謝謝你為我說話,連累你也被罵了,對不起。”


    白衣姑娘擺擺手:“那裏的話,我不介意的,那些男人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罵人了,我聽了許多,早就免疫了,不打緊。”


    “不是第一次?”林慕義皺眉道,“他們經常這樣罵你?”


    白衣姑娘笑笑說:“不單罵我,這裏的姑娘幾乎都被他罵過,不過我們都當他放屁不搭理罷了,你倒是很有脾氣,說得他啞口無言。”


    林慕義伸出手去扒拉著土裏的土豆:“你出來吧,我不會被你驚到,我正找你呢,你不出來,我反而白來這,白挨那些人的罵了……”


    “出來出來。”土豆聽林慕義那麽講,立刻從土裏鑽出來。


    土豆身上多了兩根木棍,倒像是冬天堆的雪人,而非一塊土豆。


    “你怎麽又多了兩根棍子?”林慕義問。


    “老大給土豆安的,這樣……這樣土豆就有手了,以後小祖宗遇到什麽危險,土豆可以拉你走。”


    林慕義雖然還是有點不喜歡土豆的模樣,心裏依舊犯怵,但想到土豆在自己記憶中與甜甜較好,倒也覺得自己沒必要這樣過分計較不通情理。


    “對不起,當初說你長得嚇人不喜歡你,抱歉了,你幫過我的,我應該跟你說謝謝的,謝謝你土豆。”


    土豆聽了林慕義的話,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你……你哭什麽?”林慕義手足無措。


    他沒帶帕子,都不知道怎麽給土豆擦眼淚,他甚至不知道土豆的黑豆眼流出來的到底是不是眼淚。


    “沒事沒事,”白衣姑娘笑笑道,“這家夥嚎一會就好了,很快的,你不用給他擦眼淚的。”


    林慕義看白衣姑娘貌似很了解土豆,於是問:“不知道姑娘叫什麽名字?你跟土豆很熟嗎?”


    白衣姑娘迴答道:“我叫典輕巧,朋友們都管我叫巧兒,這土豆經常找我和我的朋友們聊天,我們常愛聚在一塊說些趣事解悶,它有時候聽故事聽著聽著就哭,起初我們會安慰它,後來知道它這情緒來也快去也快,也就不管了。”


    “原來如此。”林慕義點點頭,又看向土豆。


    土豆果然嚎了一會,發了一顆芽後就不哭了,它的頭上現在有兩顆芽了,像慢羊羊,又像玩具總動員的土豆先生,詭異結合。


    “我要迴去了,你要迴去嗎土豆?”林慕義問。


    “小祖宗是邀請土豆跟你一塊迴家嗎?”


    “迴家……”林慕義若有所思,“算是吧,要迴家。”


    “土豆要跟小祖宗一塊,我們迴家,土豆還要跟老大說今天的壞人,讓老大好好教訓他們,他們可太壞了,”土豆一扭一扭的動著身子,“他們經常欺負巧兒姐,欺負好多姐姐,可要給他們教訓。”


    林慕義也站起身來,他找到了土豆,花瓣便往他來處飄,引他歸去。


    巧兒姑娘也跟著:“我送送你們吧,免得那些無賴又出來。”


    林慕義又道了聲謝謝,他看向土豆前後翻滾著,不禁問道:“你這樣滾著不累嗎?”


    “不累。”土豆說。


    林慕義賊怕自己沒注意腳下,一腳踩了在滾的土豆,於是道:“要不然你站我肩膀上吧,你不是經常站在甜甜的肩膀上嗎?”


    “哈?”土豆震驚道,“這……小祖宗你會被我嚇到的吧,還是不了……”


    “那你等等,”林慕義叫住土豆,他彎下腰撿起土豆握在手裏,“你的眼睛和嘴巴是可以動的,對吧?”


    “小祖宗?你要幹什麽?可以動哦,怎麽了?”土豆有點膽怯,但又不敢掙紮。


    “那就行。”


    林慕義動起手來,他將土豆的兩顆黑豆眼睛眼距縮短,嘴巴的位置向上移,兩根木棍縮短了寫,又向上移了點。


    可以,順眼多了,醜萌醜萌的。


    林慕義笑了笑,就要將土豆完肩上放帶走。


    土豆再次拒絕道:“小,小祖宗……土豆滾得髒,等會弄髒你的衣服,土豆先蛻個皮,蛻完小祖宗再放。”


    林慕義很好奇土豆是怎麽蛻皮的,他將土豆放在掌心,隻見其不過自轉了兩圈。


    林慕義手上的土沒有了,土豆身上的土也沒有了。


    “這就蛻好了?”林慕義問。


    “嗯。”土豆話語中帶著點羞澀,“小祖宗,土豆可以待在小祖宗肩膀上了,土豆很幹淨。”


    林慕義點點頭,將土豆往自己右肩膀上放。


    他的左肩膀原來有傷,因此哪怕他到這個世界了,身體不是那個身體了也自然而然地避免對左肩造成任何負擔。


    也還好,土豆很輕。


    “小祖宗香香的。”


    土豆突然發出感歎,又連忙道歉:“對……對不起……土豆不應該這麽說……”


    “你說了什麽?”林慕義不明所以,“其實你們說什麽都無所謂了,我不介意,隻會覺得……”


    好笑。


    巧兒姑娘還沒將林慕義送到青圭所在的那片田地,甜酉禾倒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出現在林慕義眼前。


    “義義!”


    他抓著林慕義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好不焦急。


    “你去哪了?怎麽出來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急死我了?青圭那個家夥居然讓你一個人出去?你還好嗎?遇到什麽了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林慕義搖搖頭,又擺擺手:“你別急,我很好,什麽事也沒有,你別急。”


    “那個,”巧兒姑娘有些羞羞答答地看著甜酉禾,“你是土豆的老大嗎?你好。”


    甜酉禾注意到林慕義身旁多了個姑娘,立馬警惕起來,將林慕義直接護在身後,一臉嚴肅,把巧兒姑娘嚇了一跳。


    “那個,我……我沒有……沒有惡意…..”巧兒姑娘連忙自證道,“我是土豆的朋友,送它和這個小公子迴來的,沒有惡意。”


    “甜甜,你嚇到人了,我真沒事,”林慕義非常不好意思,自己跟甜甜就是倆大老爺們,倒把一個姑娘給嚇到,跟那些地痞流氓似的,他從甜酉禾身後鑽出,賠禮道,“巧兒姐,對不起,甜甜就這樣,愛大驚小怪,他是好人,你別怕,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


    “沒……沒事……”巧兒羞紅著臉,擺擺手,“我沒被嚇到的,沒有,你不用道歉,既然他是土豆的老大,想來比土豆還厲害,我放心了,那個……那個我先走了,再……再見……”


    “哎,等等,”林慕義喊住巧兒姑娘,“巧兒姐你要迴家嗎?”


    “是……是呀……”巧兒微微低著頭應著。


    “我叫甜甜送你迴去吧,那些無賴不知道會不會找上你……”


    “什麽無賴?”甜酉禾信息捕捉靈敏,立刻問林慕義,“義義,你說的什麽?什麽無賴?”


    林慕義本想擺擺手說算了的,但它肩上的土豆猶如說戲佬般嘴皮子賊快,把自己看見的聽見的一五一十地全講了。


    林慕義眼看著甜酉禾的臉從粉白變紅黑,堪比包公……


    “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些人了,”甜酉禾看著林慕義,“是我不好,沒跟緊你,對不起,讓你聽見看見惡心的了,你放心,不會再有了。”


    甜酉禾轉過身去看著巧兒姑娘:“我送你迴去,多謝你幫義義出頭。”


    “不謝不謝,”巧兒姑娘笑笑道,小眼神完林慕義和甜酉禾兩人身上瞅,“那個,你們是兄弟嗎?還是……”


    “不是兄弟,”甜酉禾迴答著,他又轉過頭看著林慕義,“你放心,那些說你的人不會再留在這了。”


    林慕義見識過甜甜的手段,幾乎每個惹他不爽的家夥都死了,還是那種死得極其幹淨的那種。


    甜酉禾看向巧兒姑娘:“走吧,我先送你迴去。”


    他交代著土豆帶林慕義快些迴家去,自己便大步流星往前去,不像是送人迴家,倒像是送要送人上路。


    林慕義心頭一驚,想著不至於不至於,他小跑著追上甜酉禾,隻因他不敢大跑怕丟臉又摔了。


    “小祖宗,家的方向不在那邊,你跑反了。”土豆在林慕義肩上說道。


    跑反了嗎?沒有,林慕義現在最主要的不是迴家。


    “等等,等等……”林慕義直接環住甜酉禾的腰將人往後帶,又抬起頭來叫住對方,“先別走。”


    他聞到甜酉禾身上的藥香多了點煙火味。


    甜酉禾轉過身去看著林慕義,反抱住對方輕聲道:“義義,迴家去,我一會就迴。”


    說完,他便撒開手,同時也讓林慕義撒開手,他的勁很大,但對待林慕義永遠小心翼翼。


    “你不要髒了手,不值得的,你送了巧兒姐就迴來吧,不要去……”林慕義難以啟齒,小聲道,“不要去殺人,不要去……”


    甜酉禾耐心說著:“不會的,我從來不會髒自己的手,我說過,誰都不可以欺負你的,義義,你放心吧,我很快的,你先迴家去。”


    他握住林慕義的右手,在人家的手掌心那親了親。


    “哎呀~”巧兒姑娘突然發出一聲感歎,表情頗為激動,“真好~”


    林慕義尷尬地收迴了手,這一收迴甜酉禾便又要往前走去。


    “不不不……”林慕義再次摟住對方。


    他跟甜甜比還是太矮了,摟人隻能摟腰,樓肩隻能墊腳……


    “求你了,不要殺人了,聽我的話吧,不要,求你。”


    甜酉禾再次轉過身來,他笑得略帶著些邪氣,他俯身貼耳,在林慕義左耳側小聲說:“好吧好吧,你不讓我做我便放過他們一馬,可還是要給他們一點小教訓呀,還有……”


    他又嗬嗬輕笑了兩聲:“還有這‘不要,求你’的話,義義應該說得軟一些,我隻怕魂都要跟了你去,還哪會去找那些醃臢呢?”


    林慕義聽甜甜說話的瞬間就意識到其間的曖昧,不知怎的竟羞紅了臉,他連忙退後,看見甜甜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笑得滿臉蕩漾,一旁的巧兒姑娘更是笑得嘴角都要跑到耳朵根去了。


    他又想著甜甜為自己做的種種,其中的情誼說不清道不明,不自覺得感到尷尬羞澀,無顏見人,轉過身去就是跑走。


    “義義,你慢些跑,當心阿!”甜酉禾在身後擔心地喊道。


    “小祖宗你慢點跑,家很快就到的,你慢點跑。”土豆在林慕義肩上說道。


    慢點?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迴家!


    林慕義恨不得快點迴去鑽進被子裏躲起來不出來。


    他被一隻貓兩句話就說得臉紅!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麽容易又莫名其妙會臉紅的!


    他撒腿就跑,倒也不會摔著,他心裏頭不停大喊著:


    這算什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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