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焱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見她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擔憂地開口,“諾諾,你怎麽了,諾諾?”


    蘇諾寒突然捂著肚子,整個人軟趴趴地倒進顧君焱懷裏,徹底沒了意識。


    喬書煜立刻上前,搭上她的手腕。


    “老大,送產房吧……”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見狀,立刻抬出病床。


    蘇雲慕和顧君焱隻能看著她被推進產房,焦急地等在門外。


    隨即又期待地看向喬書煜,“老四,孩子已經才八個多月了,應該會沒事的吧……”


    後者神色有些凝重,剛才他給她把過脈,情緒激動導致早產,更何況她現在又昏了過去,情況很危險的。


    見喬書煜轉身往外跑,蘇雲慕疑惑,“老四,你去哪?”


    “拿藥……”


    顧君焱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可三個月還沒到。


    隻是,喬書煜是醫生,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還好他收拾行李的時候,順便把藥給帶上了。


    ……


    沒一會兒產房的門被打開,帶著口罩的外國女醫生走了出來。


    “顧先生,您太太受了刺激刺激導致早產,現在已經過了剖腹產的最佳時機,顧太太一直昏迷著,如果她再醒不過來……我們隻好要考慮舍掉孩子了……”


    (醫生說的是英文,這裏都是用中文代替的。能力有限,大家見諒。以下同上。)


    顧君焱緊抿著唇,而後看向醫生,“我可以進去陪著她嗎?”


    醫生點頭,讓他換上無菌服,蘇諾寒昏睡著,顧君焱過去也許能讓她醒過來。


    顧君焱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的諾諾就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


    顧君焱走到手術台邊,眼眶濕潤,“諾諾,醒過來好不好?寶寶她需要你……”


    見蘇諾寒還是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時候跡象,顧君焱低頭在她額頭輕點了一下,大手拉著她的小手放在嘴邊。


    “諾諾,你再不醒,我就隻好放棄他了……你為了他,這麽多苦都堅持過來了,這次再為了他,堅持一下……”


    感受到她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裏輕輕勾了一下,顧君焱驚喜地看著已經緩緩睜開雙眼的蘇諾寒。


    “諾諾……”


    蘇諾寒看著顧君焱,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是在產房裏。


    她覺得自己肚子很疼,像是要把她的骨頭都拆散了一般。


    可還是開口看著顧君焱,“阿滕呢?”


    後者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他……”


    蘇諾寒絕望地閉了閉眼,她還在期待什麽,她不是親耳聽到護士宣布的死亡時間了嗎?


    身體疼,心更疼……疼的她真的想就這麽睡下去。


    見她又閉著眼睛,顧君焱焦急地開口,“諾諾,好諾諾,別睡……我們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孩子?


    蘇諾寒這才再次睜開雙眼,看著顧君焱對著自己點頭,微微抬起身子使了些力氣,可很快就跌了迴去。


    如此反複幾次,蘇諾寒也沒力氣再折騰,隻能無力地躺在床上,忍受著這像是拆骨一般的疼痛。


    “顧太太,如果孩子在裏麵憋久了,可能會出問題,就連您也可能會出事……”


    蘇諾寒聽到醫生的話,跟著護士的指令,護士讓她吸氣她照做,護士讓她用力她也照做。


    可孩子就是待在她肚子裏不肯出來。


    “吸氣……”


    “唿……”


    “很棒……”


    蘇諾寒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一點力氣都沒了,才迴頭看了一眼自己身旁,拉著自己的手,眼眶猩紅的男人。


    聽著護士讓她再來一次,蘇諾寒搖頭看向顧君焱,聲音裏帶著哭腔,“顧君焱,不行,我做不到……”


    後者心疼地給把把黏在臉上的碎發給別到耳後,語氣裏帶著祈求。


    “諾諾,再堅持一下好不好,你可以的……別放棄……”


    “可是……好疼啊……顧君焱,我好疼……”


    聽到她喊疼,顧君焱點頭,大手輕輕摸著她的側臉,“好諾諾,我知道……我都知道,再堅持一下,很快就不疼了好不好?”


    看著他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蘇諾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捂著他的手也越收越緊。


    “顧太太,加油,孩子快出來了!”


    聽到護士驚喜的聲音,顧君焱看著她,“諾諾,我的好諾諾,聽到了嗎?再試一次……”


    蘇諾寒又嚐試了一次,甚至疼的叫出了聲,可還是沒法辦。


    最後,整個人無力地躺在床上,手指在他掌心裏勾了勾。


    “顧……君焱,對不起……我真的沒力氣了……”


    你看,生死有命,即使有那三副藥,我也……撐不到二十五歲……隻是遺憾的是,我還是做不到把安兒帶到這個世界上……


    因為疼痛,蘇諾寒頓了一會兒才接著開口,“你要聽話,要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如果可以,再找一個喜歡的女孩結婚……我和寶寶會祝福你的……你不用著急來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聽著她像是在告別的話,顧君焱搖頭,慌亂地打斷她的話,滾燙的眼淚落到她的手背。


    “不會的,諾諾,別說傻話,你不會出事的……你聽醫生的話,再用點力氣好不好?”


    蘇諾寒沒迴答,她也想,可她真的做不到。


    “諾諾,別睡!厲滕他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看著你好好活下去,你這樣他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嗎?”


    蘇諾寒躺在床上,眼淚從眼角滑落。


    阿滕,對不起,我還是辜負了你的一番苦心……


    蘇諾寒覺得自己的體力一直在流失,身體也越來越冷。


    她隻好努力睜開眼睛,去看自己身旁的顧君焱。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直到房間裏的一切在她眼裏都重了影,她似乎有聽到他顫抖著聲音求她,不要睡著,放棄。


    他說如果她出事了,他也一定會去陪她。


    ……


    對不起,顧君焱,我不能再陪你一起看海了……


    看著她緊握著自己的手漸漸鬆開,顧君焱驚唿一聲。


    “諾諾!”


    與此同時,病房外,喬書煜已經拿著藥,恰好聽到顧君焱那一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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