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抱著她跑過去,顧君焱還是加快了腳步。


    等到醫院的時候,蘇諾寒已經徹底沒了意識。


    就在她要被推進急診室的時候,顧君焱發現她的手還拉著他的衣角,而且攥的很緊,根本拉不開。


    醫生見狀,一臉擔憂地看著顧君焱,“顧總,顧太太現在情況很危急,不能再耽擱了……”


    顧君焱看了一眼醫生,“我可以陪著她一起進去嗎?”


    醫生搖頭,進裏麵需要穿無菌服,需要時間,顧太太等不了這麽久。


    顧君焱低頭附在蘇諾寒耳邊,柔聲開口,“諾諾,我知道你聽得到的。我就在外麵等你,你乖乖的好不好?”


    醫生見蘇諾寒的手真的鬆開了,立刻給護士遞了個顏色。


    看著她被推進急救室,顧君焱站在門外,神色緊繃。時光好像又迴到了上次她被送進醫院的時候。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就進了兩次搶救室。


    顧君焱垂眸。心裏一陣苦澀。


    諾諾,我總是說要保護好你。可你,所有的傷痛,好像都是和我有關。


    院長聽到顧君焱又來了,慌裏慌張地從辦公室跑了出來,連自己的白大褂都沒來得及穿。


    見顧君焱站在門口,院長理了理自己沒幾根的頭發,一臉忐忑。


    “陳特助,顧太太她……”


    陳天沒迴答,醫生沒出來,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


    沒過多久,急診室的門就開了,護士拿了一個單子走了出來。


    “顧總,顧太太她已經有出血的情況了,我們隻能盡力去搶救孩子,可這樣做風險很大,孩子很可能……保不住,需要您的簽字。”


    顧君焱看了一眼單子,驀然想起了蘇諾寒在車上跟他說的話。


    她問他,孩子是不是要離開了。她說要盡力保住他……


    護士見他抬起手卻始終沒有接過紙和筆,有些焦急地開口,“顧總,請您快些簽字,顧太太她真的等不了了。”


    顧君焱這才迴過神,接過筆,在那張紙的右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每天要簽這麽多文件,他都沒覺得累,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手中的筆有千斤重。


    他簽的不是字,是他孩子的命啊……


    陳天看了一眼顧君焱簽字的手,那隻微微顫抖的手。


    他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可他明白,顧君焱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等顧君焱簽完字遞給護士,護士看了一眼顧君焱微紅的眼眸,愣了一下才接過。


    顧君焱沉聲開口,“如果,孩子真的保不住,一定要把大人保住。”


    護士點點頭,走進門。


    羨慕蘇諾寒的同時,也為她感到可惜。


    這麽漂亮,卻三天兩頭地住進醫院。


    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


    ……


    顧君焱看了一眼頭頂的紅燈。


    眼眶微紅,卻讓人看不出情緒。


    喬書煜和蕭恆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君焱像個雕像一樣站在急診室門口,雖然站的筆直,可那背影怎麽看,都帶著落寞。


    院長立刻笑著打招唿,“喬醫生,蕭先生,你們來了!”


    兩人淡淡瞥了院長一眼,算是迴禮。


    喬書煜看了陳天一眼,“她進去多久了?”


    陳天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開口,“夫人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


    像是怕顧君焱聽到,陳天刻意壓低了聲音。


    “護士剛剛讓總裁簽了字,說是孩子……可能會保不住……”


    蕭恆臉色不是很好,他的幹兒子才剛認的……秦羽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真是活膩了!


    喬書煜也是一臉嚴肅,既然要到了簽字的地步,就說明情況很危機。


    再加上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自從懷孕以後,飲食都不規律,這孩子……


    喬書煜看了顧君焱的背影一眼,眼裏帶著擔憂。


    ……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再次打開。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


    顧君焱立刻上前,擔憂地開口,“她怎麽樣了?”


    醫生猶豫了一下才開了口,“顧太太很堅強,孩子暫時是保住了。”


    顧君焱鬆了口氣,一旁的眾人也鬆了口氣。


    院長立刻上前,對著顧君焱開口,“顧總,吉人自有天相,真是皆大歡喜!”


    顧君焱卻沒放鬆,接著問道,“我太太她呢?怎麽樣了?”


    醫生欲言又止,看著顧君焱的眼神不敢開口。


    院長見狀,立刻用胳膊肘戳了戳身邊的一臉糾結的人,“王醫生,愣著幹嘛呢?快說啊?”


    醫生這才開口,“顧總,我們發現……”


    醫生還是沒說出來,顧君焱神色更冷,“說!”


    醫生把幾張紙遞給顧君焱,“我們剛才發現,顧太太她……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下降……”


    顧君焱看著報告上的字,眼裏的陰鷙讓周圍的院長和醫生都嚇得一愣。


    “你胡說什麽?她之前體檢過,從來沒有發現這種問題,是不是你們醫術不精?”


    見顧君焱情緒失控,喬書煜走上前,拍了拍顧君焱的肩膀,接過那幾張紙看了一眼。


    “老大,她的身體機能是剛開始下降的,以前,就算做過檢查,也不會查出來的。”


    醫生也立刻點頭。


    “顧總,我們也是才發現的。上一次顧太太來醫院檢查的時候,還好好的。”


    顧君焱看向喬書煜,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是……真的嗎?”


    看著顧君焱眼裏的紅色,喬書煜有些不忍,可他也不能欺騙他,畢竟,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他們不信。


    看著喬書煜點頭,顧君焱很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還……可以治好嗎?”


    喬書煜歎了口氣,“先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吧,找清楚原因,說不定可以有解決的辦法。”


    顧君焱垂眸,似乎在極力隱忍著,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力。


    “最壞的情況……是什麽?”


    喬書煜看了一眼蕭恆,蕭恆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情況糟糕。


    見喬書煜沒迴答,顧君焱抬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醫生。


    “你說!”


    醫生也不敢不迴答,看了一眼院長。


    院長也是一臉冷汗,你看我幹嘛,我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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