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她問兩遍,我就把那道菜的兩個名字都說給她了!”


    “兩個名字,一個叫‘紅燒鼻子’,一個叫‘102’”


    “那仁賢夫人怎麽說了?”


    “你猜怎麽著?仁賢夫人聽我說了這倆名字之後,那是哈哈大笑!”


    “老開心了,我從來沒見過仁賢夫人這麽開心過!”


    “仁賢夫人還特意交代給我,告訴你也告訴何相,說你這個廚師,這個廚師長,哪天要讓你到她府上給她做個菜?讓她多換一換口味。”


    我說,


    “我剛到這塊兒,你就給我安排這麽些活,我幹得過來嗎?廚師長還幹不幹了?”


    梅花說,


    “你先別著急,我迴來的時候,已經跟何相匯報了,何相說一切以華陽夫人那塊兒為主,過兩天再上任廚師長也來得及。”


    “並且何相特意交代給我說,每月給你的工錢要多加一倍!”


    “何相還說,說哪天,他還要專門和你探討美食呢?”


    我又長舒了一口氣!


    給仁賢夫人做了一把“102”,沒想到順利過關了,把梁穆王的那份副食再補上,這個事兒就算結束了。


    可我反複想了想,


    還是應該下點功夫,找一找這兩盒被人偷走的副食,看到底是誰偷的。


    因為這個問題表麵上看來是偷東西,實際上應該是有人惡意作祟。


    聽我這麽一念叨,梅花也覺得有道理。


    是得徹查一下。


    仁賢夫人那份兒東西的去向,是應該弄清楚。


    不然的話,要是讓內行的人知道後,一定會大做文章。


    一大早晨,梅花就用馬車把我送到了姚府。


    我也覺得該去看望一下姚老大人。


    來到何相府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確實需要和姚大人溝通一下。


    因為有些事情他一時還看不懂。


    在姚府前廳等待我的是姚月大小姐。


    上次見過麵。


    第二次見麵,都覺得很親近。


    大小姐纖細高挑,身材修長。


    皮膚細膩,白淨,典型的南方女子風姿。


    方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我對姚月做的第一次早餐記憶仍很深刻。


    那次是很規範,很高雅,很有格調的那種。


    可今天的早餐卻極為普通,簡單。


    桌子上有兩碗小米粥,兩碗大米飯。


    小米粥裏有薏米粒。


    眼前的粥,粘稠度很高,用勺子舀一舀還有黏黏的粘稠感。


    粥碗旁邊放著成條的麥芽糖,和一小碟蜂蜜。


    粥碗前麵,各放一小碟用醋泡的薑片。


    還有一人一碗的淡黃色的米酒。


    我一看,這是兩個人的就餐配備。


    就躬身行禮。


    “大小姐好!”


    “敢問大小姐這麽早把我喚來有什麽吩咐!”


    “姚大人身體可否安好?”


    大小姐還禮。


    “請坐吧,咱們坐下來說!”


    奴婢們在旁邊侍候,已經把酒滿好。


    我說道,


    “早餐喝粥就可以,不方便用酒吧!”


    大小姐抿嘴兒笑了。


    “啊,是這樣,劉半程你誤會了!”


    “這個酒啊,在我們家的習慣,就是早晨要清口,漱口的。”


    “特別是每天早晨就餐之前。”


    我沒聽過這樣的習慣。


    新鮮!


    於是點了點頭,


    和大小姐同時端起各自的杯子,相互示意了一下,飲了一大口。


    就開始咕嚕咕嚕在嘴裏漱嘴。


    大小姐仰頭大笑。


    大小姐的脖子很白,皮膚很細膩。


    我看大小姐馬上都要噴出來了。


    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心裏不悅。


    這時候奴婢已經端過來一個陶盆,到我麵前。


    我明白,就把酒吐了出去。


    大小姐也吐了口中的酒。


    “請問姚大人身體不方便嗎?”


    大小姐,邊用小木勺喝著粥,邊抬頭看了一眼我。


    “我父親前天已經去了金國。臨行前給我交代,要把你叫過來,有些事情當麵跟你說一說。”


    我不願意跟這樣的女人交流。


    問一句答一句,不直截了當,也不開門見山,因為早晨他還要迴去,梅花他們還要準備一周的食材。


    可能姚府女子就是這種交流方式,她不急於地迴答我的話。


    “劉半程你這個人還可以!”


    “聽我父親講,你到何相府沒有幾天,仁賢夫人和何丞相對你的印象都很好,評價都很高。”


    “說明你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本事的,或者說是有過人之處!”


    我不願意聽這種居高臨下的交流方式,頭也沒抬,隻是點了個頭,繼續喝我的粥。


    大小姐顯然不太高興。


    在她這個年代,如果一個高官府上的大小姐跟你這麽說話,一般情況下都要起立或者是感謝一下大小姐。


    類似於這種場麵性的禮節,我在集團工作環境中已經受夠了。


    所以我頭不抬眼不睜,就是一個勁兒禿嚕禿嚕地喝酒喝粥。


    而且還把喝粥那個聲音放得很大,非常誇張。


    也就希望大小姐抓緊把想說的話說完,然後自己就走。


    大小姐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的笑容很難看。


    我能感覺到她的笑是裝出來的,她是在控製自己的情緒。


    大小姐道,


    “是這樣的,我父親臨行前讓我給你轉達三句話。”


    姚大小姐看來領悟能力很強,他知道我劉半程的情緒是對應著她的說話態度的。


    這時抬頭,把筷子放下,雙手一搭,“請大小姐賜教。”


    大小姐這時候不再進食,


    而是起立在客廳,麵向窗戶道,


    “我父親說,你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也是很奇特的人!”


    “他說他在朝廷上生活這麽多年,見到你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


    我跟了一句,


    “請問大小姐說具體一點,我在你們眼中是哪種人,”


    “是好人,是壞人,是善良人還是歹毒人?還是心胸狹小的人,還是心胸格局大的人?”


    我就是想耍個嘴快,就是想挑釁她這種貴族的權威,就不想讓你們貴族總是擁有那種非常奇怪的優越感。


    大小姐沉吟了半天接著說道,我父親臨走前提醒的第一句是,


    你目前的處境很難,沒那麽容易,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何相府廚師長的位置,看似是管管廚師和奴婢們做做飯,搞個服務,端端酒,端端水。


    如果你這樣理解,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我問道,


    “這個我懂,廚師長,我在原來的單位做過,我懂,不就是要處理好上邊和下邊的關係嗎?”


    大小姐說,“你別打斷我說話!”


    大小姐的身體仍麵對著窗戶,背對著我。


    大小姐的身影,正好能顯示出消瘦女人的曲線。


    他穿的衣袍是翠綠色的。


    那種稍深一點的翠綠色。與他潔白的臉龐和後頸顯得非常和諧。是一個比較得體的色係。


    我心想,跟這樣一個女子鬥那個氣幹啥?


    好男人不跟女人鬥氣。


    他自己也不理解為什麽一遇到這種交流氣氛,把持不住自己,這麽不成熟,這麽敏感。


    於是放低了聲音。


    “請大小姐迴來坐,我要靜靜地聽大小姐給我的教誨。”


    姚大小姐把身體轉了過來,沒有坐,而是站在我斜對麵,用眼睛直盯著我,繼續說道,


    “沒錯,你說的廚師長,是應該做好對上和對下的工作,但是對上不是對你那個梅花堂主,也不是對何宣何丞相。”


    “我父親臨走時候說何丞相把你放到這個位置,不是因為上次接待焱國美女,秋爺受處分調走,你撿了個漏兒,真相不是這樣的。”


    我一看姚大小姐什麽都知道,很意外。


    “大小姐請繼續!”


    “劉半程,你以為秋爺,是因為這件事被削職,得到處分的嗎?”


    我說,


    “不是這樣嗎,我覺得應該這樣啊,在一個職務上犯了錯,單位就應當給他處理或免職,免除他的職務。”


    大小姐轉了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繼續說道,


    她的眼睛開始有了點笑意,說明剛才生氣的勁兒已經過去。


    “實際上你從焱國迴來,包括我父親去找你,之後你進相府,其實這事都是人家秋爺一手安排的。”


    “是按照何相的安排一步一步給你設計的。”


    “這次隻是借這個機會讓你有一個位置,看似合理,實則有意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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