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曆史,林哲作為曆史係的學生,本來就比較熟悉。


    他發現,這個宋朝,與他原本記憶中的宋朝並沒什麽兩樣。


    “這裏是平行世界,還是我所熟知的真實曆史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曆史上的宋朝一樣,除了,我穿越成了趙構……”


    穿越這事兒他想不明白,當然了,這種事情本就找不到科學依據,想不明白也不足為奇。


    但,我是趙構啊,想到這個事實,他不由得精神一振:自己曾經最為糾結的那段曆史,豈不是有了改寫的機會?多難得的機會啊?而且是由自己親自主導!


    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原先的曆史上,王雲死後,趙構采納了宗澤的建議,也沒去金營,而是去了相州(今河南安陽附近地區)。


    武翼大夫劉浩奉皇命在那裏協助知州汪伯彥收攏潰退的殘兵,目前應該已經積累了不少兵力,這年月,必須手中有兵才有話語權。


    等身體恢複差不多的時候,就去相州和劉浩匯合吧,多收攏些士兵,就多一分實力,有了一定的實力,才能考慮其他。


    林哲在宗澤把熬好的粥送來時,便打定了主意。


    宗澤一邊看著康王吃粥,一邊匯報了最新的情報:“殿下,據探子迴報,金兵兩路大軍長驅直入,已逼近黃河。以他們的實力,恐怕京城危險了,還望殿下盡早起兵勤王。”


    “現在趕迴去,是否還來得及?”


    “金兵以騎兵為主,機動性強,攻城麽要稍差一點。我軍以步卒為主,陣地防禦正是長處。金兵想要在短時間內攻下京城不大可能。我們可以與城內將士兩麵夾擊,趁金兵立足未穩,一舉擊潰敵軍。”


    林哲不懂行軍打仗,趙構的記憶中也隻有理論上的兵法知識。


    但他知道宋軍的整體戰力極其低下,與金兵交戰的勝算極低。


    “宗將軍麾下有多少軍馬?”他殷切地問道。


    “在籍軍士有三千人,本地主動前來抗金的義軍也有兩、三千人,皆是胸懷大義的能戰之士。”


    林哲聞言,心下有了計較。


    按說這麽點人,去給金兵塞牙縫也不夠,更別提和金兵硬剛了。但宗澤之強,並不僅僅在於熟知兵法、用兵如神,更在於胸懷寬廣、知人善用。


    原曆史中,到了後期,不論哪路義軍,凡知宗澤之名者,無不被其高義所折服而自願聽從其調遣。


    既然如此,磁州這邊有宗澤坐鎮,進而居中協調周邊各路軍馬,自己去相州招募兵將,等待時機最好不過了。


    於是,他便將自己的打算合盤托出:“宗將軍對於朝廷的忠心,本王自然知道。你且稍安勿躁,東京城堅兵壯,金兵以騎兵為主,短時之內必定攻打不下。你多聯係幾路義軍,召集人手,以備勤王。本王後日便趕赴相州,集合人馬。屆時合兵一處,一舉擊潰敵兵。”


    “好,殿下有這想法,老臣就放心了!”宗澤大喜,在他的印象中,康王是有骨氣的,出使金營的事兒經過眾人的口口相傳,早被樹立成英勇偉岸的形象,現在看來,應該不假。


    宗澤說完,見康王殿下仍顯疲憊,聊了幾句便告辭了,眼看又到傍晚了,他還要去城頭巡視,順便安排得力人手去聯係周邊各路義軍。


    林哲很清楚宗澤的能力,如果給予他足夠的權力和機會,再有嶽飛、韓世忠等名將的加持,收複失地甚至徹底打敗金兵,應該不在話下。


    但,他現在的身份,還有些尷尬。他隻是一個親王,不可能給予宗澤足夠的權力。


    而且,北宋之所以滅亡,並不是因為缺乏能征善戰的將領和敢於赴死的士兵,而是因為皇帝無能、佞臣弄權。


    如果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再多的名將也禁不住折騰。


    比如宗澤,這樣一個文武兼備,胸懷天下的名臣兼名將,最後隻落得惡疽加身,鬱悶而死,臨死前猶自高唿:“渡河!渡河!渡河!”死不瞑目!


    比如李綱,一代名臣,力主抗金,卻一直被投降派幹擾、打壓,局勢稍有緩和,以欽宗為首的投降派便卸磨殺驢,把他的權力收了,最終,李綱抑鬱而死。


    嶽飛之死,那就不說了,更讓人心裏堵得慌。


    所以,林哲之前的話裏其實有種不可言說的曖昧,為了大宋的將來,有些事兒,必須要發生!


    第二日清晨,宗澤如往常一樣,晨起之後到院內舞劍,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他是進士出身,與其他文人一樣,喜好劍術。不過,與多數文人把舞劍當成時尚不同,他不但技藝高超,而且因為久經沙場的緣故,招式間更是多了一種懾人的氣勢。


    隨著他的輾轉騰挪,隻見團團劍光璀燦奪目,有如後羿射落九日,舞姿矯健敏捷,恰似天神駕龍飛翔,完全沒有花甲老人的羸弱、僵化之態。


    林哲聽到院內有動靜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湊上前去打擾宗澤,隻是靜靜地站在房間門口,欣賞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舞劍。


    那閃閃的劍光,宛若一朵朵綻開的雪蓮,一如他的品性,高潔幽遠。


    在林哲的記憶中,宗澤屬於大器晚成類型,人到中年才參加科舉考試,“賜同進士出身”而步入仕途。


    其人一生清正廉潔,勤於政務,卻因為奸佞當道而一直未獲重用。


    到磁州就任知州時,宗澤率十餘名老弱士卒上路,招募義勇,修繕城牆,提出了積極的防禦策略。他的做法得到了欽宗的肯定,並給了他一個不算多麽正式的官銜:河北義兵總管。


    但宗澤卻借著這個名頭,積極聯係各路義軍,竟然真讓他聚集了數萬人馬。


    林哲心裏清楚的很,宗澤後期聚攏起來的義軍加在一起甚至多達百萬之眾。其人威望之高,能力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宗澤一套劍法練完,聽聞身後傳來掌聲,迴頭一看,見是康王正在為他喝彩:“宗老將軍好劍法,宛若遊龍,氣勢如虹,又如雪蓮一般高潔,果真是劍如其人啊!”


    宗澤拂須含笑:“殿下過獎了,不過雕蟲小技爾!”


    說完,他好奇地看著麵前的康王殿下,很是詫異:“殿下的傷痊愈了?”


    “嗯,本來也隻是些外傷,已經感覺不到有什麽不妥了。”林哲笑答。


    宗澤又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的狀態似乎真的不錯,便將手中豎起的長劍往前一扔:“素聞殿下勇武過人,不知可否讓老臣開開眼界?”


    林哲伸手接住劍柄,隨手舞了個劍花,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想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應該也精於此道。


    同時,他的腦子裏浮現出一些劍法的招式,原本應該是屬於趙構的記憶。


    “好,本王就獻個醜,見笑了!”林哲心下稍定,決心要給宗澤留個深刻的好印象。


    他把劍往背後一背,緩步走到院子中間,斂息靜氣,調整狀態。


    片刻後,他身子猛然一沉,腳步虛點,手中劍倏然刺出,疾如飛虹,迅猛如電。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劍花次第綻放,劍影重重,光彩炫目。


    林哲一套劍法練完,剛剛收勢,宗澤便上前讚道:“殿下劍藝高超,造詣非凡,老臣佩服!”言語間很是誠懇,不似虛言。


    林哲微微一笑,心裏覺得很受用,嘴上卻謙遜地說:“宗老將軍過獎,不過是花架子罷了,哪裏比得上老將軍沙場上練就的技藝。”


    宗澤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哲,意味深長地說道:“希望有機會與殿下一起縱橫沙場,殺敵報國!”


    “好!”林哲肯定地答道,將劍遞還給宗澤。


    宗澤擺擺手,解下劍鞘遞了過去:“此去相州,可能會遇到金兵,路途艱險,殿下沒有趁手的兵器哪行?寶劍贈英雄,老臣便將這劍贈於殿下,希望它能在殿下手中大放異彩!”


    “嗬嗬,好,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林哲倒是真有點喜歡這把劍,便欣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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