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開發的這款“引爆摩天樓”遊戲不但可以單人暢玩,也可以兩人對決。兩個玩家較量誰炸掉的不對稱大樓更多,誤炸的對稱大樓最少,最後以分值取勝。


    不知不覺的,夜月和阿笠博士就對上了。


    “瞬間爆炸!”


    “哈哈哈,還是被我先一步炸到了。”


    爆炸聲不絕於耳,電視裏一棟又一棟大樓被夷為平地。最終夜月分數比博士高,電視裏各種煙花禮炮,還有橫幅表示:本次共摧毀30棟不對稱建築,你簡直就是藝術之神!


    “哎呀,老了老了,動作不如年輕人敏捷了。”阿笠博士感歎了一下,然後問,“日川先生,你覺得這款遊戲還滿意嗎?”


    夜月迴答,“滿意,簡直太滿意了!不用改了,我現在就付錢。”


    這句話沒有一點恭維的成分,因為剛剛炸大樓的時候,夜月一個沒有對稱強迫症的人都炸得很爽。更別提森穀帝二會是什麽感覺了。


    這種簡單粗暴的遊戲玩起來太容易上癮了,夜月甚至還想再來一盤。


    ……


    從博士家離開以後,夜月就去找森穀帝二了。這貨之前被夜月氣得吐血住院,查出是血管瘤破裂,因為沒有家屬簽字所以沒做手術。


    如今他已經被轉移到了精神病院裏麵,因為他有強烈的暴力傾向——隻要是看見不對稱的東西,就會想要人道毀滅,據說主治醫師頭頂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都被拔掉了。


    夜月在進精神病院見森穀帝二之前特地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喊了一聲“雞哥保佑!”


    進入病房,夜月看見了穿著病號服的森穀帝二,但讓人意外的是居然還有別人在探望他。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西裝筆挺,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夜月發現他的頭頂還飄浮著發光文字。


    【建築生成:準備材料和圖紙,直接生成建築。】


    喲嗬?好奇葩的技能啊!意思是蓋房子不用叫施工隊了?一個人一天就能蓋一棟房子……不不,可能不需要一天,隻要有材料和圖紙,或許幾秒鍾就能搞定啊!


    看到這人的技能,夜月猜測他的職業應該與建築有關。難道是森穀帝二的徒弟?


    那人正在與森穀帝二說話,看見夜月過來,便問,“你是?”


    “你好,我叫日川岡阪,是一個精神科醫生。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啊,算是吧,我叫風間英彥,是森穀老師的弟子。”


    果然是森穀帝二的徒弟,“通往天國的倒計時”裏麵登場的那個建築師。


    風間英彥是吧?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原來是森穀先生的弟子啊,還來看望老師,真是尊師重道呢。”夜月稱讚著。


    風間英彥說道,“應該的,我這一身本領都是老師教我的,他出事了我怎麽能視而不見呢?我不忍心讓老師住在這裏,所以正打算把老師接到家裏住。”


    “真是感人,可是你能照顧得過來嗎?”


    “沒事,我已經請了保姆。對了,日川醫生,你是來給老師做出院檢查的嗎?”


    “不不,其實我不是這家病院的精神醫生,我是搞理論的。”夜月扯了個幌子,“我收到這家醫院的邀請,來給患者嚐試發泄療法。”


    風間英彥一頭霧水,“什麽是發泄療法?”


    “顧名思義,就是讓患者盡情發泄。比如森穀先生渴望炸大樓,那就讓他炸個夠。”


    風間英彥震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盡情炸大樓?那不是恐怖分子嗎?


    “咳咳,別誤會,不是在現實裏炸大樓,而是在遊戲裏麵。”


    “哦哦。原來如此。”風間英彥恍然大悟,這才合理嘛。


    ……


    森穀帝二出院了,夜月一通忽悠,跟著去了風間英彥的家裏。此人家住豪華公寓,外麵看出去都是大樓,當然,有些大樓是不對稱的。


    為避免森穀帝二發瘋,風間英彥特地把老師安排到了看不見大樓的房間。


    “日川先生,你帶著的東西就是發泄療法的設備嗎?”風間英彥發問,“何時開始治療?”


    夜月迴答,“我這邊隨時都可以。”


    “那現在就試試吧,我也對這種療法很好奇。”


    森穀帝二的房間裏有一台大電視,夜月把遊戲機連了上去,森穀帝二傻乎乎地看著,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夜月就過來誘導他的情緒,“森穀先生,什麽是建築的藝術呢?”


    寫小說講究一個先抑後揚,為什麽同樣是打臉,有些劇情就讓人感覺很爽,有些劇情就讓人索然無味呢?這就是鋪墊有沒有做足的區別,有高潮有低穀才能讓人覺得爽。如果全都是高潮,那就等於沒有高潮。


    炸大樓是也一樣。


    “藝術?”森穀帝二馬上有了反應,“藝術就是對稱!”


    “哦?對稱?”夜月明知故問,“那不對稱的建築……”


    “狗屎!不對稱的建築就是狗屎!”森穀帝二怒吼,“炸掉!一定要炸掉!再不炸掉這些狗屎建築,小孩哪有美好的前程,祖國哪有棟梁之材?”


    夜月深以為然,“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這裏有一個時空機器,可以看到異世界。那邊的建築師根本不懂藝術,造出了很多狗屎建築,正需要像你這樣懂藝術的建築家去撥亂反正,去吧!把那些狗屎建築統統炸得粉碎,讓人們知道藝術就是爆炸……啊呸是對稱!“


    遊戲開始,夜月把手柄交給了森穀帝二,然後教他怎麽玩。


    “啊啊啊!狗屎!好多狗屎!”森穀帝二勃然大怒,對著建築一通狂轟亂炸。不過他初上手不熟練,炸掉了很多對稱的建築,“啊糟糕!藝術……藝術被我毀掉了!”


    夜月安慰道,“沒事,為了實現真正的藝術,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對對,為了藝術,多少犧牲都值得!”


    憑著對藝術的執著,森穀帝二以堅持不懈的態度去學習玩這款遊戲,不過在他看來這可能不是遊戲,而是在異世界貫徹藝術價值。


    【本次共摧毀10棟不對稱建築,誤炸7棟對稱建築,還要繼續努力哦!】


    “可惡,這個犧牲太大了。”


    “沒事,按這個按鍵還可以時光倒流,重來一遍。”


    “我要重來,這次我一定要小心點!”


    森穀帝二玩了一次又一次,隨著逐漸適應遊戲,他的成績也慢慢好了起來。風間英彥看著全心投入遊戲的老師,像是不認識他了。


    雖然很奇怪,但是這個發泄療法好像真的有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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