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道:“這個為師是知道的,子輿和我提過一次,就是在碧洛江那個拐彎處。山那裏還有一小片平地,他們就是在那片平地上追逐打鬧時,不慎落水的。”


    我問師父道:“師父,那片平地有沒有主家?”


    師傅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為師還真不知道。”


    我叫來百順,然後吩咐他帶上幾個人去官府問一下那片平地的事情,不管多少人都要買下來。我安排完百順後,他便下去了,在百順還沒走出前廳時,我叫住了百順,然後又對百順說道:“你去賬房支些銀兩,這塊地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買下來。”


    我又轉過頭對師父說道:“師父,您能不能一同前去,我怕他們弄錯地方。”


    師父點了點頭,答應了,便起身一同去了。過了大概半天時間,師父和百順便迴來了。百順來到我身邊,然後對我說道:“公子,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這是那塊的地契和交割銀兩的收條。”


    我接過地契和收條,我先看了一下地契,隻見地契上寫著:立賣契文人李二狗,今情願將碧洛江北懷山腳下之地賣於曾子輿名下,永遠為業,價銀伍兩。東西陸拾貳尺,南北捌拾玖尺。當日交足,並無葛藤,空口無憑,立約為證。中人,王叔和,鄭泰罡。明德三十二年五月廿二日立約。


    契約上分別有師父和鄭泰罡的手印和官府的大印。看完,我問百順道:“才五兩銀子,怎麽這麽便宜?現在低價一般不是在二十兩左右嗎?”


    百順說道:“迴公子,這李二狗早些年得過老爺的恩惠,得知老爺的事後,說什麽也不肯要錢,要白給我們曾府,在王大夫的勸說下才勉強收下的。”


    我疑惑的說道:“李二狗是誰,我師父什麽時候給過他照顧。”


    這時,王師父說道:“這個李二狗,你們也應該認識,隻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你還記得幾年前,有一對在我們醫館看病,由於沒錢,男的不想治。你師父就免了他們當年的地租,還給了他們一些銀子。當時他的病症不算太嚴重,所以三四個月就痊愈了,痊愈後他們還剩了一部分錢,他們想把剩的錢還給子輿,但是子輿沒有收,他們就用剩下的錢和他們積蓄買了一些田產,其中就包括那塊薄田。”


    經過師父這麽一說,我想起了此人。表姐說道:“我記起這人了,就是從他們那裏,師父了解到了府裏有的下人恃強淩弱的事,師父他老人家,用了幾天的時間,查明了那些惡奴,並把他們送去了官府,還退還了那些惡奴多收的地租。”


    王師父說道:“對,就是他們兩個,現在他們一家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土地,生活過得也不錯。”


    我對百順說道:“百順,你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去給李二狗送過去,就說,他們的心意,我們領了,這錢說什麽也要讓他們收下。”


    王師父卻阻止了我的做法,說道:“百順,不必去送銀子了,你要將這些銀子送去李二狗家,會寒了李二狗的心的。天兒,等辦完你師父的後事,你在那就成田產裏選出離李二狗家最近的幾畝良田,送給他們,就是還了他們這份心意了。”


    表姐也抽泣的說道:“師父說的很有道理,天兒,我們就按師父說的辦吧。”


    我也思考了一下,覺得師父說的很是在理,也便按師父的意思辦了。


    正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了一陣哭聲,哭聲中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孩子。哭聲越來越近,直到前廳,我才看到來人的長相,來人正是李二狗一家,他們哭的無比的肝腸寸斷,眾人全都勸不住。李二狗邊哭邊說:“曾老爺啊,你怎麽就這麽去了,當年要不是您老人家給我銀兩治病,我現在早就是一堆白骨了,我這妻兒還不知道淪落到何種田地呢,估計早就餓死在破廟裏了。”


    李二狗越說越傷心,李二狗妻子亦是如此。眾人勸了好一陣,他們才被眾人勸下。不多時,又有好多人來到前廳,他們穿著都很破舊,基本都是打著粗布麻衣,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這時百順對我說道:“公子,這些都是曾府的佃戶,想必老爺過世的消息已經在鎮上傳開了,所以這些佃農才來的。”


    我有點不明白了,為什麽這些佃戶聽到師父過世的消息,就自發的來到曾府,還哭的那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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