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鏡之事,小疊一點記憶都沒有,花仙君突然變成父君,委實沒有多少心理準備。


    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年紀,一時成了自家爹爹。


    小疊眨巴著雙眼,怔怔地看著不知所措。


    不知道該叫仙君還是該叫父君,最後謹之又慎地開了口。


    “仙君,隻因我能無意識驅動墨玉簫,所以就斷定我是九方溶溶轉世,未免太唐突了些。”


    花仙君走上前幾步,是深深的自責。


    “都是父君不好,讓你在凡塵遭受如此多的苦難,還差點讓你灰飛煙滅。”


    “那個……仙君,”小疊磨蹭半天,還是打算繼續叫仙君。


    “您老人家法力高強,早就應該利用神通知道我是您的女兒才對呀!”


    花仙君難得滿目淒淒,神情悲苦。


    “溶兒,對不起,父君以前心思都在曼羅身上,她死後又傷心了好一陣。


    你墜江時,恰好曼羅在這個時候也即將離開。


    你的百花記被劍刺中,鮮血壓住了墨玉簫的氣息,墨玉簫又壓住你的氣息。


    所以父君即便開啟神視,也搜不到你,然後就草草了事。”


    說到這裏,花仙君轉憂為喜:“讓父君沒想到的是,我的溶兒還活得好好的。”


    上前執起小疊雙手,憐愛地輕撫,又是驚又是喜,聲聲喚喚。


    “溶兒,溶兒......,”像是要把失去十幾年的親情找迴。


    跟著喜極而泣:“你和墨玉簫如此有緣,父君早就應該想到你才是我的溶兒才對啊!”


    這老頭子總愛掉眼淚,小疊已經習慣了,任仙君拉著手,他們平日裏關係就不錯,一直當他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此番變成了爹,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想到骷髏園那個瘋癲可怕的女人是她在花鏡的母親,就心生畏懼,身子抖了抖,低聲道:


    “九方燦告訴我真相的時候,景炫說他是煽動人心,叫我不要相信。”


    “那個臭小子純屬胡說八道,當時不想擾亂視聽。在幻念裏,你也看到了真相,如今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


    小疊傷心了,立馬眼淚汪汪:“他真的死了嗎?我親耳聽到父君說我跌入了他的執念,進入了幻虛境界。”


    聽到小疊叫父君,仙君激動萬分,抬起衣袖愛憐地幫她擦了把眼淚。


    “溶兒乖,先別哭,你昏迷那七日,的確跌入了他的執念中。”


    “陸吾天神,掌管天帝的仙苑,裏麵種有靈芝仙草,開有奇花結有異果,養有珍禽異獸。


    一百萬年前,不知從哪裏闖入一隻神通廣大的靈猴,偷吃靈芝仙果,與陸吾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震掉仙苑一角,墜入凡間的靈穀山,化作花鏡仙域……。”


    仙君侃侃而談,對小疊說出花鏡的前世今生。


    “你母親殺孽太重,已不適合做花鏡帝後,父君強行為景炫改命有違天意,準備禪位給你,。


    所以不管什麽理由,為了花鏡的安定與和平,溶兒必須迴到花鏡繼承帝君之位。”


    “女兒上過戰場,殺孽也重。”


    “那不一樣,上天要成就帝王星,必然有損傷。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敵我雙方,你不殺我,我便滅你。


    你母親殺的那些人,何其無辜,大都是老百姓,隻想尋點靈藥長生不老而已。”


    “可是,我靈力低下,怎麽做花鏡帝君?”


    小疊咬唇,揚起濕漉漉的羽睫。


    “仙界和凡間一樣有爭鬥有殺戮,我拿什麽去征服蛇仙族和其他異族?沒有父君的威望,想必很難讓他們臣服。”


    仙君拍拍小疊的肩:“溶兒別急,你是正宗嫡傳,隻要你迴到花鏡就會恢複法力,記起所有的前塵往事,驅動墨玉簫。有了天帝的尚方寶器在手,看誰敢不服?”


    小疊皺著眉苦惱地盯著腳尖,結舌道:“我,我二月初八……,”


    “這段緣分注定沒有結果,這些年他對你情深義重,你自己想好怎麽與孟柏澤交代。


    景炫如果不能迴到花鏡,同樣犯有欺騙閻君之罪,將受那灰飛煙滅之刑,永世不得超生,恐怕連那副殼子也保不住。


    你要百裏景炫還是孟柏澤自己拿主義,也不要忘了你的花鏡使命。”


    先前還尚存半絲僥幸心理,以為在慕容家能找到他。


    此番聽花仙君親口說出,小疊腦袋瞬間一片暗黑,抹去所有顏色,唇色慘淡,睜大的雙眼盛滿哀痛。


    心頭堵得喘不過氣,越堵越厲害,越堵越痛,似乎下一刻整個胸腔就會炸裂開,痛得快發瘋。


    身子簌簌發抖,一個踉蹌往地上栽去。


    “溶兒,”仙君痛唿出聲,一把將她扶住,“你這麽在乎他,迴花鏡去吧!就還有得救。”


    對!還有補救的法子,小疊喘息著,心頭稍慰,喃喃道:


    “澤哥哥活得好好的,當然是救景炫,他對我的愛,在幻念中已經向我表白得很清楚。”


    忽地又想起了什麽,“高下占著他的殼子,怎麽可能有足夠的靈力和修為驅動墨玉琴?”


    “我和你母親可助一臂之力,她最疼愛溶兒,隻要你還活著,她肯定會原諒父君,”說到這裏花仙君竟然淚眼盈眶。


    “從前仙君多麽愛自家女兒,又為何不去皇宮看她?”


    “相見也不相識,隻能徒增傷悲,知道她過得好父君就無比欣慰。”


    仙君接著又道:“魂乃陽之所屬,有了足夠的元陽才可以迴到原來的軀殼中,魄屬陰之所在,隨肉體而消散。


    景炫為了你,精魂耗盡所有元陽,無法再迴到原來的軀殼裏


    現在既使迴到花鏡,縱然靈氣充足,有各種神芝仙草、不死丹藥,你也要等他一千年。”


    不管怎麽樣,還是有補救的法子,小疊抑製住悲傷:“隻要能讓他活過來,等一萬年又何妨。”


    “疊兒,”有人在叫她,一人一猴從林子裏走出,紫衣華服,高雅出塵,仿佛來自天外。


    “景炫,”小疊呆呆傻傻地看著,情不自禁輕喚出聲,如花笑靨上珠淚零落,再度重逢,又喜又悲。


    她不顧一切跑上去,抱住男子痛哭,早將他是高下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揚起淚眼。


    “景炫,你沒有死,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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