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孫權終究還是死了,以一種並不壯烈的方式。


    城門大開,孫權的屍體被其親衛抬了出來,臉上蓋著一塊殷血的白布,算是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


    劉封手扶寶劍,挺拔站在那裏,平靜看著東吳侍衛們抬著孫權的屍體緩緩走近。


    他麵如冷霜,卻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已如烈火般炙熱。


    ……


    ……真的嗎?


    我真的為父報仇,殺了孫權?


    孫權真被我逼死了!?


    會不會是假的?


    恍惚間,他竟有些不自信了。


    ……


    “啪嗒……”


    又一滴雨滴落在他的腳下,滲入到泥土中。


    又下雨了嗎?


    抬頭看看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孫權的屍體被放在他的麵前,接著,侍衛皆盡跪下,再接著,江東文武皆盡跪下,最後,城內城外的江東百姓全部跪下。


    眾人齊聲高唿:


    “陛下萬歲……”


    他拔出了劉備的那把“鴛”劍。


    用劍尖挑起了蓋在孫權臉上的白布,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這張臉少了一隻耳朵,脖子上,一個深至寸許,足已致命的創傷。


    血還在流,但流得不多。


    他眼睛半睜著,空洞無神,原本碧色的瞳孔顯得有些灰白。


    他嘴巴微張,鮮血染紅了牙齒,嘴唇卻無半分血色。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孫權時,他還很年輕,隻有兩撇紫色的八字胡,而現在,紫色的絡腮胡子已經長了滿臉。


    但劉封確信,他就是孫權,化成灰都認得的孫權孫仲謀。


    這一刻,劉封閉上眼,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國舅!”


    “臣在!”


    “斬下此頭,妥善保存,送迴南鄭,祭奠於父親靈前。”


    吳懿抱拳道:“喏!”


    吳國太被孫家女眷們扶了出來,抽泣著朝劉封下跪。


    劉封逼死了孫權,但到底留下孫家的火種,他們理當感謝劉封的不殺之恩。


    劉封走了過去,扶起國太。


    “外姑,封兒隻報殺父之仇,與他人無關,不會為難孫家老幼!”


    吳國太點點頭:“多謝陛下。”


    “淩統何在?”


    淩統抱拳下跪:“臣在!”


    “孫權子女,皆盡送迴南鄭,軟囚於惠陵,讓他們披麻戴孝給父親守陵。”


    “臣知曉!”


    “命孫紹承襲吳侯之爵,與國太及家人暫送至成都,許其府邸家丁,錦衣玉食,不得怠慢。待天下既定,再送還吳地。我部軍卒,敢犯江東百姓及孫家老小者,殺無赦!”


    淩統抱拳跪下:“臣遵命!”


    “陛下,你不讓紹兒留在吳地嗎?”


    吳國太含淚相問。


    劉封看著國太,搖搖頭。


    “吳地兇險,於孫家老幼更是兇險無比,您可能現在不理解我的話,但日後自會明白。”


    劉封揮揮手,讓人將孫家老小帶了下去。


    正這時,一斥候飛馬而到,封見是張飛黃權那邊的消息,立刻打開。


    這是一封蜜蠟封死的信件,是黃權的筆跡。


    “陛下,曹操大軍南下襲我江夏,欲斷陛下後路,大將軍死戰不退,暫保江夏無失,請陛下速歸,速歸!”


    劉封長歎一口氣。


    果然還是來了!


    圍魏救趙?


    不是!


    對方有著更為深遠的計謀。


    有些事情,不是他沒有想到,而是想到了也別無選擇。


    “立刻整軍,迴救三叔!”


    “陛下!”


    這時諸葛瑾拱手向前,說出自己擔憂:“您這一走,這江東怕是守不住,要被那曹賊奪去啊!”


    “不,不是曹操。”劉封轉頭看向他:“這一次,曹操隻是一枚棋子,朕也是一枚棋子。”


    諸葛瑾一怔,似乎還沒理解劉封的話,劉封繼續說道:


    “子瑜先生,命你護送孫家老小去成都,至於江東諸事……暫交於張,虞幾位先生吧。”


    張昭虞翻沒想到劉封竟將江東軍政大權交給他們兩個。


    這讓他們頗為意外,趕緊叩謝皇恩。


    然後,劉封拔營,立刻奔赴江夏,援救張飛。


    ……


    另一邊,合淝的司馬懿正於主城南望,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步騭帶著消息快步而來:“仲達先生,仲達先生,你知不知道那劉封已經快攻進王城了。”


    “哦?”司馬懿緩緩的轉過頭:“好快……”


    曹休說道:“咱們現在該如何?要不要去救吳王?”


    是啊,司馬懿最初的安排不就是救孫權,以分擔曹魏壓力嗎?


    “是啊!”


    司馬懿終於看起來有些急了:“這陛下那邊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曹仁將軍有沒有圍住張飛。”


    步騭耿直道:“不是最初先生定的方略,先救吳王,以策應陛下。”


    “對,對,如此說,咱們應當立刻南下,出兵建業?!”


    想到這,司馬懿又搖搖頭:“可未經陛下同意,我安敢私自動兵?”


    曹休也說道:“仲達先生,你現在是合淝這邊的三軍主帥。機不可失,萬一孫權身死,那劉封可就要統一江南了。”


    司馬懿一臉的為難:“可無陛下命令,在下萬不可擅自動兵啊。”


    “那咱們也不能幹看著吧。”


    司馬懿很焦慮的思索片刻:“這樣,將軍,我可出兵,但怕陛下顧慮,煩勞將軍去一趟許昌,稟明陛下。這邊我以曹彰將軍為先鋒,立刻發兵南下,以策應陛下。”


    曹休隻道是司馬懿擔心陛下猜忌,又擔心耽誤了軍情,於是領命道:“遵命。”


    待曹休走後,司馬懿對步騭道:“先生勿急,事已安排妥當,我這就發兵去救吳王!”


    ……


    江夏,江北,西陵!


    張飛帶一千精兵守在山坳之間,他對峙的是曹操一萬大軍的先鋒部隊!


    領兵之人正是曹操麾下的兩員虎將,張遼和許褚!


    黃權知曹操大軍殺來,本想勸張飛後退,避其鋒芒。


    張飛卻說道:“陛下正於江東給大哥報仇,俺老張身為大將軍,豈能讓曹賊斷了陛下後路?先生可速去江陵,以做防備。!”


    黃權明白,江陵暫無名將把守,如果曹軍轉攻江陵,那南郡也將麵臨危險。


    於是一邊著快馬去通知劉封,一邊親去江陵駐防。


    而張飛留在江夏北部的西陵,麵對的第一波敵人就是曹魏的一萬先鋒部隊和兩員虎將。


    而此時此刻,張遼許褚也看到了張飛,隻是有些詫異。


    幾年不見,他怎滿頭白發?


    迴想當年當陽橋一聲怒吼,曹軍八員頂級戰將皆膽戰心驚。


    當時張遼許褚俱在場,麵對張飛氣勢洶洶的挑釁,二人皆心驚膽寒未敢應戰。


    這也是二人一輩子不願提及的黑曆史。


    當時的張飛何等的不可一世?


    怎麽十年未見,他竟像老了三十歲?


    而這也讓許褚有了底氣,他驅馬上前,大刀向前一指:“張飛,可還認得虎侯否?”


    張飛丈八蛇矛一舉,花白的胡須興奮的顫抖:“俺屠夫出身,殺豬殺虎也殺猴!”


    許褚怒火中燒,對旁邊的張遼說道:“張將軍先紮陣,待本將軍親擒張飛!”


    張遼說道:“此將勇猛,許將軍小心。”


    “放心吧!”


    “張飛,敢與我大戰三百迴合否?”


    “有何不敢?!”


    張飛迴完,竟直接朝他衝來:“匹夫,你敢死否?”


    許褚冷哼:“有何不敢!”


    頓覺不太對味,來不及多想,便聽“啪”一聲。


    兩人兵器相撞,許褚便感覺雙臂酸麻,暗暗後悔剛才準備不足。


    一開始的氣勢已經短於張飛。


    緊接著再次殺來,幾個迴合後兩人開始近馬相搏。


    不知不覺,三十個迴合過去了。


    許褚漸漸心驚,這張飛看著年老,但丈八蛇矛使得精湛無比,打得他攻少防多。


    他覺得,自己身為曹魏麾下第一勇將,勇戰馬超而不落敗,麵對和馬超相差無幾的張飛,不應該如此吃力啊!


    他哪知,張飛正抱著必死決心與他大戰,戰力比往常更盛。


    張遼擔心這麽打下去許褚有失,即刻催馬來戰,張飛竟以一敵二死戰不退。


    然而,五十幾個迴合後,終究漸漸力怯,他額頭冒汗,已有氣喘,兩人心知有望生擒張飛,加緊夾擊張飛。


    卻忽聞張飛一聲暴喝,巨大的聲音震得兩人腦瓜子嗡嗡疼,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


    張飛見機一矛刺向張遼,張遼側身一躲,緊接著張飛橫著一撩,撩向許褚,許褚舉刀格擋!


    這一下,被張飛的大吼擾亂的心智,兩人反應稍慢,但好歹是扛住了。


    而下一幕,卻見張飛撥馬便逃,兩人知大功就在眼前,帶騎兵部隊縱馬狂追。


    張飛跑進山坳裏,許褚欲帶兵追進去,張遼卻看了看山上:“仲康,快停下!”


    “張飛已經力竭,何故停下?”


    “你看著前麵山上,煙塵明顯,恐怕已經埋伏伏兵。”


    許褚哈哈大笑:“當年此人於當陽橋以馬尾栓樹枝設了疑兵,騙了咱們一次,時至今日汝怎還會上當?你若怕,且留此地為應,待吾親自前去,捉拿張飛!”


    “許將軍……”


    張遼還要再勸,許褚已帶部下衝進山坳,張遼猶豫片刻,到底還是跟著衝了進去。


    兩旁山上多有煙塵,隱隱有旌旗擺動,許褚隻道是張飛故作疑兵,根本無所畏懼。


    然而越往裏衝,道路越狹窄,忽然一聲張飛大吼一聲,驚得戰馬慌亂,接著兩麵山頭立起旌旗無數,木段滾石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


    緊接著,無數蜀漢步兵從山上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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