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蘭依舊蒙在鼓裏,每天還和華洛一起樂嗬樂嗬一起喝酒,順便想找噗希一起訓練,說什麽早點完成配合訓練,都被華洛隨口糊弄過去了。


    華洛偶爾也會去地下角鬥場看看戲,一開始還挺有意思,經常能看到苦工蟲像是肉靶子一樣,被單方麵暴虐,最後在渾身重傷之後,突然暴起反殺。


    這種垂死轉折經常能讓賭盤賺的盆滿缽滿,一時間苦工蟲都快成了角鬥場的撈金頭牌。


    噗希也在角鬥場中逐漸適應了戰鬥,並且獲得了一個「飲水姬」的稱號,那強大的高壓水柱,總是能從意想不到的部位噴射出來,打得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最近的角鬥場好像不太順利,經常安排人類戰士進行表演性質的搏鬥,相比偽裝者蟲子那爪爪見血的搏命廝殺,那群觀眾完全不買賬。


    因為奎茵……實在太厲害了。


    每每出招,總是僅出一劍,便能將對手刺死,強的讓人驚歎。


    不僅勝負沒有懸念,一秒解決戰鬥,毫無觀賞性可言。


    每次奎茵出場,舉辦方都隻能安插大量的戰士表演和辣妹熱舞,即便這樣,觀眾也根本不買賬,紛紛喊著要求更多的比賽。


    管家倒是想讓訓練師將奎茵訓練成更具備觀賞性戰鬥的角鬥士,但是她那冰冷的眼神,以及渾身散發的殺機,連訓練師都不敢靠近。


    最後不得不安排一名真正的教廷騎士去好好教訓她。


    隻可惜,哪怕奎茵都已經戴上沉重的鐐銬了,還是一劍就將教廷騎士刺殺。


    如今的奎茵就像一尊大佛,請進來容易,怎麽處置卻成了所有人頭疼的事情,甚至有人懷疑,如果她想越獄的話,光憑借那些守衛能不能攔住?


    怎麽辦呢?想辦法殺了?


    總覺得有點可惜。


    要不問問……把她送進來的人,怎麽抓住她的?


    就這樣,歌蘭和華洛一同被塞芬男爵的侍衛家丁請進到了他的府邸。


    歌蘭還什麽都不知道,自信滿滿的認為是自己表現足夠出色,以為有什麽大任務委托自己,說一定要狠狠的敲老頭子一筆。


    華洛內心毫無波瀾,料想到角鬥場那邊應該已經出事了,不過無所吊謂,自己是歌蘭的人,天塌下來,先砸歌蘭頭上。


    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掌控著希維亞區大部分地下勢力,並且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府邸中。


    眾所周知,塞芬男爵年輕時曾經擔任希維亞區的大騎士長,實力強悍毋庸置疑,退役之後,子女依舊在教廷擔任要職,屬於白道不敢碰,黑道不敢惹的人。


    語氣說是塞芬莊園,不如說是塞芬王宮城堡都不為過。


    棱形城堡圍牆上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全身鎧甲武裝的士兵,精氣神與那些頹廢的守備兵截然不同,充滿了真正戰士的肅殺氣息。


    他們是男爵的私兵,吃的是男爵的糧餉,天天在男爵眼皮子底下晃悠,自然要比那些吃公糧的守備兵更賣力。


    在管家的帶領下,兩人一同進入了塞芬莊園城堡之中。


    高大的金色穹頂上,鑲嵌著金色的壁畫,描繪著神話和曆史故事。大廳兩側,矗立著高大雄偉的廊柱,支撐著整個殿堂,地麵則由大理石鋪成,光滑而明亮,地上都能映照出兩排女侍者的裙底風光。


    即便是希維亞區的主教堂也不沒有如此華麗。


    不知道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塞芬男爵正在莊園裏用餐,餐廳的牆上掛滿了戰斧,十字戰刃,牛角盾牌,長槍等裝飾武器,十幾米長的餐桌,擺滿了精致擺盤切割的生肉。


    那擁有著如同獅子一般狂野的金發的男人,明明已經60多歲,卻依舊如同壯年男人一般健壯,渾身強健的肌肉薄薄的睡衣根本遮不住。


    用叉子舉起一塊帶血的生肉,大口咀嚼著,野蠻的進食姿態,宛若一頭真正的野獸一般。


    “參見騎士長。”歌蘭知道老男爵最喜歡的稱唿還是曾經的舊職,重重的拍打著胸口,行騎士禮。


    “嗯,歌蘭騎士,很不錯,還記得我這個退役的老東西。”塞芬男爵端著一隻金杯,仰頭灌了一口鮮紅的酒液,狂野的拽過旁邊女侍者,腦袋埋進豐軟的布料裏擦了擦嘴。


    華洛聞出來了,那不是血,而是一種類似血的酒液,香醇的氣味讓酒蟲蠢蠢欲動。


    “當然,如今的大騎士長就是一個娘炮的蠢蛋,我們所有人隻記得老騎士長的威嚴。”歌蘭自然知道兩個新老大騎士長間的矛盾,毫不猶豫的提出來。


    新騎士長是上級區空降下來的貴族子弟,專門調查教廷內部腐敗的原因。


    而老騎士長塞芬索性順勢退役,卷走了大批沆瀣一氣,並且忠於他的騎士,查吧,你看有誰配合你?查個屁!


    “哈哈哈哈……說得好,教廷騎士什麽時候都不能由一個娘炮做主!”塞芬男爵大笑著起身,走到歌蘭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當初你剛剛加入教廷騎士的時候,我還是親手給你賜予的佩劍,想不到一轉眼都過去這麽多年了。”


    “是,多虧了老騎士長的栽培。”在老頭子麵前,喝酒要吹瓶的歌蘭,乖巧的像是小女孩一樣。


    “但是……有一件事,你做的讓我很不滿意……上次你打了我的管家,最後大管家讓你怎麽來著?”塞芬男爵故作苦惱的撓了頭發。


    “讓我抓十隻偽裝者送到角鬥場啊……我不是送了嗎?”歌蘭都感覺背後有點發毛,該不會是華洛那小子,送了奇奇怪怪的東西過去吧?


    “這人送了,是沒錯,但是……你可給我們送了一個大麻煩。”塞芬男爵挖了挖耳朵,打了個響指。


    片刻之後,一群侍衛打扮的人牽著十幾根鐵鏈走進客廳,沉重的鐵鏈每一根都有著拇指粗細,讓人懷疑是不是鎖了一條龍。


    然而,十來根鎖鏈,捆的卻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紅發少女,眼神像是沒有靈魂一般,不存在任何感情,隻是筆直的站立著。


    若是不去刻意在意她,或許會認為她隻是一個人偶。


    歌蘭一臉懵逼,不認識奎茵,迴頭看了看華洛。


    華洛同樣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跟班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半個月。”塞芬男爵走到奎茵麵前,比出三根手指:“殺了我三十個偽裝者,十名訓練師,兩名守衛騎士。”


    歌蘭一滴冷汗,迴頭瞪了一眼華洛。


    華洛依舊無所吊謂的表情。


    “無論什麽人,站她麵前,哪怕隻給她一根樹枝,都是一擊,沒人扛得住,太快了,太兇了。”塞芬男爵走到奎茵麵前,伸手想摘掉奎茵的麵具。


    然而奎茵那從眼洞裏迸發出的冰冷殺意,卻不由讓他心底一冷,又放下了手指。


    自己可是完全體的大騎士長,居然會對一個成熟期的偽裝者產生懼意?


    開什麽玩笑。


    “那個……騎士長……你要不喜歡這個……我可以換一個……”歌蘭還試圖狡辯一下。


    “不。”塞芬男爵連連擺了擺手指:“不不不……”


    “她很好,好到我都好奇她被寄生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蟲子?”塞芬男爵繞到了奎茵身後,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的後頸。


    華洛耷拉著眼角,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有半點反應。


    “那我來幫你剖開來?我技術很棒!”歌蘭殷勤的從靴子裏抽出匕首。


    “你很呱噪。”塞芬男爵一個皺眉。


    歌蘭眼角抽搐,心裏直罵娘。


    “我同樣好奇,你是怎麽抓住她的。”塞芬男爵抬起眉毛。


    “呃……這個……”歌蘭看了看華洛,又一咬牙,打算自己扛下來:“就是很簡單的……”


    華洛卻主動開口:“是我抓的。”


    聽到說話聲,塞芬男爵詫異的一迴頭,仿佛奇怪房間裏怎麽還有第二個訪客,看到華洛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少年原來是跟歌蘭一起來的。


    歌蘭隻能無奈介紹:“他是我新訓練的部下……”


    “你抓的?怎麽抓的?”塞芬男爵有些疑惑的挑起眉毛。


    “我有酒蟲,讓她醉酒上癮就行。”華洛走過熟練的劃破手指,將手指塞進奎茵嘴裏。


    奎茵同樣習慣性的吮吸起來,眼中冰冷的兇光同樣暗淡了下去。


    “酒蟲?”塞芬男爵眼睛一亮:“好蟲!”


    歌蘭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麽說,你能控製她?”塞芬男爵又問道。


    華洛奇怪的看著老騎士長,不明白他賣的是什麽關子。


    “看來是不行了,還是殺了取蟲吧。”塞芬男爵遺憾的揮手。


    華洛長袍下的拳頭頓時緊握。


    “不許!”一聲輕脆的厲喝響起。


    一名金色長發碧眼劍眉的美少女,一身學院式的白色劍士勁裝,勾勒出她力量與韌性並存的身材,腰間別著一把鑲滿璀璨寶石的宮廷長劍,不知道是裝飾品還是真劍。


    “哦,蘭格蕾……!你怎麽迴來了!”塞芬男爵那身狂野的氣質,頓時從荒野獅王變成了一隻寵溺貓咪,向著踹門進來的少女擁抱過去。


    “別碰我,臭老頭子!”少女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推開擁抱上來的男爵,上下打量著奎茵,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把奎茵的銀鳥麵具摘了下來。


    “就是她?角鬥場裏一劍一個蟲人的?”


    “啊對對對!就是她……讓咱們家虧了不少錢。”雄獅般的男爵宛若一個溺愛過度的爺爺,在美少女麵前連連點頭著。


    “這個人我要了,我要她陪我練劍!”名為蘭格蕾的少女,用著不容質疑的話語說著。


    “不不不,這個真不行,她是會吃人的偽裝者,太危險了。”塞芬男爵這下立刻黑著臉,直擺手。


    自己這最疼愛的小女兒有幾斤幾兩還不知道?


    一群騎士導師和劍士導師天天哄著她陪練,又是喂招,又是裝死的,真的水準能有幾分?


    “哼,危險嗎?我怎麽不覺得危險?”蘭格蕾劍眉一橫,鏘然一聲清脆的鳳吟之聲,寒光閃爍的長劍從寶石劍鞘中出鞘,直直的指向奎茵的眼睛。


    奎茵眼睛如同萬年寒潭一般波瀾不驚。


    “哎喲……這……這不是她鎖著呢嘛!”塞芬男爵氣急的拍著大腿。


    “那就解開鎖鏈,我倒要看看,是本小姐的劍術好,還是她的劍術好。”蘭格蕾怒斥著旁邊幾個拉著鎖鏈的侍衛。


    侍衛下跪,不敢鬆。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你要別的行不行?我送你一匹白夜寶馬好不好?咱們不要這個……”塞芬男爵連連哄著小女兒,一邊使著眼色讓侍衛把奎茵拽走。


    “我不要馬!我就要她,不然我就住外公家去,再也不迴來了!”蘭格蕾直接反握著劍柄,抱著胳膊置氣。


    塞芬男爵垂頭頓足的勸導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副小人物的樣子,尷尬的歌蘭都快用腳趾頭摳出三室一廳了。


    蘭格蕾不屑的別過頭去,依舊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


    塞芬男爵最後歎了一口氣,衝到華洛麵前,厲聲低吼著:“你小子有辦法控製那個女人嗎?”


    華洛不急不躁:“也許。”


    “我不要也許,不要可能,你必須能控製她!隻要我的寶貝女兒,被傷到一根頭發,我會讓你,讓你的家人,讓你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塞芬男爵麵紅耳赤的憤怒威脅著。


    華洛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我有說要跟你幹嗎?


    歌蘭這個時候趕緊過來按著華洛的腦袋點頭,這塞芬男爵有時候笑眯眯的,一個看你不爽,是真的下黑手啊,打得半死,往角鬥場的奴隸籠子裏一丟,死了都找不到骨頭。


    “嘿,騎士長放心好了,這家夥我了解,靠譜的很,一定能保證小小姐的安全!”歌蘭還沒有意識到奎茵的兇殘。


    華洛翻了翻白眼,自己可懶得天天擱這陪著那個一看就被慣壞了脾氣的大小姐。


    但是顯然塞芬男爵可不給華洛否決的機會,把他往奎茵麵前一推:“放開她,讓她安靜,否則你們兩個都要死。”


    “……”華洛無話可說,讓侍衛鬆開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鐵鏈。


    塞芬男爵握緊拳頭,隻要奎茵敢有一點異動,他隨時準備以完全體的實力碾碎她!


    鐵鏈嘩啦掉了一地,奎茵全身解放,眼中的殺意掠過眼前除了華洛之外的每一個人,即便手中沒有兇器,手指化劍蠢蠢欲動。


    華洛隻是說了一句:“別殺。”


    奎茵仿佛利劍歸鞘,掩蓋了一切外露的鋒芒。


    “小子!再警告你一次……”塞芬男爵還想威脅華洛一番。


    蘭格蕾已經一臉興奮的跳起來,親了老頭子一口:“老頭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說著就牽著兩個鏈子,牽著兩人跑了出去。


    華洛看著脖子上突然出現的項圈一臉懵逼,你要牽奎茵就牽,牽我幹啥?


    蘭格蕾走後,塞芬男爵摸著臉上女兒的親吻,笑的像個傻老頭。


    歌蘭擦了擦汗,隻期望蘭格蕾是三分鍾熱度,玩膩了就把華洛扔迴來……


    自己創個業,怎麽就這麽坎坷呢?


    “騎士長……沒事的話,我先迴去嘮……?”


    “嗯……迴去吧。”塞芬男爵恢複了些許狂虐的氣度,揮了揮手:“反正我已經招攬你好幾次了,你是打心眼裏不想跟我混。”


    歌蘭額頭一滴汗水,老男爵手底下幹的那些齷齪事,自己是真的沒辦法同流合汙,心底的良知過不去。


    就在她準備離開,想著去哪找噗希爽一爽的時候。


    隻聽負責角鬥場的管家在那邊匯報工作:“那小子還帶來了一個小女孩,訓練的倒是不錯,就是她的戰鬥方式有些危險,遠程的高壓水柱那,總是傷到觀眾……”


    “蠢貨,這點小事還要來問我?自己找場厲害的比賽把她銷毀掉。”塞芬男爵不耐煩的迴複。


    歌蘭眼睛瞪到銅鈴大小……


    每次問華洛,噗希哪裏去了。


    他都說用自己的方式訓練去了……


    你他媽!你的訓練方式就是把人賣到死亡率80%的地下角鬥場?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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