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凡的話,封析羽就像大熱天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浮躁又亂動的心很快就沉了下去,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您說得對,現在確實不應該高興的太早。”


    吳凡依然背對著她,遙看珠江繁華的夜景,讓封析羽感覺到一種智珠在握的偉岸形象。


    “這次廣府的事件,對我們封家的影響特別大,我父親是這次事件的主謀,雖然他已經伏誅,但卻留下了很多問題。”


    “首先最直觀的。”


    “就是我們缺少了一名臨界超a的頂級戰力,盡管家族裏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長老,但架不住覬覦我們家族資源的強者太多,已經開始在蠶食我們的勢力範圍了。”


    “而且。”


    “盡管我和部分族老在關鍵時刻選擇站在總督這一邊,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族人暗中幫助隱仙山,李總督沒有選擇在事後動手,就是在等我們自己內部展開清理,而清理畢竟伴隨著抵抗,封家要大換血了。”


    封析羽越說語氣越沉重,可以看出這段時間她的壓力確實很大,畢竟她現在在封家的地位,簡直不要太特殊。


    “嗯...”


    吳凡隨意的嗯了一聲,然後就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封析羽,帶著批判的目光把對方盯得都有些嬌羞了。


    “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有些不太合適,畢竟你家族的事確實很麻煩,但我這人就是有啥說啥,從來不會不承認或者自作聰明的憋在心裏。”


    封析羽點了點頭。


    她就是喜歡吳凡這種直白的行事作風,根本不裝也不矯揉造作,就比如剛才別讓她高興太早一樣,簡直就是人間清醒。


    “我剛才說,讓你別高興太早,其實是在說...”


    “嗯嗯~”


    封析羽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吳凡,期待從他嘴裏聽到什麽振聾發聵的醒世名言。


    “珠江的夜景很漂亮。”


    “而且...”


    “你這身雍容晚禮服,應該穿一雙肉色的絲襪。”


    封析羽的表情有些繃不住,當然其實以她的修養和對吳凡的崇拜,她應該是能繃得住的。


    但關鍵是。


    吳凡是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


    “下次我會注意的。”


    封析羽開始了自我檢討,並對此事做出了承諾,保證下一次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但不知道為什麽,經過吳凡這一打岔,剛才沉悶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


    “封家的事情結束了,研究所的事件也解決了,我很快就會離開廣府,不過在我離開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


    最開始聽到吳凡即將離開的時候,封析羽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又聽到還有最後一件事,便正襟危坐起來,心裏有某種期待。


    “封家的事我不想知道,我現在隻想知道你體內的帝兵現在是什麽情況,關於未來的打算是什麽?”


    雖然有預感吳凡所說的最後一件事是關於自己的,但對方沒親口說出來之前,心裏是特別忐忑。因為如果吳凡最後不說,那等對方離開廣府之日,就是兩人聯係斷絕之時,從此就一別兩寬,人生或許再也沒有交集。


    “我的身體現在是天征劍在支撐著,隻要帝兵沒有事,那我就沒什麽生命危險。”


    “關於未來的話。”


    “因為我獲得了帝兵的認可,同時它也附在我的身內,所以家族的長老正在給我張羅婚事,想要盡快有個穩定的下一代。”


    “是麽?”


    吳凡的語氣沒什麽變化,隻是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封析羽的眼神忽然淩厲起來,她看著吳凡說道:


    “我想把他們全部殺了。”


    “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得決定我的人生?”


    “當初讓封鑄九多娶妻生子的人是他們,提出挖出我的靈器移植給封駁麟的也是他們,現在我成為了主脈唯一的傳承,依然不願意承認,還想讓我和族內的遠親結婚,盡早生出下一代的男丁?”


    “我就想問問,憑什麽?”


    “憑他們也姓封,憑他們年齡比我大麽!?”


    封析羽這是在對著吳凡發泄情緒,有些事壓在她心裏很久了,但她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畢竟她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又是一個修仙修傻了,覺得天道是無情的人,然後周圍不是要挖她靈器的後媽,就是重男輕女的家族長輩。


    她能保持正常的人格成長到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內心足夠堅強了,更別提她還在這次廣府事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封析羽覺得在吳凡麵前這樣的表現,可能太過突兀,有些擔心自己在對方心中的評價降低。


    “不用。”


    “你想說什麽放心說就是了。”


    “我還挺欣賞你的想法,甚至有些地方我覺得還不夠。”


    沒等封析羽迴答,吳凡就繼續說道:


    “這不是安慰,也不是什麽客套,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知道為什麽嗎?”


    “我給你舉個例子。”


    “某個人在弱小的時候,被欺負被迫害,受盡了侮辱,嚐遍了痛苦,但是等他掌握了絕對的力量,比如成為了絕巔或者不朽,等到這時,他再麵對曾經給予他苦難的那些人時,他卻選擇了原諒、選擇了大度、選擇了想讓對方承認自己。”


    “我十分厭惡這樣的行為。”


    “所以當你說出,想要殺掉那群迫害你的老家夥時,我隻會慶幸你沒有成為我所討厭的那種人。”


    “甚至我覺得還不夠,因為既然要殺。”


    “那就殺個徹底!殺個血流成河!殺個斬草除根!殺得他們害怕!殺到他們後悔!”


    殺!殺!殺!殺!殺!


    吳凡每說出一個殺字,那鏗鏘的血腥味就像是刀子一樣捅進了封析羽的心,激得她渾身氣血震蕩,甚至連體內的帝兵都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劍鳴!


    “可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封家的那群族老實力並不弱,而且...”


    “我也不是武者啊。”


    聽到封析羽的話,吳凡隻是淡淡的說道:


    “你想成為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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