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矮小的敵人一個飛身旋轉,將武士刀送入了女子胸口。


    溫熱的血液四處噴濺,落在不遠處的祁素裙擺上。


    “殺了他,殺了他!”


    祁素再也控製不住,高聲尖叫起來。


    滿臉殺意的男子飛快的朝祁素劈來。


    護在她旁邊的君澋雙手一抖,格擋住了迎麵劈過來的武士刀,兩人戰到了一起。


    君澋是個實心眼的人,有兩位哥哥擋在前麵,所有需要動腦子、彎彎繞繞都與他無關,他隻要聽命出力去幹就好。


    在他心裏,祁素就是一個仁慈心善的小女孩,連看見路邊乞討的小兒都會伸出援手,幹了許多善事,救了許多人。


    今日不知道怎麽了,一看見這些人就如臨大敵,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仿佛雙方隔著殺父之仇,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


    君澋一根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如此?


    但是他也沒問沒說,隻是盡職盡責當好一個保鏢,和幾人一起將祁素護在身後。


    後來事情急轉直下,對麵敵人暴露出猙獰麵目,君澋才恍然大悟。


    卑劣低賤之人,何須以仁慈相待!


    待看到敵人將目光轉向祁素時,他心中的殺意到達了極點。


    他出門時,大哥君渝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祁素平平安安絲毫無損的帶迴去。


    他發過誓的,哪怕是拚了命也會保障祁素的安全。


    可如今敵人居然當著他的麵打上了祁素的主意,簡直是難以忍受。


    君澋隻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動作愈發粗暴起來,漸漸將敵人壓製下風。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本來還在悠閑喝茶的白藜幾人早已丟了淡定,狼狽的被幾個護衛護在身後。


    “怎麽會這樣。”


    山羊胡子男人喚鄭錢,這是他第一次出海經商,他將通身的家產都押注到了這次貿易上。


    本以為能賺得盆滿缽滿,未料先碰到暴風雨,再遇到了海盜,別說賺錢,恐怕連性命都要難保了。


    他心裏叫苦不迭,看著殺氣騰騰的海盜腿軟得跟個麵條似的。


    “早聽說沿海有海盜盛行,沒想到竟如此猖狂、冷血無情。”


    精瘦男子是唐州鏢行鄭家三當家鄭智,受聘將一批貨物送往麓水。


    不同於其他幾人的驚慌失措,他表現得淡定坦然,將一把刀舞得虎虎生威,硬是逼得敵人不敢隨意動手。


    “吾命危矣。”白胖男子郝建麵如土色,雙眼含淚道。


    “大家無需擔憂,我們護衛的數量足夠抵擋敵人侵犯。”白藜大義凜然道。


    其他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對啊,他們可是帶了不少護衛出門的。


    剛剛還戰戰兢兢的幾人瞬間挺直了腰板,開始仔細觀察起戰況來。


    被敵人血腥殘暴的打法震懾,大家慌忙之下以為對方人數上百。


    結果現在粗略一看不過五十多人,通過一陣拚殺人數已急劇下降到了三十餘人。


    福船的護衛加起來卻有百人之數,加上船員,足有一百五十餘人。


    大家定下心來,人員開始聚攏反擊。


    君澋解決完敵人後,祁素就帶著護衛開始攆著狗日子開始追殺。


    二十多人圍著落單的就開始虐菜,一人難敵四手,沒一會就敗下陣來,被人掏了心窩,見了上帝。


    人一死就飛快撤開,尋找下一個圍堵。


    就這樣,船上的敵人越來越少,敵船上餘人見勢不妙,也顧不得船上的隊友,拋下他們,調轉船頭開始逃竄。


    “追不追?”


    年輕船長一抖手將刀送入敵人心窩,鮮血噴濺在他白皙的臉上,他毫不在意抹了把臉問旁邊的老船長。


    “追什麽追!”


    老船長橫了他一眼,暴躁的用刀背敲打著船簷,怒氣衝衝道。


    “窮寇莫追,窮寇莫追。”


    年輕船員不敢說話了。


    老船長怒起踹了他一腳,暴喝道,“還杵在這幹什麽?快去清查一下傷亡人數。”


    年輕船長悻悻的摸著鼻尖離開了。


    他爹船開得好,脾氣也很暴躁。


    “你們也是,傻愣著幹嘛!該包紮包紮,該清理清理,該收拾收拾。”


    老船長又轉頭看向受傷的船員橫眉怒目,聲音雖然高昂,卻全是關心。


    “船廂裏有上好的金瘡藥,趕緊去包紮,血都要淌到地上了,可別暈過去了。”


    船員笑了笑,捂著胳膊往船艙裏麵走。


    他們的老船長什麽都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罵起人來,嘖嘖嘖,那叫一個難聽。


    祁素這邊由於采取的包抄策略,護衛除了有兩個受了輕傷,其他的都還好。


    這讓祁素放下心來,囑咐了幾句,匆匆忙忙去了船艙。


    船艙裏白藜幾人也在,幾個人圍著老船長在討要說法。


    “你之前說得天花亂墜,說保證讓我們平平安安到達麓水,這一路又是暴風雨又是海盜,如何能平安到達!”


    精心伺弄的山羊胡子在逃亡中變得淩亂不堪,這要是平時,鄭錢早就掏出小鏡子細細梳理,可今天險些丟了小命,他也無暇顧及梳胡子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怒氣衝衝過來討要說法。


    “就是,我們幾人要是傷到了,你賠得起嗎?”白胖的布商郝建附和道。


    他一向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受過磨難,沒想到出來做個生意都經曆了一遍,他後怕不已,質問的聲音格外尖銳。


    “各位大人消消氣,消消氣。”老船長和氣陪笑道,恭恭敬敬請幾人坐下。


    “坐什麽坐,命都沒了,還坐什麽?”


    鄭錢一甩袖子,吹鼻子瞪眼道。


    “意外意外,誰知道會遇上他們啊。”


    老船長苦著臉,攤手作無辜狀。


    他暗暗叫苦不迭,南來北往二十多年了,暴風雨倒是尋常,但是遇到海盜的次數還真屈指可數。


    誰知道這次怎麽迴事,又是暴風雨又是海盜,倒黴透頂了。


    莫不是出門沒拜海神緣故?


    “他們是什麽人?”祁素推門問道。


    幾人齊刷刷轉頭看向聲音處,來人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長得精致可人,俏臉含春,小小年紀便不怒自威。


    在場幾人犯起了嘀咕,這是何人?


    長得一副年輕稚嫩模樣,為何行為舉止看起來比大人還成熟穩重?


    老船長看著祁素緩緩歎了一口氣。


    “那就說來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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