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祁素就把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了柳玖,當她聽見祁素把柳父發賣了後,她隻是淡漠的說了句“活該”,又鄭重其事向祁素磕了個頭。


    祁素嚇得趕緊讓開,連忙把她扶起,“當不得,當不得。”


    柳玖雙眼含淚,“若非是遇到了您,我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您值得我這一跪。”


    祁素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柔和而又溫柔,“傻姑娘,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柳玖眼神堅定又執拗,“不,是您給了我希望,教會了我生活,沒有您,就沒有今天的我。”


    “姑娘間就應該互相幫助呀,”祁素衝著她直笑,“我們家鄉有一句話,叫girls helps girl ”,意思是“女孩幫助女孩”,在這個世道裏,女孩子都處於弱勢地位,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告訴他們,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


    柳玖雖然聽不懂那一句很奇怪的語言,但是不妨礙她理解祁素的話語,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本姑娘才不是好惹的呢。”


    “對,就該這樣。”祁素從她身上仿佛看到女性力量的崛起,柳玖在閃閃發光。


    衛清歌是晚上醒來的,入眼是淡藍色的紗簾,她愣愣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


    隨即又想到父母,她猛得爬起身,隨即腦袋一沉,又摔倒在床上。


    祁素正在向柳玖教授組裝絨花的技巧,聽到裏屋傳來的聲音,她眼中一亮,扔下手中的絨花就往屋裏麵跑。


    “你醒啦。”祁素看著眼前如弱柳扶風般的漂亮女孩,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衛清歌抬起頭來,就見一個穿著粉色睡袍的小女孩帶著一個打扮利索的小姑娘進了屋,直奔她而來。


    “是你們救了我嗎?”衛清歌雙眼含淚看向兩人,就要起身道謝。


    祁素連忙摁住她,看著她眼中搖搖欲墜的淚水,心生不忍,從柳玖的描述來看,她家估計已遭遇不測,不然也不能連家當和孩子一起被偷了出來,還沒有人來找。


    “你腦袋被重物敲擊了,我懷疑有輕微腦震蕩,你快躺著吧。”祁素皺著小臉,看著她立刻馬上要起身的樣子,滿臉寫著不認可。


    “恩人怕是不知,小女父母現在生死未卜,我又如何躺得安心?”衛清歌心如刀割,淚如雨下。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麽事都幹不了,反倒會添亂。”這個時候祁素也顧不上說話中不中聽了,一針見血的說道。


    衛清歌纖細的肩膀一顫,眼淚掉得更快了,淚水流淌在她嬌嫩的臉上,就如同露水滑落花朵,看著破碎又惹人憐愛。


    “都怪清歌無能,要是再跑快一點,指不定就能逃出賊人追殺,早早報官救下雙親。”


    在衛清歌陸陸續續的哭訴下,兩人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柳玖也將一路上遇到馬夫的遭遇告訴了衛清歌。


    “這和你無關,明明就是賊人喪盡天良、恩將圖報。”祁素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你今天晚上就暫時先別動了,明天大清早我給你送過去。”


    衛清歌淚眼婆娑,向兩人致謝,“謝謝兩位恩人伸出援手,不然清歌現在還不知道被抓去了哪裏。”


    “沒事,舉手之勞。”柳玖對她的遭遇同情極了,心生惺惺相惜之感。


    祁素兩人安慰了又安慰,見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衛清歌躺在陌生的床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平時稍微受點風,就得折騰大半個月。昨天馬力那一棍子下去,更將她打得昏頭轉向,剛剛她嚐試一番,無論如何都起不了身。她倒是想迴到家裏,可是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她心痛的無法唿吸,想在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又想想兇神惡煞的馬夫,她又悲又怒,不由慪出了一口血。


    第二天,祁素早早就過來了,見衛清歌已經收拾好了,正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等他們過來。


    這時候看出名門貴女的氣派了,哪怕是受了傷,遭遇了重大打擊,身處於簡譜破舊的小屋裏,衛清歌都腰肢挺拔,坐姿優雅。


    祁素看著她熬得通紅的雙眼,就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心裏歎了口氣,“我們把你送到衛家去,我陪你一起去報案。”


    “那就謝過各位恩人。”衛清歌強忍著腦袋的不適,起身向大家行了個禮。


    “沒事沒事。”劉三憨厚的臉龐露出一抹微笑。一旁的暢嬸扶著衛清歌上了騾車。


    祁素幾人徒步向縣城走去。


    衛清歌如坐針氈,祁素見狀明白了她的顧慮,笑咪咪道,“衛姐姐不用擔心,我們都走習慣了,你受傷了就安心在騾車上呆著。”


    衛清歌眼中一熱,也不多說什麽了,心事重重的看著茫茫的前路。


    劉三將幾人送到衛府門口,又囑咐了幾句,和暢嬸匆匆忙忙的往各大酒樓而去。


    衛清歌看著緊鎖的大門,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她不由得自欺欺人起來,昨天一定是一場噩夢,她的父母雙親一定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可等她推開門,她的夢想就幻滅了,門口灑得遍地都是血,不遠處倒著撒掃婆子。


    她踉踉蹌蹌往裏麵跑去,後院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血腥味無處不在。


    衛清歌穿過長廊就看見倒在血泊中的雙親,她心碎一地,“爹~娘~”


    祁素、柳玖兩人默默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的看著衛清歌飛撲在雙親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可惡。”柳玖見到這慘烈的景象都要喘不過氣來了,不由惡狠狠的罵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祁素再一次刷新了對人性的惡劣的認識。


    等衛清歌那邊整理好情緒,祁素兩人又陪著她去報了案,捕快動作也很快,迅速來衛家一頓勘察,又詢問了衛清歌一些東西,就帶人離去了。


    衛清歌搖搖欲墜的開始安排起父母的喪事,祁素柳玖兩人也跟著忙前忙後折騰了一整天。


    等衛家兩位大人入土為安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衙門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罪犯馬力在逃亡路上被抓捕入獄。


    馬力定案那天,衛家唯一的幸存者衛清歌出庭作證,她那天出乎意料的冷靜,身姿挺拔,說話不疾不徐,內容針針見血。


    圍觀的群眾都紛紛誇讚衛家的良好家風和傳奇曆史。


    衛清歌親眼看著賊人定了案,上了刑場,砍了腦袋,才轉身離去。


    她身上好像延續著衛家的百年風骨,承擔著衛家的責任與重擔,在她父母下葬後,她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很多人誇讚她,“衛家姑娘果真堅韌”,可誰也不知道,她翻來覆去、夜夜難眠的那些日子有多麽難熬。


    衛清歌自此在安平村住了下來,和祁素一起學著纏絨花,學著做手工。


    但是她好像天生富貴小姐的命,還沒幹多少,就是雙指鮮血淋漓,嚇得祁素根本不敢讓她再碰這些東西。


    她閑來無事,便幫著兩人記賬,管理手工作坊。這時候,她母親教她的那些東西就派上了用場,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發揮價值的場所,每日裏揣著一個暖爐,忙裏忙外。


    祁素知道她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見隻要經她手的賬本都整整齊齊,被她調教的人員都服服帖帖、進退有度,就和她商量了一下,正式聘用她為“大總管”。


    有了衛清歌的加入,祁素的絨花事業更上一層樓,劉三的送貨賬本也變得明明白白,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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