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淡定地點頭:“嗯,我說過,任何事,你有要求,盡管提。”


    他說完給虞燦夾了一塊土豆放進他碗裏,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個會殺人放火的人,但如果真有人把你逼到那份上了,我可以。”


    “有病吧你……”虞燦沉沉地吸了一口氣來壓製他心裏的波濤洶湧,“你是不是看故事看多了,這個年代你還想玩什麽義薄雲天那一套啊?你還想赴湯蹈火是吧?你前途不顧了?命不要了?我就隨手幫了你一把你就感動了?你傻不傻?”


    郝好被他一頓數落卻笑得很開心,“你還說我傻,我現在就是一句空口承諾你就開始為我操著麽多心,你難道就不傻?”


    “什麽意思?合著你拿我尋開心是吧?”虞燦從位置上站起身,朝郝好舉起拳頭,作勢要揍他。


    郝好一把抓住了虞燦的拳頭握在了手心裏,他溫聲哄道:“好了,我沒尋你開心,我是認真的,你記著就行,你也不用為我操心,我也不傻,又不是對誰都這樣。”


    他輕輕捏了捏虞燦的拳頭,溫聲說:“你放心,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對我最好,我也隻對你好。”


    “嘖,你倒是會說好聽的話。”


    虞燦板著臉坐下,心髒卻噗通噗通地跳得震天響,血液從胸腔一股腦直往上湧,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和耳根還有脖子都燙得厲害。


    他真希望郝好是個睜眼瞎或者是愣頭青,看不見他這窘迫的模樣。


    可惜郝好的眼睛不瞎,他還很敏銳地湊近過來關心道:“虞燦,你很熱嗎?還是早上洗澡發燒了?”


    他說完就伸手過來想要摸虞燦的額頭。


    “我熱的,你少瞎操心!”虞燦直接揮開了郝好的手,但他的另一隻手卻還被郝好攥著。


    這下好了,他感覺他身體裏奔騰的熱血又都往那隻手衝過去了。


    他扯了扯手朝郝好挑眉,示意郝好鬆手。


    郝好慢吞吞地鬆開了手,眼睛卻一直盯著虞燦。


    虞燦此刻的模樣郝好隻能用麵若桃花來形容,眼睛也是水汪汪,濕漉漉的,看著就讓人心癢癢。


    明知道眼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但郝好就是覺得這個男人漂亮得不像話。


    郝好一隻手悄悄地放在桌下用力地擰了自己大腿一把,極力讓自己的唿吸保持平穩。


    果然心上人就在麵前的誘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


    但男人隻要動了情就會無限趨近於野獸,天性中的征服欲和占有欲逼得他快要失去理智,天知道他此刻多想不管不顧地衝向虞燦!


    郝好盯著虞燦那粉嫩的耳垂唿吸都漏了一拍。


    他真想……


    嚐一嚐那耳垂的味道。


    郝好手指微微地搓了搓,眼神心虛地閃了閃。


    他為自己這份齷齪的心思感到很是不恥,但眼睛還是很誠實地黏在虞燦身上,怎麽都挪不開。


    虞燦被他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但總歸是有些扭捏的,他生怕自己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被郝好看了出來。


    如果郝好真的看出來了,他會不會覺得他對他所有的好都是另有所圖?


    他會不會覺得他惡心?


    他還會再毫無心理負擔地拉他的手、對他說這些寬泛的承諾,還和他一起睡嗎?


    應該會覺得惡心的吧。


    如果不是對郝好動了心,虞燦自己也無法理解男人會喜歡男人這件事。


    郝好從外表上看就是一個直得不能再直的鋼鐵直男,在他有限的了解裏,這種人通常是會非常恐同的。


    虞燦垂下眼眸,不敢再和郝好對視,都說愛情和咳嗽都是藏不住的,但他必須要好好隱藏起來,他暫時還不想和郝好劃清界限。


    在垂眸的那一瞬間,虞燦腦海裏閃過一個卑鄙的想法。


    但他又很快就把這點念頭給掐死了。


    他眼皮緩緩地眨了眨,臉上看著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在埋怨郝好。


    都怪他話說得太好聽,承諾給得太認真,才會讓他這個本來就心思不正的人動了歪心。


    他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最近你先別去找工作,你那手我找專家再幫你看看,你自己也注意著點兒,別幹什麽重活兒知道嗎?”


    郝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隨即緩緩搖了搖頭:“不用了,部隊給我找了當地有名的專家,我的手就這樣了,你別費心了 。”


    虞燦哪裏看不出他的失落,他語氣欠欠兒的,故意帶著一種天朝上國的傲慢姿態說:“那小地方的專家和京城的專家能比嗎?我同學他爸就是神經領域的頂級專家,我都已經跟他說好了,改天約到他爸了我再帶你去重新治,你少給我擺這張喪氣臉,這人一喪就會變醜,你已經醜到我了,知道不?”


    “噗~”郝好被他逗樂了,埋著頭肩膀一個勁兒地抖。


    虞燦不明所以,但眼中也跟著染上了笑意:“喂你笑什麽啊?”


    郝好抬起頭看向他,眼中還帶著一絲少年人特有的開朗:“虞燦,你知不知道我們剛開始見麵的時候你有多高冷?”


    “啊?你有病吧,幹嘛提這個?”虞燦不知道郝好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郝好搖了搖頭,又給虞燦夾了一塊藕片放進他碗裏,“快吃飯吧,待會兒別遲到了。”


    “不吃了,你自己吃。”虞燦沒有動。


    “再吃一點吧,你連半碗飯都沒吃到。”郝好耐心地哄著。


    “嘖,你怎麽這麽囉嗦?”虞燦的語氣已經弱了些。


    “是嗎?那你稍微忍一下,畢竟我們之後還要一起住呢。”


    “……”


    虞燦愣了愣後才道:“你還適應得挺快,這就代入住家保姆的角色了?”


    郝好抬眼看著虞燦,說:“沒有吧,哪個保姆敢對老板指手畫腳的?不過你非要說是住家保姆也行。”


    虞燦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飯,又夾起了那片藕片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道:“不是住家保姆還能是什麽?”


    郝好端起碗大大地刨了一口飯,也含糊不清地說:“家裏人唄。”


    “啥?”


    虞燦除了個“唄”字什麽都沒聽清楚。


    郝好卻不肯再說,他三兩下把飯吃完後就專心致誌的給虞燦夾起了菜。


    “快吃吧,多吃點,你太瘦了,之後我會經常給你做好吃的,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養胖。”


    虞燦看著碗裏的菜不由地想起了他們之前分別的那一次聚餐,繼而又想到了他們最後的那個擁抱。


    郝好當時抱他的力度,還有他身上的汗水味,虞燦花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能淡忘,現在迴憶裏總是來侵擾他的正主就在他眼前,他卻連往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他那顆不爭氣的心又開始 低落起來,可他又不敢讓郝好察覺,情緒不穩定的人是很討人厭的,他比誰都清楚。


    這下也不用郝好勸了,他自己就老老實實地悶頭吃了起來。


    郝好盯著虞燦吃飯,目光時而幽深,時而又輕鬆,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麽。


    在郝好的監督和陪伴下,虞燦很快就吃完了飯, 然後拒絕了郝好的陪同請求,自己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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